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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奸。情,感觉不相配啊。
“爸,你怎么从地里回来了。”
孟向东开口了,声音平淡,好似没有看见俩人手上的东西,缓步走了过去。
男人被吓了一大跳,双手如同触电般,往后一缩,急急对女人道,“四海媳妇,这鞋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不会要的。”说完这些,他急急望向孟向东,抓起一旁靠在墙上的锄头,带着些尴尬走过来,“向东,带着妹妹玩呢。爸锄头坏了,回家修一修。”
说话间,看到跟在他身边的是钱阿雪,目光跳了下,微笑却没落下,拍拍孟向东肩头,“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那女人微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把鞋揣进怀里快步走了。
“爸,你以后别再跟她有什么牵扯,被人看到不好。”孟向东硬声说道。
他目光对准了他爸,似要讨个答案,两只眼睛里火星四溅。
威武。
对他爸都敢这样,管得可真够多的呀,钱雪更有些佩服他了,当年要是她能管住她老爸,也不至于爸妈离婚,唉,不想了,也不知老爸现在公司里的污染处理好了没有。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孟向东爸爸摸了下鼻子,似解释道,“我跟她没什么,你四海婶做了双鞋,有些大了,想着我可以穿,就拿过来送给我,我哪能要她的。”
“这样的好心,我们不能要。我跟你说过了,你以后离她远一点。我们家的成分,没事都要被人挑出事来,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吗。”
孟向东说完这些,也不看他爸爸反应,转身就往前走了。
这个小孩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钱雪朝他爸爸点了个头,送上一个可爱的笑容,快步追孟向东去了。
“这孩子。”孟玉坤叹了口气,摇摇头拿上锄头往家走了,走出两步又猛得回过头来,诧异地望着钱阿雪的背影消失在墙角后,“这个孩子,会认人了!”
钱雪追得气喘吁吁,终于拉住了一直往前走的孟向东。
他顺着她手劲停了下来,背靠上泥墙,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看他这样,钱雪也有些不好受。她迟疑一下,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他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还未散去的隐痛和狠戾让她浑身一抖,他弯了下嘴角,“吓到你了,我没事。”
第7章 偷鸡贼()
钱雪撇了撇嘴,学他样靠到矮墙上,阳光正对着脸,此时快到午间,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让人的心一瞬间柔软下来。
她吃过一个鸡蛋,感觉肚里有了食,也就不催着他,眯起眼享受这一刻阳光。
“其实,那个女人,连同他家的小崽,害死了我爸,我重来一回,就是为了救活我爸,我跟他们,有仇”
他的声音极低,好象刚一出口就消散在了风里。
钱雪眯眼享受,感觉正好,低低这一声,似听非听。
她微带诧异望向他,他却已闭紧嘴巴。
随便吧,反正不关她的事。钱雪也不追究,只是再次伸手安慰性地拍了他两下。
这一回,孟向东笑了,笑容很浅淡,却惊艳了钱雪,他笑起来嘴边竟然还有两个小酒窝。
前面都没注意到,这个男孩子有两个小酒窝。有酒窝的男人最迷人了,不知等他长大后,该如何吸引姑娘们的芳心。
见钱雪瞧西洋镜般稀奇望住他两侧嘴角,心知不妙的孟向东立马板起脸,“走了。”
切,还害羞了,多看一眼又看不坏。
他领着钱雪往前,小心绕过晒太阳的老人,走过两排破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大宅子。
青砖黑瓦石地基,光院墙就有两米多高,气派非凡。
钱雪嘴巴张成了圆形,她看看周围,再看看这座大宅,就如同小人国里闯进了一个巨人,一水的泥墙茅屋中一座豪华大院,格外引人注目。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年代,这座宅子的地主也该被打倒了吧,也不知现在便宜到谁的手上了。
钱雪啧啧赞叹,这种大宅子,按风水排布修建,坐北朝南,人住在地头就是舒坦,冬暖夏凉,要按在现代上城,得要上亿。
宅子前还有一大片青石板铺成的场地,此时堆着几个草垛子。大宅子的两扇红漆大门正洞开,有几个老头老太正坐在门口石阶上翻着棉袄。
钱雪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们竟然在抓跳蚤,想到此,她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痒了。
