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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潘思危的身上,见他对着一个闺中小姐作揖,顿时又都将目光看向了君红杏。
君红杏完全没想到潘思危会再次对她鞠揖行礼!
慌乱中,只得收敛心神,欠身回礼。
主位上,南宫锦将这一切收入眼中,朗声笑问:“思危兄,你因何对一位闺中小姐行礼呀?”
潘思危撩了撩因为鞠揖行礼而垂散下来的头发,然后转过身环视了一下满堂众人,这才回道:“锦公子你有所不知呀!在下立于这厅堂之上,面对满堂儿郎陈述我大汉之危机,我平阳城之危机,可是他们一个个脂粉遮面,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对于在下的陈述无动于衷!而只有这位红杏小姐……”
说到这里,他再次侧身,将目光看向女眷席位中的君红杏,接着道:“只有这位红杏小姐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了赞赏与认同!让在下一见之下,便将她引为知音,所以才鞠揖致意呀!”
南宫锦听了他这番言辞,绯色的薄唇微微一挑,遥遥的往君红杏这边看了过来。
须臾,他浅浅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红杏小姐,确实与别的世族之女大不相同!”
第17章 自从遇见了那个叫完颜烈的男人()
他那清润如流泉的声音,隐隐含了些赞赏的味道。
这一点点儿赞赏的味道,便已经足以将场中众人的目光再次引向君红杏了。
君红杏面对他们的褒赞,正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身侧的君映月已经伸手在她的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君红杏,你到底给锦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夸你?”
她这一把拧在了君红杏的嫩肉上,疼得她一个哆嗦,马上从席位上面站了起来。
她冷冷看了君映月一眼,抽身走出席位,对南宫锦道:“锦公子,奴家身体不适,想要先行告退!”
南宫锦凝眸看了她半晌,颇有些失望的说道:“红杏小姐这就要走?本公子还想要再听听红杏小姐的琴声呢!”
他这话刚刚一出,君映月也敛袖走了出来。
她含笑道:“锦公子你有所不知,奴家这个庶妹自小就生活在偏远的乡下,据说她平素里喜欢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至于琴棋书画嘛……”
她故意顿了顿,才又掩唇笑道:“至于琴棋书画嘛,她是一窍不通!”
说到这里,她大胆的看了俊逸出尘的南宫锦一眼,一抹红晕瞬息便飘上了她的脸颊。
她羞怯的低下头,柔声道:“既然锦公子有听琴的雅兴,不如让奴家献丑,为公子弹上一曲?”
君啸霖此时也看出来了,眼下这场面对自家爱女大大不利呀!
他急忙也站起身,拱手附和道:“没错没错!小女映月的琴技得过名师指点,已经小有所成,还希望能够为锦公子助兴!”
他们父女一唱一和,曲曲绕绕说了这么多,南宫锦的兴趣,却还是在君红杏的身上。
他的目光越过君映月,看向垂眸而立的君红杏:“红杏小姐,当真不会弹琴?”
君红杏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不会!”
“不会?”南宫锦凤眸一眯:“红杏小姐是说,你不会弹琴?”
君红杏的声音也冷了几分:“不会!”
南宫锦哑然一笑,眸色已添了几分寒意:“本公子今日请你前来,正是为了听你的琴音,你居然说你不会?”
君映月站在旁边,从这两人的互相对峙中嗅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猜不出君红杏与锦公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他想要听琴,她便主动为他献上一曲总不会错吧?
这样想着,君映月便将目光看向了父亲君啸霖。
君啸霖对她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很快,便有人奉上了一张七弦琴。
君映月走过去,嫩葱一般的手指从琴弦上面轻轻一拂,一串悦耳的琴声便流泻而出。
她得过名师指点,琴声一出,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君红杏也不例外!
她看向优雅抚琴的君映月,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苦色来。
正如他们所言,她君红杏原本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对于琴棋书画当真是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
可是,自从三年前她遇见了那个叫完颜烈的男人;自从她知道完颜烈心仪的人儿是君映月;自从她知道完颜烈最喜欢听君映月的琴声之后,她为了取悦完颜烈,便开始偷偷苦练琴技!
三年时间,足够让她从一个不识音律的乡下丫头,蜕变成一个琴艺高手!
只可惜,不管她如何压抑自身天性,去学习君映月的琴艺和她那种如同弱柳扶风的气质,她最后还是被他弃如敝履,转手送给了别人……
林林种种的往事,随着君映月的琴声浮上心头,令她心生酸楚,眼眶竟是不知不觉潮湿起来。
南宫锦的目光一直都锁在她的脸上。
见她面有凄凄之色,他忍不住出声道:“红杏小姐,这琴声欢快明朗,为何你竟是听出了悲怀之情?”
