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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咧嘴笑了,抽了口大烟,说:“婆娘死了,再找一个还是要死,干脆就不找了。”
老头乐呵呵笑了,看了眼大汉,里面的眼神很是诡异,说:“讲得你不要死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个自私鬼来了,也是个老头,有儿有女的,只可惜没人管他,走起路来总是慢吞吞地,见了旁人也是撇着个嘴巴,翻起的眼睛好像看谁都是他的儿子,没人找他,他便是半声不吭,也不知道想要干些个什么。
麻油老叔看见他就乐呵呵笑了,说:“老烟枪,你要干嘛?”
老烟枪说了:“我看你们的禾长得好,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份?”
大汉可是个冷血货儿,听了这话,也不管老烟枪是大是小,要死要活,只顾说:“要吃饭自己不会种么?”
老烟枪大眼睛一瞪,嘀嘀咕咕也不骂人,就像是念起了咒语。
麻油老叔连忙大叫:“老烟枪啊,大汉是逗你呢,我们这肯定有你的份。”
老烟枪走了。
大汉不解,对着麻油老叔吹胡子瞪眼,问他是个什么意思。
麻油老叔说了:“唉,你啊听我的就对了,不然我们有苦头吃的。”
大汉不信,嚷道:“咋的?我不给他,他还打我,抢我不成?”
到了仲夏,隆田的水稻虽然有点儿稀奇古怪,但是也看得过去,一排排站着,很是惹眼。大汉两人还来不及赶花,老烟枪就在一夜之间毁灭了一切,隆田里找不到一根水稻。他也真会算计,不在春末,不在初夏,就在仲夏,使得大汉两人没了希望,到了此刻,就是想要再种水稻也种不活了。
老烟枪自然是不想活了,在那隆田的石碑之上,取来毛笔黑墨,蒙上层白纸,洋洋洒洒留下了几行大字:老子纵横天地间,管你要饭是荣光。小小大汉瞎**,身死道消谁怕谁?
当天夜里,就给吊死在了大树之上,那双腿脚,正好在石碑旁随风摇摆。
麻油老叔见了之后,呜呼一声,大笑起来,一头撞在了石碑之上,鲜血淋漓还不忘提起毛笔,顺势写上:小子无理掘坟墓,麻油老叔要抽你。上天入地也无用,黄泉路上叫祖宗。
大汉傻了,两个人倒是死得轻松,他可没有自尽的勇气,这个冬天怕是要被活活饿死!
第199章:千里冰雪炊烟绝()
没了谷子过冬,大汉只得另寻出路,每天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挨家挨户地清理着粮仓,结果是啥也没有,乡里乡亲全都打理得一干二净,只是在长根的家里找到了一些炸药雷管之物,想来是为了石场所用。
索性是天无绝人之路,谷子是没有找到,却也找到了不少种子,瓜果蔬菜,一家一户还挺齐全,萝卜的,青菜的,豌豆儿,长豆儿,黄色的,绿色的,黑色的,茄子辣椒那是样样不缺。
大汉也不管土地能不能用,仗着没人管他,以家里为中心,遍地种菜,尤其是红薯种得最多。春播秋收,到了夏天,绿油油的叶子一片一片,叠叠层层,就像披上了一件碧绿的毯子,微风一吹,很是养眼。别说土地没施肥,上面的藤条却也是茂盛得不行,只可惜那些辣椒、青菜就差了很多,三个月了,能吃的都没有几个,全然是拇指大小,一个个营养不良。
秋风一来,山里的荒草倒是挺多,那些能吃的野味却是踪迹皆无。走在林间的黄土路上,近的远的,不是宽大的蕨类就是高耸的荒草,那些软绵绵的青草竟然都像有了骨头,一颗颗挺拔得不行。至于旁边的花啊树呀,一个个垂头丧气,衰得不行。
水渠里干涸了很久,即便是秋雨不断,它也再涌出水来,更别说隐匿的螃蟹,那是影子都没。还曾记得,十年前的某个秋日,大汉也是这样闲得没事,秋天一来,想要吃个螃蟹,只要张开了手臂,渠沟里选个坑儿,一摸就有,到了而今,除了那些浑浊的泥水还是泥水,果真是白云苍狗,物是人非啊。
下面的古庙早就塌了,荒草从中而出,静寂的山路也没了避雨的地方,下起雨来,大汉只能低头赶路,越走越急。
秋天一过,菜园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即便是拇指般的辣椒,大汉都吃了不少,只剩得些一堆红薯,放在地窖里等着过冬。只可惜,那些红薯很不讨喜,一个个只有拳头大小,几亩地里就收获了百斤不到。
唉,也不知道这个冬天该怎么过了。
冬至的那晚,大汉便站在屋前的土坪之上,眺望着山脚下,那一栋栋房屋,那一条条道路,纵横交错,渐渐地被大风掩盖在了白雪之中。
这场大雪来得比往年更早,雨中带雪,雪中带雨,寒风一吹,便成了坚固的冰霜,所过之处,晶莹剔透!