痒痒不能想,一想感觉更痒了。
她把手伸进棉袄使劲抓了抓背,没够着,又往墙上蹭了蹭,一付纠结难受表情。
“你怎么了?”对着大宅子呆站片刻的孟向东终于回过神来,好心地问了句。
钱雪纡尊降贵地看了看他手,还算干净,她又实在痒得受不了,于是抓起他手伸到她棉袄里内衣外,一手往上摆着,示意他帮她抓抓。
孟向东僵了一瞬,然后目光柔和下来,看着她的手势指点,给她背上左左右右抓挠了一通。
钱雪终于舒坦了。
“快去干坏事吧。”钱雪指指宅子,轻轻啊了几声。她猜想着他想偷什么东西。
孟向东突然伸手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捏完他先愣了。
无理。
钱雪竖起眉,瞪向他。
孟向东本有些愕然自己会情不自禁做出这般亲近举动,可见她这付嫌弃表情,反倒乐了,嘴边两个酒窝一现而隐,他拉了她一把,“快走,现在应该没人。”
被他一带,钱雪忘了质问,顺着高高院墙绕到宅子后门,确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两扇黑漆小门正用个锁头紧紧锁着。
小门内应该就是目标了,她上前拨动几下铜式锁头,耸了耸肩,有铜将军把门,进不去。
见她如此动作,孟向东竖起眉,训斥道:“小姑娘家,要稳重,以后不能做这样的动作,难看。”
她都已经被老天爷罚到这种地方来了,还管什么好看难看,她偏要做,钱雪又使劲耸了几下肩膀。
孟向东板着脸,板啊板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大笑,笑声干净张扬。
钱雪现在一个矮不隆东的小豆丁,穿着一身破旧棉袄,这样动作就如同乌龟伸脖子,笨拙而难看,特别的,她的表情却又是自傲自负的,脑袋微往上昂着,冷冷瞪着一双圆眼睛,努力做出凛然不惧状。
孟向东破天荒笑了一刻钟。
钱雪都坐到门坎上了,托着下巴看着他笑。
他笑出了眼泪,可心里头上辈子积下的各种愤闷、痛苦、绝望好像随着这些眼泪都流了出去,全身从未有过的松快。
“小丫头,谢谢你。”他伸手揉了把钱雪的脑袋。
钱雪不领情地使劲拍开他手。
别这样一付小大人模样,揉什么头呢,她母亲帮她绑好的两个羊角辫都要揉乱了,钱雪可不想承认,刚才跟小孩子胡闹一场,两根辫子早就乱了,要掉不掉地拖在脑后,如同鸡屁股上的几根杂毛。
看她这样一本正经的,孟向东又想笑了。
钱雪起身就走,不偷东西那就走吧,这时间段,说不定还能找找其他的吃食。
再从小孩子手上抢个什么吃的,可她知道,这样的把戏只能来一次。
“别,别。”孟向东努力收住笑,“我有办法开锁。”
这话如愿拦停了钱雪的脚步。
他这回并不让她多等,从裤袋中麻溜掏出一根铁丝,放手心里撸了几下,然后伸到锁眼中凭感觉旋了几转。
五六秒后,“卡塔”一声,锁头弹了出来。
“哇。”钱雪星星眼,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一手。
孟向东拿下铜锁,放她眼前挥舞了两下,那一脸炫耀表情,真是欠揍。
钱雪瞪他一眼,如同女皇般挤开他,推门抢先走了进去。
门内是个后院,铺着青砖地,有一口水井,两侧还有花坛,不过此时花坛里空荡荡,只安个着鸡舍,正传出咕咕鸡叫声。前头是后宅墙壁,在夹角开了个小门,小门虚掩着。
钱雪奔过去探头瞅了瞅,一个人影也无,哈哈,鸡蛋,我来了。
孟向东已快她一步,探进鸡舍抓了两只老母鸡出来,“只有这两只了。”他还有些遗憾。
啊,不是偷鸡蛋,是偷鸡啊,她一时有些傻眼。
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些。
把人家仅有的两只鸡都偷走,这合适吗,不怕被人追究。
这样的想法只在钱雪脑中过了一秒,饥饿感瞬间冲垮了羞耻感,她上前帮着他把从裤袋中掏出来的一个小麻袋撑开,把两只老母鸡塞进去。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老母鸡拼命挣扎,叫声还不小。
钱雪不时转头望望小门,他却老神在在,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别看了,现在都吃两顿,他们不会回来的,放心吧。”他道。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钱雪手顿住,双眼慢慢睁大,她竟然、竟然听懂了鸡叫声。
别抓,吃米,吃米。
“怎了,我们快走。”孟向东扎好麻袋口,一手拎着,一手拉上她。
钱雪的后脚根如同粘在了地砖上,她望了望他,然后咬牙一转身,冲向鸡窝,在他惊讶的目光下拿出了一只小碗,小碗里还留存着一些谷粒。
是小米,金黄色的小米。
孟向东猛然愣住了。
在他们草根树皮都吃不饱的情况下,竟然用小米喂鸡。怪不得今天邓勇明拿着三个鸡蛋呢,想来这两只老母鸡天天比着下蛋。
他抢过小碗,又仔细看了看,没错,正是小米。
“这屋子里肯定还藏着不少粮食。”孟向东望向钱雪,说道。
粮食,等于可以吃饱,不会饿肚子。
钱雪只听到了这句,人就已经往小门里冲去。穿过夹道,面前是个大天井,三间正房,两边各一排厢房。她冲向正房,趴到窗户上,屋子里只有些桌椅板凳,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