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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都还不错,有两个还穿着的确良衬衫,绝对是城里人,这是干吗。
等他们走过,钱雪回到路上,望着他们走进村里的背影,挠了挠脑袋,不过天色渐黑,她急着回家吃饭也就无心跟去打听了。
“估计是下放的,前头会上不是提过吗,关于减少城镇人口和压缩城镇粮食销量的。”
听钱雪一讲,钱忠良思忖一下说道。
闵大妮拿了个饼子递给钱雪,“说穿了就是来抢我们粮食的。”
“你咋能这样说呢,别人有困难,大家都得帮助。”钱忠良不悦道。
“好好好,你觉悟高,我是比不过你,不过,今年家里的粮食得听我的,留下够吃的再粜。”闵大妮收了笑意,认真道。
钱忠良滞了下没接话,算是默认了。
“城里是好,可一个月就那么多定量,我们还能摸些野菜野蘑啥的垫垫。”钱根兴打个哈哈道。
“爹,这个饼也归你。”闵大妮把多出的一个杂粮饼子分给了他。
“你跟阿雪一人一半吧,我两饼子够了。”钱根兴忙摆手道。
“爹,你吃。我算好的。阿雪一个饼子一碗粥,也够了。”闵大妮不由分说把饼放进了他的粥碗。
钱忠良最爱闵大妮这一点,对他爹好,实心实意的,也就是对他好了,他撕下半张他的份,放到闵大妮碗里,“大妮,我够了,我不下地,不用吃这么多。”
“不成,我算好了定量的,别推来推去,快吃吧。”闵大妮把饼还给他,用勺喂着大宝喝糊糊。
小家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盯着饼子,转来转去。
“妈,弟弟想吃饼子了。”钱雪笑道。
“他还没牙呢,哪能嚼得动,大宝,我们就吃糊糊。”
生活很艰辛,可里头浓浓的关爱是钱雪上辈子很少体会到的,她非常珍惜。
第66章 新来的纪五元一家()
一家人其乐融融刚把来之不易的晚饭咽下肚,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院门没关呀,谁敲门。”钱根兴接过大宝,疑惑道。
这年头没什么可偷,村里人有事都直接进来说了,不兴敲门这一套。
对此,钱雪十分无语。
今竟有人敲门,她十分稀奇地跟着闵大妮去迎接,黄德全已带着一行人走进院子,大声说道:“根兴兄弟,忠良侄儿,黄叔今儿要跟你们借个厢房使使啦!”
钱根兴和钱忠良已接了出来,有些疑惑地打量来者。
钱根兴问道:“德全老哥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倒还有个东厢空着,要借住几天,没问题的,只是里头堆着柴禾杂物,还得搬一搬。”
钱雪看得很真,随在黄德全身后的来者正是刚才进村者。一男一女,打头的男人毛四十年纪,身条瘦高,肌肉紧实,铁皮铜骨,容长脸,双目精亮,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提着行李的一双大手,骨节分明,根根手指好像紫铜打造出来的。
她挑了下眉,难道这人是打铁的?
再往后看,女人胖乎乎的,圆脸小眼,一团和气,而她身后一溜排,从高到矮,站着六个姑娘,最大的十三四岁,最小的五六岁,齐刷刷的平刘海蘑菇头,一看就是出自这女人的手艺。
胖乎乎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她用手扯了下旁边最大的女孩,然后那个女孩露出笑脸,同时也扯了下身旁再小的一个女孩,多骨诺米牌效应,一行人就冲着钱忠良家人笑开了。
“这位大姐,你生了六个姑娘啊,长得真水灵。”闵大妮踏出一步,笑着招呼道。
这头一笑,黄德全就哈哈笑开了,“根兴老弟啊,这不上头下达文件了嘛,减轻城里的负担,他们这批人就是头一批下乡的,到时村里也会给他们建房屋,现在先借住借住。”
钱根兴和钱忠良对视一眼,哈哈笑道:“行,就在我家住下吧,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家里六个姑娘,该多大的负担呢,肯定口粮不够吃,一说下乡头个就响应了。
“我叫钱忠良,这是我爹,钱根兴,他抱手上的是我的小子,我媳妇闵大妮,女儿钱阿雪。”钱忠良伸出手来,介绍道。
瘦高男人一伸手,“纪五元,我媳妇蒋爱军,六个丫头。”
简洁有力,说完就没了。
他媳妇、女儿笑着,也不开口。
最小的几个女孩还看西洋景般地望住钱忠良的残疾,打量个不停。
钱忠良有些傻眼。
黄德全忙打个哈哈,“我忠良侄儿是抗美援朝的英雄,战场上带回的残疾。”
纪五元神色不变,他媳妇蒋爱军却立马添上了敬意,笑得更是和善了。
“那我去叫几个小子,现在把东厢房腾一下吧。”黄德全问道。