好大的风,好大的雪,道路成了透明之色,一地冰霜,就是鞋子上绑住了稻草,走起路来也得小心翼翼。拳头大的冰锥挂满了树梢,山林里也不知道折断了多少树木,那片翠竹林里更是惨不忍睹,左一块、右一块,全都是压断的竹子。
鸡鸭们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咕咕叫着,仅剩的一只公鸡靠着一只鸭子温暖着身躯。大汉实在是舍不得它们,除了它们,这个世界就再也找不到一丝人间的气息。
无数的山水换了模样,所有的烟云成了过往,曾经的人们也都走了,只有些鸡鸭还在活着,当真是:千里走冰雪,一缕炊烟绝。
第200章:终()
腊月初四,大寒纷飞,猎猎冷风,雨雪霏霏。大汉终究是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山草木里,水底石中,就是渠沟的细缝中,他都找了,依然是没有丁点食物。
十年之前,一到冬天,无论是多么寒冷,总是可以在竹林里挖到一些冬笋果腹,而今竹林,早已经没了冬笋的影子。遍地十里,除了荒草,就是些像样的植被都扯不出来。
大汉便在这样的环境下,瘦了二十来斤,原本的壮汉,此时此刻倒是有些儿善财的样子,高高瘦瘦,一个人走在院子里面,期望发现些奇迹。
窄窄的青石道路,一层层白雪铺张而去,用脚踩下,咯吱咯吱,完全淹没到了膝盖的位置。就在一个拐角的地方,大汉刚刚停下,一个老太太猛地窜来出来,满脸泪痕地对大汉说:“大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用剪刀,不该用剪刀的,我的手给你吃。”
大汉一看,老太太面容憔悴,举起的手掌,上面竟然还握着把剪刀和断手,鲜血淋漓,在冷风中早就冻成了固体,那五个弯曲的手指,无尽地狰狞。
她不正是帮着吴依依助产的接生婆吗?大汉愣神,老太太已经向他走来,满脸邪恶地想要送了她的那只断手,吓得大汉连连后退,一脚踩空,摔了个跟头,再抬头时,老太太已经没了踪迹,眼前却是一扇打开的木门,不知为何,却是又到了长根的家里。
大汉坐在雪地上愣了楞神,看来是饿得发昏,出现了幻觉,没想到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想到此处,猛然间又想起了长根的家里,还有很多炸药没有用过。那相思湖中,鱼儿挺多,只不过被冰雪盖了,要是用这炸药全给炸开,岂不美哉?
一包包炸药,冰凉冰凉,被那长根保存得挺好,藏得也深,要不是大汉细心,一般人还找不到呢。拿了这一袋子炸药,站在相思湖畔,也不知道哪来的惆怅,大汉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远山树林,银装素裹,卧牛山上,一块空地,早已经被白雪堆积,格外惹眼。近水故园,因为面积狭小,早已经被冰雪给掩埋得面目全非,只是些尖尖角角,看得出这里是个不错的园子,有山有水,长廊飞桥,很是别致。
相思湖上厚厚的冰雪,猪能走路,狗可跳舞,也不知道几个尺度,光是用眼前是看不见水影。大汉害怕炸不开它,只好将所有的炸药给绑在了一起,足足有十几公斤,长长的引线摆弄在破布之上迎风飘摇。他用火点着之后,拔腿便跑,刺啦刺啦,连滚带爬,身后响起的导火线清晰可闻。
还不等他跑进房子的里面,便听得轰隆一声,漫天响了个惊雷,哗啦哗啦,无数的水声之中,地动山摇。他回头一看,我的乖乖,好多鱼啊,又大又肥,一条条乱飞。
脚底下依旧在剧烈地抖动,大汉正想揣条鱼来,便见不远处的土地竟然陷了下去,几声嘶吼,竟然是条怪蟒露出了脑袋,顶上有角,满口的獠牙,一张血盆大口,顷刻之间就到了大汉的眼前,凶猛异常,吓得大汉闭上了眼睛,一拳打去,没想到又打到了自己,睁眼一看,怪蟒没了,鱼也没了,一切的一切全都没了。
眼前是整洁的病房,吴依依大人关切地坐在病床的旁边,倒是消瘦了一些,而他自己躺在床上吊着瓶药水。
”这是哪儿?“大汉皱了起了眉头,有点晕了。
吴依依大人高兴极了,红着眼睛说:”这是县医院啊。“
”我怎么在这?“大汉想了想发生的一切,很是不解。
吴依依随即收起了笑容,略带悲哀道:”孩子难产死了,你进来抱着孩子又哭又笑,然后晕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就把你送这医院来了,一躺就是一个月,你总算醒了。”
“噢。。。。。。”大汉这才想起,原来是这个样子,忍不住嘀咕道:“原来只是一场梦。”
吴依依大人苦笑起来,温柔地摸了摸大汉的额头,说:“医生讲你只要醒了就没事了。”
大汉点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一双眼睛看向了窗外。
暖暖的阳光,一株大树正好在窗外伸展了枝叶,绿油油的,微风徐徐,那些个叶子摇来摆去,偶尔还能听见街道上说话的声音,那是多么美好,空气中也有一丝青草的芬芳,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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