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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戏拍得极其累。当李朝隐宣布收工之后,何修懿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不能动了。他把腿放下来,在左然身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饶是如此依然差点摔上一跤,幸亏左然一直将手放在他的腰上扶着他。
原地待了会儿,全身上下的血液才流顺畅了。
何修懿换好了衣服,走出更衣室,打算离开片场时却发现门口的左然正低头看着什么。左然视线在那几张巴掌大的粉色纸张上流连,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两角,时不时地摩挲两下,剩余几根手指仔细托着,好像那是什么左然本人无比珍视的东西,即使周围群魔乱舞也绝不松手。
何修懿并无心八卦,与左然打了声招呼,便打算离开了。
没有想到,左然忽然主动开口:“早上随便拿了一个文件夹装剧本,刚发现侧兜里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几年前的了,我看看是什么。”
“哦”
左然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几张纸,又恢复了以往全然不在意的样子:“给你了。”
何修懿:“啊?”
“我不要了。”
“哦”这是让自己替他扔了吗?
何修懿伸手接过来,低头一看,发现那是几张车票。粉红色的火车票的确有年头了,上面日期写着“2010年5月20日”,出发地是北京,到达地是杭州。车票上面没有名字,2010年实名制还没有开始——那东西是2011年才正式启用的,因此,车票左下角是一片空白。
第二张是客车票,出发地是杭州,到达地是横店。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最上写着“中国道路,浙江省汽车客票”,“中国道路”和“浙江省汽车客票”中间盖着个“浙江省道路运输票证专章”,最下写着日期“2010年5月21日”,还有开车时间、车次等等。
第三张,也是客车票,从横店回杭州,日期是2010年6月22日。
最后一张,是火车票,从杭州回北京,日期是2010年6月23日。
虽然已经过去七年,但车票都被保存得十分完好。想想也是,一直以来被遗忘在文件夹里,想要变旧都难。
这个应该是左影帝的?七年之前,左然应该还没进影视圈去横店干什么?难道他那时就对拍戏感兴趣了吗?所以去看别人拍戏?
那边,左然又说:“别扔了。”
“?”
“明天你就离组了?”
“嗯。”
“这个就当作临行礼物了。”
何修懿:“”
他觉得,这个左影帝好怪。
临行礼物就是几张刚刚随手捡到了的破旧车票?一般人都会认为这还不如不给呢。
可左影帝就是给了。
何修懿一脸的懵逼,不过既然是来自影帝的“礼物”,他便还是仔细收好,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然送出礼物,说了个“拜”,迈开长腿,又是十分冷淡地离开了片场。
之后,拍摄地便转移到了“店铺”、“茶馆”,再之后则是宋至的村子——山景村。
饰演宋至父亲、母亲、哥哥、嫂子、两个侄子还有侄女的演员都入了剧组。何修懿在全阵容通篇对词那天见过其中几个,剩下的则是头一回亲眼看到本人。
左然原本不必跟着,不过他却非要一起,据说是要更全面地理解故事,何修懿再一次感叹左然认真。
“山景村”中发生的事分为两段,包括宋至进城之前遇到沈炎之前的事,还有宋至告别沈炎回到村子之后的事。
李朝隐导演先拍摄的是前面那一段。
宋至父亲染了重病。他才四十多岁,是家中主要劳动力,全家都很忧愁。某天,宋至父亲突然感到病情好转,甚至还下厨做了一顿饭,然而正当众人欢欣雀跃之际,他却陷入昏迷并且很快去世——原来之前几天只是“回光返照”。
家中骤然变得贫困。
祖父、父亲死亡,哥哥的两个儿子也还小。年轻的兄弟二人很难让自己拥有可以供养祖母、母亲、嫂子、和三个孩子的能力,何况哥哥并不能干。
宋至母亲作为新的“一家之主”,已经竭尽所能地算计着用钱。他告诉宋至说,不要总看女人,因为家里无法为他娶妻生子。
一日,宋至母亲发现,宋至的二侄带着其年幼的妹妹偷走家里的钱并且换了一个西洋人的玩具。她拔了一根藤条,拼命地抽两个孩子,声嘶力竭地哭:“我怎么养了你们两个狗东西!我怎么养了你们两个狗东西!”就爱中文
第85章 《又见余美丽》(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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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转;不因任何人意志而改变。
