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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忠良仔细看了看,确实看不出印子,放下心来,道:“左。派,右。派,上头的事爸不懂,可医术这项本事,实实在在有用,爸同意你去学,可你平时得机灵一点,很多事别乱掺合,家里还有你爷、你妈和你弟,多为他们考虑考虑。”
“爸,我明白的。”
父女两个说着话,慢慢往新家走去。
三间主屋,坐北朝南,东西两间盘了炕,当中一间前头做厅,后头做灶间,修了个大灶,两口灶眼,可惜还是没有铁锅安上。
左右两侧各一间厢房,西侧朝东的有炕,东厢房就一个空屋,暂时当作柴间兼杂物间。
钱雪想独自住西厢房去,刚一开口,闵大妮就给否了。
“爸,我都大了,再说,现在新屋子建好了,不住就没有人气,也会坏的。再说离主屋这么近,我高喊一声你们就听见了。自家也有院墙,安全没问题。”
钱雪循循善诱。
“近是挺近的,可你睡觉爱蹬被子,爸妈不放心啊。”
老娘蹬被子,那是老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身子小,芯子可不小啊,她忙道:“爸,我傻病也好了,这半年你们没看我蹬过被子吧,再说有小弟弟,晚上妈还要起来换尿布,喂奶什么的,我听着动静还会醒,分开睡我倒没人打搅,睡得更好呢。”
听到这里,钱忠良迟疑了,“媳妇,要不让阿雪自个睡吧,我们晚上确实要醒几回。”
“她呀,摊开手脚睡得沉着呢,你见她哪夜醒的,她糊弄你呢。”
闵大妮老神在在回道。
钱雪一听,爸是妻管严,对妈愧疚着呢,哪里说得通,她抱着她的枕头,飞速下炕,大声嚷起来,“哼,我就要睡西厢房,谁劝都不听。爷,爷,他们都欺负我,爷,你帮不帮我?”
那头钱根兴立马心肝宝贝的接上了,这头钱忠良抿了抿唇,一脸无奈,“要不,让她自个睡吧,这半年来,她越发机灵了,这样挺好。”
“唉,我们现在的话是不顶用了,有了她爷当令旗,我们还有啥办法。大宝,你可不能学你姐,不听你妈的话。”
钱根兴一开口,钱忠良和闵大妮没法了,只得点头答应。
钱雪争取到了独自睡的福利,四十多平的一间大屋,崭崭新,砖砌的大炕,土夯的泥墙,木头椽檩的屋顶还泛着好闻香气。
一张竹编的凉席铺上,一个小枕头一条旧被单,其他多的也没有了。
钱雪又在炕下地上,用干草给小狐狸做了个窝。
“小狐狸啊,以后你就跟我做伴吧。”钱雪美滋滋地躺下,把被单拉到颌下。
叽叽两声,小狐狸似在回应她。
夏季山间温度自然低,一夜好眠。
第二日,她迫不及待跑到了孟家,孟家只起了三间大屋,同样东西间盘了炕,当中一间作厅堂和厨间。
当时玉坤叔和家珍婶子商量了,本成分不好,不欲引人注目,后来厢房就没再建。
西间归了孟向东,钱雪跑进去一看,也是空落落的大房间,炕上一条竹席,被单叠得整齐,枕头摆在上面,干干净净的,再回想她起床后,团在一起也没整理的被单,不由红了脸。
孟玉坤挑了一担水回来,热情招呼道:“阿雪,在叔家吃早饭吧,你婶子井边洗衣服马上回来了。”
“不用了,家里烧好了,向东哥呢?”
“他去跑步,打拳去了,呶,这不回来了。”
正说着,孟向东小跑步进了院,脖子上绕着一条白毛巾,褂子胸前被汗水打湿了,气息微有些喘,目光炯炯,满是蓬勃朝气,钱雪一拍手,哎呀一声懊恼道,“我好些天没锻炼了,不成不成,明天就跟着向东哥跑步。”
“阿雪,在我家吃早饭吧。”孟向东拿过木盆,从他爸挑回的水桶中舀了瓢水,洗脸擦汗。
“不了,我回家吃,我妈都做好了。”钱雪笑道,“我就来看看你的新屋子,我现在也一个人住了,就住在西厢房里,你要去看看吗?”
