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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雪下来,蹲在他身旁朝筐篓看去,陶碗完好,一数,四十只碗一只不少,看来是孟向东自己解下了筐篓。
两人暗吁了口气,孟向东肯定碰到什么事情了,不得已才解下了筐篓,人应该没有大危险。
“走,我们去村子里问问看。”
孟玉坤再次背起钱雪,一手拎起筐篓,朝村子跑去,远远的却见一群人簇拥着孟向东从一间屋子里出来,七嘴八舌说着什么,群情很是激愤。
“偷粮贼,就应该送派出所,杀杀这风气才好。”
“上一批的山药蛋就被他们翻出来吃光了,这次不得已喷了农药,竟然还有人来翻,也是活该。死了才好呢。”
“城里缺粮的厉害,比我们山里头厉害多了,人都活不下去,怪不得要出来偷了。”
“还是这位小兄弟有能耐,竟然知道用苏打水洗胃,我看那人一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孟玉坤跑得气喘吁吁,冲到人前才发现村民拍着孟向东的肩膀,笑着在夸奖他呢。
“向东,发生啥事了?”他忙道。
刚才听得几耳朵,好像是有人偷吃了村民下的山药蛋,喷了农药的,中毒了。
“爸,你带着阿雪也上来了,没事,没事,我刚才上来后,看到一个人倒在坡地上,口吐白沫,吓得我赶紧放下筐篓救人了,现在人刚刚救回来。”
“向东哥哥,原来你救人了啊,我和玉坤叔一直不见你下来,还以为你出事了呢。”钱雪从孟玉坤背上滑下来,笑道。
“这位是小兄弟的父亲?”一个穿着绿军装的中年汉子走到孟玉坤面前,伸出手来热情招呼道。
“这是我爸,这是我妹妹。”孟向东忙向中年汉子介绍,又转向孟玉坤,“爸,这位是鸡头村的村长。”
“你好你好。”
“村长,你好你好。”
俩人忙握手,互换了姓名。
鸡头村村长名叫鲁铁牛,也是个爽朗的汉子。
孟向东用苏打水洗胃,救人一命,虽说是救了个贼,村民人人痛恨的偷种子贼,可毕竟没出人命官司。鲁铁牛还是非常感激的,一边找了几人拆下门板送那人去青石镇上派出所,一边热情邀请孟玉坤三人去他家做客。
“不了不了,鲁村长,我们本是来换陶碗的,等这些换完还要赶回家呢,山路不好走就不耽搁了。”孟玉坤笑着拒绝道。
鲁铁牛目光转向筐篓,直爽问道:“换陶碗,怎么换法?”
“就是想用陶碗来换些粮食,你看我这两个娃,家里粮食不够吃。”孟玉坤说着,有些微微红了脸,忙拿出陶碗,递到鲁铁牛手上。
鲁铁牛接过陶碗,先看了看孟向东和钱雪,笑道:“没问题,我正想找时间去镇上换几个碗呢,这不春耕嘛,也没抽出个时间来,你们来了正好,给我们方便了。”
他话说得熨贴,孟玉坤父子和钱雪脸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来。
这次换碗异常顺利,由鲁铁牛村长主持,还是五只碗换一斤粗粮。
孟玉坤说跟徐家村一样。
鲁铁牛非常满意,还特意跟孟玉坤订下了二十个砂锅,一个砂锅一斤粗粮,约定好过几天送来。
四十只碗换回了十斤粗粮,还有鲁铁牛村长特意送的一只老母鸡,孟玉坤不好意思接,鲁铁牛硬是塞到了孟向东手里,说是感谢他救命之恩。
换过粮食,三人跟鲁村长道别,仍从通天梯上下来。
钱雪还是趴在孟玉坤背上,孟向东负责拿上粮食,小心翼翼下了崖,再到那棵树上取回放粮食的筐篓。
可这一上去,孟向东猛得一怔。
“爸,你们放得是这棵树吗,还是别的,别的树!”他转过头来,一字一句惊心问道。
“咋了,就是这棵树啊,上头还盖着树枝呢。”孟玉坤一惊,急步过来。
“没了,没有筐篓。”
孟向东快速把枝叉上的枝条,树叶子扫开,空空如也,那个装满粗粮的筐篓,不见了。
“怎么没有了呀!”钱雪急呼一声,奔了过来,眼眶中已经泛了红,团团转四处寻找高树,“玉坤叔,我们没记错啊,难道不是这棵树,怎么没有了呀!”
虽认定在这棵树上,可三人还是不甘心地把四周围都翻找过一遍,连树底下的石头缝隙也没漏过。
没有,没有,连根地瓜秧子都没有。
那可是十七斤粗粮,半只熏兔,还有老村长给的十斤玉米粒,十五斤红薯啊。
钱雪一下瘫坐到了地上,一颗心呯呯狂跳。
不说他们花的一整天工夫,她的第一笔生意就这样夭折了吗,以后再想说动钱家三人何其难也,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可恶的偷粮贼,真是该死!
