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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红杏只远远看一个背影便已经认出,与南宫锦对面而坐的黑衣男子正是完颜烈。
他们两人一个俊逸超凡,一个英武犀利,正纠缠在同一副棋局当中。
君红杏迟疑了一下,还是缓步走了过去:“锦公子!”
南宫锦抬眼往她看过来,眉眼温润如画,含笑道:“红杏小姐,这么早就醒了?”
她上前对南宫锦微微福了福,脸颊微微有些发热,低声道:“昨夜,多谢锦公子照顾!”
南宫锦伸手将她虚虚一扶:“红杏小姐不必客气,昨夜,我也是到这后院找完颜兄,才知道你在这院子里面歇息!”
君红杏身形一颤,脸颊上羞怯的潮红倏然褪去:“你说什么?”
“红杏小姐怎么了?”南宫锦有些诧异她的反应,含笑解释道:“昨夜我们只知道你被长喜小姐带下去敷药,却并不知道她将你带去了哪个房间,我与完颜兄各处寻找,最后还是他先将你找到……”
君红杏脚下一软,颤声道:“是,是完颜烈先找到我?”
南宫锦点了点头,温和的声音道:“对!他说你睡着了,我便只在外面看了看,然后便与完颜兄在这花厅里面对弈了一整夜……”
南宫锦还在说些什么,君红杏双耳嗡嗡作响,已经完全听不见他后面的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动作僵硬的转身,看向身旁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完颜烈!
他一双暗眸如瀚海般深邃,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道:“看来昨夜那药膏还挺管用,你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她恨极反笑:“昨夜,你帮我上的药?”
他也笑:“正是在下!”
她小手在广袖底下紧紧攥成拳头,一步步往他的面前走了过去。
她的眼神中有他熟悉的恨意,更有令他心惊的杀意!
他心神一悸,尚未想明白她到底要干嘛,她已经飞快出手抓住了他腰间佩剑,用力一抽,那寒光凌厉的佩剑便脱鞘而出!
南宫锦和完颜烈都是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红杏你要干什么?”
君红杏冷冷盯着完颜烈,恨道:“我要杀了你!”
说完,举起寒剑就往完颜烈的心口刺去。
完颜烈身形一掠避开她的剑锋。沉声喝道:“你疯啦?”
君红杏的剑锋斩落了一丛花木,却并未刺中完颜烈分毫。
她气得小脸发青,一击不中,呼呼呼又接连着刺出去好几剑!
她毫无章法的攻势,根本连完颜烈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数息之后,她没有伤着完颜烈,反倒把自己累得呼呼喘息起来。
她持剑指着完颜烈,磨牙恨道:“我杀不死你,我,我便杀了我自己……”
说话之际。手腕一转,寒剑已经毫不迟疑往她自己的颈脖上面抹去。
完颜烈急忙上前,抬手在她的手肘处轻轻一拍,怒声喝道:“君红杏,你闹够了没有?”
她被他看似无意一拍,手肘顿时酸麻难忍,手一松,寒剑从手中滑脱而下。
完颜烈伸手将寒剑接住,正要重新插入剑鞘当中,却见君红杏如同一只疯了的母兽。对着他的颈脖就咬了下来!
他担心寒剑伤到她,竟也是不敢乱动,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她愤恨至极的一口咬下!
君红杏今日真是下定决心要与完颜烈同归于尽了!
就算她杀不死他,咬也要将他咬个半死!
如此,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然而,她刚刚扑倒完颜烈的身边,南宫锦忽然从旁边急掠上前,手一伸便将她拽了回去:“红杏你冷静一点儿!”
她气得双目赤红,牙齿磨得咕咕作响。恨声咆哮道:“我冷静不了!我要杀了这个混蛋,他,他夺走了我的清白!”
她这一嗓子吼出,情绪也瞬间崩溃,悲咽道:“我恨他,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呜呜……”
南宫锦伸出手臂搂住她不停发抖的身体,目光锐利的看向完颜烈:“完颜兄,这是怎么回事?”
完颜烈本来打算让君红杏咬她一口,只要不要命。让她再多咬几口出出气也没关系!
可是,南宫锦却突然出手将人拽走了!
他这心里,莫名其妙的便有些失落!
又见南宫锦亲昵的搂着君红杏,他的脸上也浮上了暴戾之色:“锦公子好像忘了,她与我完颜烈可是有婚约在身呀!”
君红杏听他又提婚约,一口郁气堵在心口,哽咽道:“我,我和你之间毫无关系,与你有婚约的人,是君映月!”
南宫锦搂着她肩膀的手轻轻抚拍了两下。示意她不要着急!