“行,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孟向东速度挺快,擦洗了汗水,把毛巾挤干搭在一旁晾衣绳上,带着钱雪进了屋。
只见他爬到炕上,把两口炕箱上头的一口搬了下来,抬抬下巴示意她把门开大一点,笑道:“我爸请四军叔打了三口炕箱,这一口是给你的,我帮你送回去。”
“真的,给我的?”钱雪惊喜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人家嫁女儿才送嫁妆,我这,算是收嫁妆吗。”
今天送嫁妆,明天人就到她家了。
这年头,好男人得先预订下。
她嘿嘿笑着,直瞅孟向东,看他怎么接话。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这是嫁妆,笑死我了,你真是啥都敢说啊,就算嫁妆,那也得是女娃上门带着才算呢,男娃就算入赘也没有这种说法的。”
冷不防,玉坤大叔在窗外哈哈大起来,道,“丫头,你有心,那就快快长大,玉坤叔等着喝喜酒呢。”
孟向东眉眼不动,瞥她一眼,就跟看小孩过家家似的,搬着炕箱就出了屋门,扫了孟玉坤一眼,特成熟冷静,道:“爸,你有功夫在这偷听,不去地里浇浇水。”
“向东啊,忠良家让你入赘你干不干?”孟玉坤眼泪都笑出来了,“阿雪长得这么漂亮,多好的媳妇呢。”
“啥好事呢,大清晨笑成这样。”王家珍一手拿着大木盆,一手提着装满洗干净衣服的篮子进了院,看见钱雪就笑着招呼道,“阿雪,在婶家吃早饭吧,锅里烧好了。”
“谢谢婶子,我家也烧好了,我妈等我呢。”
“我正考虑让向东入赘忠良兄弟家呢,早点去也能早省一口粮,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啊。”孟玉坤故作摇头叹息状,接过她手上的篮子,帮着一边晾衣服一边笑道。
“老不正经,这样混说也不怕儿子伤心。”王家珍轻拍他一记,低声道。
“还不跟上。”孟向东没理他爸,已出了院子。
“来了,来了。”钱雪连忙跟上,走出两步,还回身跟玉坤叔大声道,“玉坤叔,我会把你的想法跟我爸讲的,我们家都欢迎向东哥来呢,就怕你家不舍得。”
“这个小妮子,咋不害臊呢。”王家珍欢喜嗔道。
“这丫头,就合我胃口,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讨人喜欢。”孟玉坤恢复了正经,跟王家珍轻声道,“其实我还真有这想法呢。我家成分不好,忠良兄弟的成分够好了,向东上了他家门,我要有什么事跟他也无关了。”
“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别乱想了。”王家珍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道,“有我陪着你呢,什么坎都会过去的。”
孟家小院内的柔情不多说,孟向东把一只炕箱送到钱雪房间,给她搁到炕头,摆好后再回去。
钱家人自是感激无比。
县里相当重视钱营村,好像要为此竖立个榜样,指示青苗镇公社下发了一大批种子,新一轮的开垦补种开始了。
孟玉坤抢着时间,发了一大包水果糖给乡民,代表他跟王家珍真正成婚了,过后两人还去了趟徐家村,把他们的喜讯告知徐凤山,倒底留了顿饭才回来。
晚稻已误,生产队地里,和自家的自留地自留山,一色补种上玉米和红薯,此二种作物耐旱耐涝,不挑地,产量又高。
角角落落,见缝插针,全都种满了。
钱雪强烈要求,在屋后的自留地里留出二分地,种上了萝卜、青菜、蒜苗、草头、豆角等各种菜蔬。夏季日头长,光照充足,没过多久,新嫩的菜蔬就能上桌了。
孟向东去各家各户,说着好话,把多余下来的砖块屋瓦都收集了,倒也能装上一板车。他起了个大早,带上钱雪,就往山洼村去了。
他曾说要帮高玉蝉修屋子,可记着呢。
俩人吭哧吭哧,推拉着板车赶到高玉蝉棚屋前,才发现山洼村村民正帮他建房子呢。
两间泥屋已完成了大半,正盖屋顶。
高玉蝉一见他俩就乐了,“刚才还说缺几片瓦呢,你们就送过来了,是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啊,这么及时。”
“高爷爷,炕盘了吗,我们还带了砖,正好可以盘个炕,冬天就好过了。”孟向东笑道。
“正打算盘呢,本想弄个泥砖炕,现在有砖头更好,砖炕更结实。”高玉蝉高兴道,“可以打持久战喽。”
第57章 楚校长也是个老顽童()
那头山洼村建房负责人刘支书的侄儿刘汉儿已吆喝着众人过来卸砖瓦了,究竟不愿白占人便宜;掏给孟向东六块钱。
高玉蝉偷着朝孟向东挤眼睛。
他也就不客气收下了。
高玉蝉忙着要夯土;不愿两个小家伙受累;故意大声道:“学校考试了,上次楚校长还来说了一嘴;你们俩缺考;快去看看吧。”
“那我们去了。”孟向东点了点头;拉着板车同钱雪一起到了学校。
学校已经放暑假了;教室中静悄悄的;钱雪朝孟向东吐了吐舌头,他们俩真是一点作为学生的自觉性都没有;早把上学的事忘精光了。
“没事,等开学了也可以补考的。”孟向东停下板车;劝慰她;正想往老师办公室去看看;却见校长楚名远拿着个盆出来倒脏水。
哗啦啦一盆水倒下,他眉毛也竖了起来,开骂道:“你们俩个;孟向东和钱雪;这学年没有参加期末考;你们还想不想上学了,拿着爸妈给的钱;就是这样糟蹋的;钱营村发大水;后头又建房子,你们忙,我都知道,可其他孩子为什么都乖乖回来考试了,你们俩咋不来?难道还想留上一级?”
他瞪起眼睛骂人,钱雪肃然起敬,就冲他一口叫出两人名字,话里话外全是为俩人着想,不由立正乖乖听训。
“别仗着小聪明就以为能学好了,哪个伟人小时候不刻苦读书,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的学习机会多难得,全是革命烈士抛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