钱雪一瞬间明白了刚才鸡头村村民的愤怒,恨不能打死偷粮贼的愤怒。
孟玉坤颓丧地坐到大石头上,说道:“都怪我,我太托大了,当时就应该跑两趟,把粮食带上去的,这可怎么办。”
“爸,你说会是什么人来偷我们的粮食,他怎么知道我们有粮食的,这一路上也没见着个人啊。”孟向东皱眉思索道。
听着他话,孟玉坤精神一振,他本经历的风雨多,一下子就缓了过来,起身道:“这偷粮贼,是徐家村的人,也只有徐家村的人才知道我们刚换到了这么些粮食。”
“对,肯定是徐家村的人,偷偷跟着我们出来躲在后头,然后趁我们走了后偷我们的粮食,走,我们回去找他们算帐去。”钱雪一握拳,气鼓鼓道。
“对,正是徐家村的人,走,回去找他们算帐去。”孟向东怒道。
三人带着一身怒气急赶,不多时又回到了徐家村。
村口大榕树下排排坐着三个老态龙钟的人,两个老婆婆一个老大爷,眯缝着浑浊的老眼,老婆婆瘪着嘴,牙齿差不多掉光了,老大爷手上还柱着根木头拐杖,双手哆哆嗦嗦抖个不停。
面对这样三位老者,三人满身的怒气一下泄了大半,不自觉就把脚步放缓。
“老人家,在这儿歇息呢。”孟玉坤脸上露了点笑意,带着两人上前,跟老者搭起话来。
在这样饥荒年代,还能看到老成这样的人,只能说明徐家村民风仁善,就是有坏的,也是个别。
孟玉坤在心中想定,脸上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在三人身边蹲下,示意身后两个孩子也蹲下歇歇。
“你们三个,刚才不是过来换陶碗的吗,剩下的碗换完了没有啊?”老大爷眯着眼睛瞧了会儿,认出孟玉坤等人,笑呵呵说道。
“我带着两个娃子去了鸡头村,剩下的碗全都换好了。”孟玉坤也笑着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回家给娃子烧点好吃的,瞧这瘦的,可怜啊。”一个老婆婆开口道。
“那你们咋还不回家呢,天快要黑了。”另一个老婆婆微抬下巴望了望天。
西边云层流霞,鸭蛋黄般的落日正往山梁下滑去。
“老人家,我们也想早点赶回去,可我们粮食让人给偷了啊。”孟玉坤一拍大腿,痛心疾首说道。
第27章 徐典的寡嫂()
“你说什么?”老大爷颤颤伸手捏了捏耳朵,“粮食被人偷了?”
“是,老大爷,我们的粮食被徐家村的人给偷了。”钱雪走上前,带着哭音大声喊道。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最好,就算有错,人家看她是个小孩份上也不会多计较。
“被徐家村的人给偷了?”老大爷的脸一下板正起来,浑浊的眼睛精明几分,目光犀利在三人脸上转了圈,“没搞错?”
孟向东重重点头。
孟玉坤也是沉重点头,“我们从徐家村出去,往鸡头村走,上山崖要爬个藤梯”
随着他的叙述,老大爷慢慢点起了头。
“听这说法,还真有可能是我们村里人干的。”最左边的老婆婆瘪着嘴巴说道。
“晓着他们有粮食的也就只有我们村里人了,这么一会功夫”老大爷说着,跟两个老婆婆对视一眼,痛恨道,“你们看,会不会是徐良家二小子干的,就他惯会偷鸡摸狗,一肚子歪门斜道。”
两个老婆婆抿住嘴,脸上表情却肯定了三分。
“你们也别怕,要真是徐良家二小子拿的,村长一定会让他交出来的。”老大爷柱着拐杖起身,“走吧,我带你们去找村长。”
“那谢谢大爷了。”
孟向东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扶了老大爷往山坡上的旱地走去。
“凤山,凤山,有人找。”
走过一段山坡,跟几个村人打过招呼,老大爷朝着蹲在地里头翻土的老村长大声呼喊起来。
原来徐家村的老村长叫徐凤山。
钱雪暗暗把名字记下。
徐凤山村长再见孟玉坤等人很是诧异了一下,闻听粮食被偷,偷者又可能是徐家村的人,一双灰白浓眉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走,找徐典去。”他搓干净手上的泥土,又喊过一小子要扶老大爷回家。
“不,我也跟去看看。”老大爷摇头道。
“那一起去吧,徐典这小子不下地,肯定窝在屋里睡觉呢。”徐凤山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家里穷得叮当响,到现在还靠着他寡嫂给他口饭吃,真是不成器啊。”
山坡上下地的村民听着徐典有可能偷了粮食,一个个止不住好奇心,全都扛着锄头耙子,跟在了后面。
“啥!村长,徐典他又偷东西了!”
突然,一道爽朗有力的女声猛得在孟玉坤身旁响起,声音太大又近在耳朵边,惊得他忙侧了下身子,转头看去。
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身材高挑干瘦,浓眉细眼,齐耳短发,发上还别了个黑色夹子,干干净净,让人见了很是舒爽,动作却有些风风火火,一见村长点头,又说明孟玉坤等人如何丢了粮食,她马上撸了袖管,二话不说,蹬蹬跑下山坡往村里奔去。
“她这是”
孟玉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