然后他盯着完颜烈,继续追问道:“完颜兄也是王族之后,做事怎地就没有一点儿王族风范?就算你们之间有婚约,你也不能够在成亲之前毁她一个女儿家的清白吧?”
完颜烈被他言语一逼,脱口道:“我哪有毁她清白?昨夜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榻上睡着了!我见她手臂光着放在被褥外面,担心她着凉,所以就将她的手臂放进了被褥里……”
想起昨夜被褥掀开一角,触目所见的旖旎风光,他一张俊朗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
片刻后。他才又接着说道:“我见她睡得沉,也没叫醒她,给她脸上的伤口上药之后我就退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南宫锦,又看了一眼君红杏,低声嘟哝道:“我胡族儿郎光明磊落,怎么可能趁人之危毁她清白?哼,如果看一眼手臂便是毁了她清白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君红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痕,怒声质问道:“那我的衣服呢?谁脱了我的衣服?”
完颜烈被她又杀又咬的折腾了一通,此时更是被她指控毁了她的清白。顿时也有些郁气在胸,闷闷回道:“我哪知道谁脱了你的衣服?我进去的时候你就已经那样了……”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的往她的身上瞟了一眼,俊脸蓦然一红:“你非要说我毁了你的清白,明日我上门求娶于你便是!”
说完,他寒剑入鞘,转身大步走出了花厅。
南宫锦觉得,身边的君红杏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侧眸看向她,关切的问道:“红杏,你没事吧?”
君红杏脑子里面还在想完颜烈的话!
完颜烈说他进房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昏睡过去了,也就是说,在完颜烈之前,她就已经失身了?
那她失身给谁了?
枭城主?
还是另外的其他人?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南宫锦见她虚脱一般往地上滑坐下去,急忙搀着她在旁边的软垫上面坐了下来,柔声安慰道:“红杏,你别想太多,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定是你的庶姐帮你脱了衣服,然后你在她的房间里面睡了一觉,我和完颜烈都在这里守着,没有人进出过你的房间!”
君红杏凄然苦笑:“锦公子,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南宫锦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温言道:“天快亮了,你还是早些与你的伯父离开这百美园吧!”
她牵了牵唇角,轻声应道:“嗯!”
看着他颀长秀挺的身影走出花厅,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掉落了下来。
她身份低微,本就配不上身世显赫的锦公子!
今日之后,清白有污名节被毁的她,更是不敢对他再有任何奢望了!
她坐在花厅里面正是出神,君啸霖神色慌张的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红杏。红杏呀,快,快跟我回去!”
她急忙敛藏情绪,起身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君啸霖道:“秦姨娘身边的丫鬟春兰来了,说府里出了了不得的大事,要咱们赶快回去呢!”
君红杏眸光涌起诡谲的情绪,暗道,秦姨娘的人,终于来了!
她起身从花厅走出,神色已经平静如常:“好!咱们这就回去看看!”
走了两步。她回头见阿离还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不由得轻啧一声道:“阿离,快点儿跟上!”
“是……”阿离颤声答应着,小碎步的跟了上来!
在回去的马车上,君红杏的脸色比来的时候更加清冷森寒。
君啸霖好几次张口,却始终缺少那么一点儿底气,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将那只墨绿色的小香包掷还给他,冷道:“这东西,还给你!”
君啸霖好似被那小香包烫了一下,讷讷道:“红,红杏啊,为父昨日让你去陪枭城主饮酒,那也是不得已呀……,枭城主在平阳城只手遮天,咱们惹不起呀!”
她冷笑道:“惹不起?惹不起就要这样不停的将女儿送给他糟蹋吗?”
君啸霖苦着脸解释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枭城主是个饿色之人,他所有的兴趣都在女人身上,只有送……”
“你闭嘴!”
君红杏怒声喝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窝囊的父亲?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能的家主?你害了君长喜不够,还害得我也丢了清白!”
君啸霖脸色变了变:“你,你说什么?”
君红杏也不瞒他,伸手便将衣袖撩起。露出光洁的手臂,恨道:“守宫砂没有了,我的清白没有了!君啸霖,这下你满意了?”
君啸霖盯着她的手臂看了看,又看了看,寡淡的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枭?枭城主?”
“不是他还能有谁?”她呼一下拉过衣袖遮住手臂,冷声道:“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会带着我的家奴和丫鬟离开君府,不会给你君府抹黑!”
君啸霖讪讪的吱唔了两句,没有明确的答话!
闺中女儿名节有污,那确实是家族中最不能容忍的耻辱,以后不要说许配人家,只怕是送给人家人家也不会要的!
可是……
他又想了想,纳闷的喃喃道:“不对呀!”
君红杏冷冷瞥他一眼:“有何不对?”
他再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