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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录音助理叫道:“影帝;每天都是您赢,多无聊。打牌站一天跪一天才有意思。”
在“打牌活动”中;剧组工作人员与左影帝稍熟络了一点点。左然性格冷淡;话少,在片场里很少与李朝隐导演之外的人交流。莫安一开始组织玩儿“德州…扑克”时;其实也只是象征性地问问左影帝,从没指望对方会来。谁知左然一反常态,竟然是应承了下来。
为了防止算牌,每局过后大家都会重新洗牌。可是左然又有其他计算方法;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凭运气当然可以偶尔赢;但不可能长久;开的局数越多;结果就越是趋近于概率。
于是,剧组众人又有怪招——每天晚上打牌之前;左然被分到的筹码只有别人一半。饶是如此,左影帝他依然总是赢家。
“是么。”左然抬眼看了一看莫安正在洗牌的手;“那么下把全押好了。”
“啊?”
“allin。”左然用手支着下巴;“还没开打,我的筹码数目只是你们一半。我第一把就全押了,你们几个跟注就好。就算输了;你们也还剩下一半筹码;但若赢了;就可以把我踢下牌桌了。”
“左老师,”饰演宋至姐姐的张筱茂问,“您确定要在发牌前就说这话?”
左然说:“这样不是有意思么。”
“好好好,别反悔!”
“嗯,不反悔。”
因为没人发牌,剧组众人都是自己摸暗牌的。左然伸手摸了一张,掀开一个角看了眼:红桃5。
“左老师,怎么样?”张筱茂问。
左然声音没有起伏:“很小。”在德州…扑克中,2最小,3其次,接着便是4、5。
另外几个立即来了精神:“左老师,不作死就不会死!”在德州…扑克中,能组成同花顺、四条、同花、顺子、三条的毕竟还是少,大多只是两对,甚至一对。很多时候,大家只是在拼谁手里对子大,而“对5”无疑没有什么竞争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剩下那张暗牌上。
到第二轮摸牌,左然突然扫了眼何修懿:“你来帮我摸吧。”
何修懿:“?”
左然将何修懿放在腿上的手拿到桌子:“你来帮我摸吧。”
张筱茂嘻嘻笑出声:“何修懿手气超臭的。”
何修懿:“”
“没事,”左然干脆将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桌边,摆明了自己不会再去摸牌了,“来吧。”
“哦。”何修懿也并未扭捏,伸长胳膊划了一张,“给。”
左然一看:红桃3。
何修懿也凑过去,抻着脖子瞄了眼:“”
比5还小
他说:“不好意思”
“没事。”
众人一看便知左然两张都小,而且凑不成对。
明牌第一张:黑桃9。
何修懿:“”
明牌第二张:红桃7。何修懿察觉到,莫安似乎变得十分紧张——他的嘴角带笑,可是线条却崩得很僵硬。
何修懿:“”
明牌第三张:红桃8。
何修懿:“”
到这,莫安突然大笑一声:“哦,上帝啊,太不可思议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看上去多么可爱!”于是众人全都知道,他凑成了一个顺子——不是5、6、7、8、9,便是7、8、9、10、j,再不就是6、7、8、9、10。如果只是两个对子,或者一个三条,他不至于那么激动。
德州…扑克,每人手里两张暗牌,桌上还有五张明牌。等进入到摊牌阶段,每人任选三张明牌,与自己手里两张暗牌搭配,构成五张,与别人比大小。莫安不需要等最后两张,便已经凑成了一个顺子。
明牌第四张:方片k。
还是什么都凑不上,连一个对子都没有。何修懿很失望,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替左然着急。
听见何修懿叹了一口气,左然突然伸手,在对方手上拍了拍:“说了没事。”
明牌最后一张:红桃a。
莫安翻过暗牌摔在桌上:“一顺子!6、7、8、9、10!左影帝啊,第一把就输光了哈?”左然一直碾压众人,这回托大、作死,结果还真gameover了,令他有种特殊爽感。
“急什么,”左然伸手过去,从明牌中挑出“红桃7”、“红桃8”和“红桃a”,接着翻开了自己的“3”、“5”,“莫安,你忘记同花了。”
同花,是指有五张牌花色相同。何修懿仔细瞅了瞅,发现左然的真的是同花。
七张牌中,五个红桃。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打德州…扑克之时,新手总是关注数字——有没有两张一样的,有没有三张一样的,有没有五张连着的,时常会忽略掉花色。
方才莫安在那大叫大嚷,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何修懿便没有发现。莫安抓到一个顺子,有点激动,心里觉得自己赢定——同花几率太低,而同一局又有同花又有顺子,这种事情这么多天还从来没发生过呢。