最后一天拍摄终究是到来了——这一场的内容,是沈炎与宋至的第二次结合。
李朝隐导演长长地吐了口气:“总算是要拍完这些激情戏了。”
左然:“”
李导让何修懿坐在“沈家大屋”餐厅饭桌的桌沿上,搂着左然的肩,大腿挡住关键位置;并且要求左然稳稳站在饭桌旁边、双手用力握住何修懿的臀…部。
左然双手十分暖和,并不带轻佻地捉着面前的人。何修懿觉得对方眼瞳深邃异常,完美地演绎了影片中沈炎的深情,就像一只半透明的蚕茧,看着严丝合缝;然而轻轻一拉,便能抽出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柔软的丝线。
在李导喊了“a”之后;何修懿看着左然的眼睛;快速地进入了宋至的角色——心脏仿佛被什么戳中了似的,只想坚定自己跟随眼前这个男人的决心。在遇到沈炎前;宋至只是一只即便在梦中也不懂飞翔的幼鸟,是沈炎用他自己的深情;为宋至惬意地描绘了一个与以往不同的世界。
左然用修长的手指抚摸何修懿的脸。何修懿轻轻颤抖着睫毛;抿紧唇线;摆出了一副青涩的样子。两人嘴唇相贴;渐渐地,意识如同在杯子中滴落两滴水银;慢慢靠近、倏而融合、最终难分彼此。何修懿感觉整个人都被对方强悍的气息淹没了;似乎已经找不到任何自己仍独立存在着的证据。他抓住了左然的肩;指尖感受到了实体;明白“本体消失”只是幻象。
左然真是太会演戏。
而后,他用力盘住了左然健壮的腰。左然模拟冲撞,他则紧绷肌肉,争取能呈现出李导心目中的效果。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何修懿有一些心慌——方才的那个吻,太过惊心动魄,是左然五天来最巅峰的表现,令何修懿本能地有一点想逃。
一次过吧一次过吧拜托。
幸亏,过了今天,便再没有激情戏了。
何修懿其实并不明白到底逃什么,只是感到有那么一点点“危险”。
摄影机静静地运转。就在还有几秒便能“cut”的时候,左然突然偏过了头,轻轻咳了一声。
“停停停,”李朝隐导演叫,“这条废。”
左然看了李朝隐导演一眼:“抱歉,我想声音沙哑一点,没想到最后嗓子难受了。”
“没事。”李导安慰着影帝的情绪,“谁也不能总是‘一条过&039;吧。”李朝隐暗自感慨镜头前那二人身材的完美——左然的身体充满力量感,何修懿则有着纤长流畅的线条。
两个人又重新拍了一条——这回,过了。
在李朝隐宣布“完工”后,左然双手突然紧搂住何修懿,将头埋在何修懿的颈间——锁骨上方那个精致的颈窝处。
“左老师?”何修懿颇诧异地望着左然的头顶,“怎么了?”
左然回答:“突然有点头晕。”
“”何修懿伸手扶了下左然,“没事吧?为什么会突然头晕?”
左然摇了摇头:“血糖有一些低,休息一下就好。”
“这样。”何修懿也搂住左然。方才,左然摇头时柔软的黑发扫过他颈间,让何修懿有些酥…痒,而且那种酥…痒一路直达他的心口,令他猛地战栗了下,甚至差点起了生…理反应。
李朝隐也问:“怎么了?”
何修懿道:“左老师突然有点头晕,站不住,需要休息一下,我扶着,马上好,抱歉了。”
“啊?”听说影帝头晕,李朝隐和凯文急忙走上前去,“快快快,坐下。”从第二天开始,拍摄现场便只有两个主演、导演和摄影师等少数几人了。
“”左然将头从何修懿颈间抬起,“没事了。”
李朝隐、凯文仔细看了看左然,发现对方眼中的确是一片清明,总算放下了心:“是片场太闷了?”
左然回答:“大概。”
戏份全部结束,何修懿穿上了衣服,走出房间,与他能找到的所有剧组人员一一道谢、道别。
李朝隐笑了笑,并肯定了他的演技,真诚地祝愿何修懿能够重新回到浪尖。
周麟明显不待见他,一直自顾自地抽烟。
凯文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后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很诡异。
录音师也笑了一下。
剩下的人基本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收拾东西、商量事情,连正眼看他都没有。
也是何修懿想:他只不过是个裸替罢了有谁会关注这样的东西呢。
在于柳扬庭道别时,柳扬庭羞涩地笑道:“前辈演技精湛,我我会努力的,争取能够跟上前辈,不让观众看出差距。”柳扬庭之前离开了两天,刚刚回到剧组,准备在何修懿离开后继续拍剩余的戏。
旁边有人拍了下柳扬庭:“柳小鲜肉,你都红破天了,性格不要总是这么软啊。”
柳扬庭低着头,有些受宠若惊:“我?我红吗?我不红的哪里红了,只是最近把这辈子的好运全部透支了,才有幸遇到了几个喜欢我的天使我努力只是为了让他们开心。”
何修懿忍不住在心里刷弹幕:还不红?你还要怎么红?隔三差五便上热搜,新闻上到处都有你片刻之后,何修懿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别杞人忧天了,加油。”
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