“今天晚了,先住我女儿的西厢吧,这东厢里还没有盘炕,明天叫上大力一起,把炕盘起来再住人,不然冬天日子不好过。”钱忠良忙道。
“行,那明天倒腾吧,今天先将就一晚。”黄德全笑道,“他们在我那儿也吃过饭了,你们烧点热水,给他们洗洗,今儿走了半天路也该累了早点歇着吧。”
钱雪忙去把她的被窝枕头等东西,还有小狸一起移到爸妈的西屋,钱忠良去烧水,闵大妮问着蒋爱军是否缺什么东西,又指点他们茅房的位置。
一通忙乱,各自都睡到了炕上。
“妈妈,我不喜欢乡下,到处臭臭的,他们家还养狗。”
最小的姑娘纪换弟跟她妈妈嘀咕道。
“妈,他们家的那只不像狗啊,我看着怎么有点像是狐狸啊。”老大纪盼弟奇道。
“不是狗,是狐狸。”蒋爱军应道。
“啊,真的是狐狸啊。”众女孩齐齐抽气,表示惊到了。
“狐狸不是很狡猾的吗,会偷鸡吃,会不会偷小孩吃啊?”老三纪迎弟夸张道。
“我不要住养狐狸的人家里,狐狸会吃小孩。”老五纪接弟哭叽叽道。
“妈,我不住这家人家里,我要回家住。”最小的哇得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我们头一晚住人家家里,不兴哭的,会把好运哭没了,换弟不哭,妈妈抱着你睡。”蒋爱军忙安抚道。
“不想住滚出去。”纪五元一声低喝,哭声嘎然而止。
蒋爱军轻拍着纪换弟的脊背,把她往怀里又抱了抱。
“这村的屋子都是新建的,我看才住了三个月都不满,你们有什么好挑剔的。这家男人是战场回来的英雄,女人也爽利,老人和善,闺女看着也是好相处的,让出屋子一句话没有,你们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再说养只小狐狸,正因为这家人善,狐狸才愿意待着,有这样的人家住,我们该心安了,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帮忙做事。”纪五元沉声说道。
旁边都不吭声了。
隔了一会,老五才轻轻嘀咕一句,“炕硬硬的,没有床舒服。”可也没人接她话了。
“妈,他们家生了六个姑娘呢,一溜排,齐刷刷的蘑菇头,真是好玩。”钱雪笑嘻嘻道。
“有啥好玩的,估计想生个男孩,没养到,我看那个蒋爱军在家也没什么地位。”闵大妮叹息道,“我刚才问了下姑娘叫啥,一水的弟,从大到小,纪盼弟,纪招弟,纪迎弟,纪来弟,纪接弟,到老幺直接纪换弟了。”
钱雪听了直觉好笑,低低笑过一阵才问道:“那她还生吗?我看她比她男人显老,眼角都是皱纹了。”
“应该还会生的吧,操心带大这么多娃哪能不显老,不过她胖乎乎的,几个姑娘养得也好,这家人倒不象穷苦人家呢,怎么也会下乡啊?”闵大妮奇道。
“这年头,说不清的事情多着呢,有时被人一打报告,或者一挤就下来了,谁讲得清。”钱忠良接道,“我看这家男人很有主见,应该能相处的。最怕那种拎不清胡搅蛮缠的。”
“嗯,男人压得住,以后也好相处。”闵大妮赞同。
正说着,西厢房内传来孩子的哭声,钱雪三人忙静了下来,才一会儿,哭声就没了。
“我们也早点睡吧,明天东厢房还得盘炕呢,我们家的砖也没了,实在不成就盘个泥的吧。”钱忠良道。
“嗯。”闵大妮应了。
钱雪还想讨论几句,特别是那男人的手,可听着爸妈的呼吸声,脑子里转了几圈,她也睡着了。
次日起床院子里热闹了许多,钱雪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两个小姑娘正围看着小鸡崽啄菜叶吃,另一大带两小站在围墙下仰头看,再一瞧,小狸竟然逃到了围墙上头,戒备着下面三人。
厨房里已飘出食物的香气,院子一角,纪五元撩着袖子在嘭嘭砍柴了,而钱忠良有些不好意思地柱拐站在一旁跟他搭话。
“没事,以后花力气的活我来干。”纪五元的话简洁明了,“今天炕盘,帮我们把灶头也砌了吧,我们分开吃。”
钱忠良也没有扭捏,爽快应了,等村里建房不知何年马月呢。
两家人相处,提前把话说开了比较好。
“忠良兄弟,我家住你家的房子,就当是借的,我每月给房租五块钱,钱也不多,你别嫌弃。”他说着,就从衣袋里掏了十块钱出来,“我先付两个月的。”
“不成不成,哪能收你的钱呢,你家还有六个闺女,负担比我家重多了,我不能收你的钱,再说这房子,也是解放军帮我家建的,我更不能拿你的钱了。”钱忠良脸色大红,忙推拒道。
“不管这房子是谁建的,我家借住了就是借了,外人怎样我不管,这钱你一定要拿着。”纪五元起身,把钱硬塞到钱忠良的口袋里,“忠良兄弟,你放心,我家还算有钱,不差这一点,你拿着。”
那边小姑娘有的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看向钱雪了,她头发乱蓬蓬的,一脸没睡醒的迷糊样。
“她比我们起的还晚呢,我也想多睡会,可我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