张筱茂叹道:“何修懿自己手气超臭的,给你的倒好。”
“谁让是‘夫妻’呢。”
“对对对对,cpcp。”张筱茂是女生,总是会注意到些奇怪的东西,“你这五张红桃,3、5、7、8、a,换个顺序就是,读起来是‘我想抱、亲你’,哈哈哈哈哈。”
左然抬起眼睛看了张筱茂眼:“得了,强行解读。”
张筱茂也觉得说得不好——这种玩笑,当事人可以开,别的人最好还是小心点。不过左影帝好像也没有生气,嘴角还少见地撩了一撩。
“”何修懿别扭了一下。
又来了
左然常把戏里角色带到戏外,弄得何修懿也总是一惊一乍,快被撩出精神病了。
比如那天,左然要发文件给他。当时左然在微信联系人里搜索“修懿”,何修懿似乎看见了左然输入法“修懿”后边的一大堆关联词里有一个“媳妇”。当时他有些呆,抬起头看左然,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反应,眸子依然十分冷淡,于是知道自己看错,简直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摸牌”事件的第二天,拍摄进度进入到了“宋至哥哥”两次变故。
第99章 婚礼(三)()
此为防盗章购买过一半以上v章的可以直接看到新文!否则要等何修懿个人的倒数第二镜是在一座墓碑前;与倒数第一镜一起,恰好是整部电影的结尾。
他被特效化妆师化成了一位老者——影片时间跨度长达六十年。到了最后,“宋至”已是年近八十岁的老人了。
在电影中;离婚之后宋至一直在找沈炎。他知道;那天分手之后;沈炎去抗日了——沈炎曾说;乱世当中;每个人的命运都与国运相连,但抗战胜利后;沈炎却消失了。宋至时常去查烈士们的名单;可是从来都没有找到过沈炎。
家族结尾;在结束后二十年的某天;宋至突然找到了沈炎的坟墓。“沈炎”还活着的希望;持续到影片的结尾;突然“哗啦”一声破碎——那座烈士墓碑最上方的照片;的确就是沈炎的脸孔;不会有错。
宋至之所以一直未能找到沈炎;是因为沈炎参军时用了假名字。那座墓碑上面一笔一划写着烈士名字:沈至炎。一瞬间;宋至便明白了;沈炎用假名字,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得知他死的消息。而沈炎给自己取假名字;还是将“至”字放在了中间;被“沈”和“炎”二字温柔保护着。
再看一看牺牲日期:1945年6月;热辽战役。再过两个月;日本便投降了。
目睹一切,宋至在沈炎的墓上嚎啕大哭。旁边,他最小的孙女天真地问:“爷爷,这是谁呀?”
何修懿只觉得,心脏被刺穿了,血淌在胸腔腹腔之间的膈膜上,带得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而且还是没完没了地疼,全身到处都是鲜血淋漓。
一片荒凉之中,他薄薄的影子趴伏在墓碑前,眼泪奔涌而出,一滴一滴落在坟前的荒草上。
在悲怆的气氛当中,竟有歌声飘了过来,那是一群学生,在看见烈士墓碑时嬉嬉闹闹地唱起了松花江上,1935年沈炎曾经教宋至唱过的歌。
何修懿觉得自己能明白宋至的心情——倘若早知是这结局,当初在那乱世之中,我一定会扣着你的手指陪你去北平,在你的身边护着你你那么好,那么好,可是我当时不知道。
大约一分钟后,何修懿听见李朝隐导演用喇叭大声喊了一句:“卡!”
“”何修懿闭了一闭眼,而后再次睁开,从“墓碑”前爬了起来,身子晃了两晃。
李朝隐又是叫:“修懿,太精彩了!”换掉柳扬庭,果然没换错。何修懿的表现一次又一次地超过他的预期,这让李朝隐有一种宿命般的极为幸运之感。
何修懿又是定了一下神:“谢谢。”
李朝隐音量变得空前大:“各方准备一下,拍摄最后一镜!”
“”何修懿走到了一座帐篷旁边,面对帐篷,大口喘息,似要吐出一切痛苦、悲伤、懊悔、自责。
他还沉浸在“沈炎早死了”的情绪当中,抽离不出来。何修懿依稀地感到,他正置身一座小岛,海水汹涌涨潮,即将淹没这座小岛,而他自己,也将随之沉入海底。过去几个月中,他从没有这般入戏、无法自拔。
也许由于即将离组,即将告别左然、李朝隐、凯文、莫安等人,戏外的影子隐隐倒映在戏里,何修懿有一种强烈的“失去感”——“宋至”再也不会见到“沈炎”,那自己呢?他与左然这些日子以来的友情,是否也将随着自己杀青呼啸而去?
左然悄悄地走到了何修懿身前。
何修懿抬起头,看着左然,勉强笑了一下,极力装作正常,只是他的眼神依然还在戏里。
左然沉默地看了何修懿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伸出手给了何修懿一个拥抱:“别难过了,都是故事。”
“”何修懿并未太挣扎,他也不懂是为什么。可能因为,在他心中,这便是两人最后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