第18章 乱了谁的心弦()
君红杏被他一问,这才发现自己在君映月的琴声中失态了。
她急忙垂下眼睫,掩盖眸中情绪。
片刻后,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涩然回道:“锦公子看差了,奴家并无悲怀之情!”
南宫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清朗如玉石相击的声音道:“看红杏小姐这模样,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我这宴席了,不过……”
她期许的望着他。
他却缓缓又道:“不过,我着实想要再听红杏小姐的琴声!红杏小姐若能满足我的这个小小心愿,本公子自是不会再强留!”
君红杏被他的固执给打败了。
她看了一眼君映月身侧的那张七弦琴,迟疑片刻后,应道:“好!奴家就为锦公子弹奏一曲!”
君映月闻言,惊愕的张大嘴巴:“你,你会弹琴?”
君红杏淡淡一笑:“算不得会,略通皮毛而已!”
“略通皮毛?”君映月压低声音道:“略通皮毛你还敢在锦公子面前献丑?还不快快退下,别在这里丢咱们君家人的脸了!”
君红杏对于这个嫡姐,此时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她冷冷看她一眼,极低的声音道:“你们给我画那么滑稽的妆容时,怎么不嫌弃我丢君家人的脸?你们给我穿熏过曼陀罗的衣裳时,怎么不嫌弃我丢君家人的脸?”
君映月被她眼神中的阴戾之气摄得心神一悸,后退两步道:“你,你……”
君红杏神色平和,眼底却蓄着些阴煞戾气。
她盯着君映月看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的垂下眸光,伸出两根手指,捻住了琴面上的第六根弦。
七弦琴上这第根六弦,弦用三十二丝,是这七弦当中音色最弱的一弦。
惯常弹琴的人,断不会一伸手便捻着这一根弱弦的,他们都喜欢用这一弦来回应其余几弦……
君映月见她果然外行,不由得轻嗤一声,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不仅是君映月,在场稍懂音律之人,都纷纷摇头,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
唯有南宫锦,依旧用期待又炽烈的目光望着君红杏。
他听过她的琴音,知道她不会让他失望的!
在众人或狐疑或鄙夷,或猜测或不屑的目光中,君红杏依旧在捻着那第六根弦。
慢慢地,那琴弦开始在她的指尖发出低弱的震颤和嗡鸣,随着她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低沉的嗡鸣也慢慢拔高……
她眸色一寒,手指忽然从琴弦上面急拂而过。
一声极为刺耳的锵然之音也随之蓦然而起。
那声音凄厉尖锐,如同染血的刀枪带着瑟瑟杀气直逼人心头而来!
场中有胆小的,已经在一声惊呼之后捂住了双耳,更有甚者,有人已经吓得扔掉手中酒盏,瑟瑟颤抖起来……
满堂静寂。
唯有这极为尖利,极为高亢的单音在堂中来回激荡。
此时,就连南宫锦也微微蹙起了俊眉,这君红杏,今日是故意要与他过不去吗?
那夜明明听她弹奏出了天籁之音,今日却在他的宴席上弄出了如此抓心的噪音,她这是故意在捣乱吗?
他正要出声喝停君红杏,却见君红杏玉指撩动,那刺耳高亢的琴声急转直下。
紧接着,她七弦齐动,琴声中混进了金戈铁马的厮杀之气,混进了刀光剑影的血腥之气,混进了山河破碎的悲壮之气,混进了生死无望的哀婉之气……
一片尸山血海的杀戮之场,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股凄楚无望的悲伤之气,也慢慢涌上众人的心头!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琴声中无法自拔之时,那激越的琴声蓦然远去,只有那第六根弱弦还在轻颤不绝,发出如女子凝噎般的呜咽之音……
片刻后,这低弱的呜咽之音也似风一般,消散得无迹可寻!
君红杏将手从琴弦上面收回,弱不可闻的低叹一声之后,折身走到南宫锦的面前,屈膝问道:“锦公子,奴家的琴声你可还满意?”
南宫锦胸中激荡的情绪尚未散去,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微微的颤音:“红杏小姐,你,你一个闺中少女,如何能弹奏得出如此,如此……”
他想了想,才又道:“你怎能弹奏出如此沧桑沉重之音?”
君红杏已经从那琴声当中抽回了心神。
她笑了笑,清媚的声音道:“如此看来,锦公子是满意奴家的琴声了?那么,奴家是可以告辞了?”
她神色轻松,语气中也透着些毫不掩饰的欢快,全然没有琴声中的悲壮凄婉!
这个君红杏,撩乱了别人的心弦之后,就如此急切的想要离开?
南宫锦看着她,本能的想要将她留下,可是忖了半晌,竟是找不到再将她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数息后,南宫锦终于妥协的叹了一口气:“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