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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诚可贵,忠心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必须皆可抛啊。
好家伙,秦钧看她一眼,她能做几晚上的噩梦。
百灵离去,柳枝下只剩下杜云彤与秦钧二人。
月色皎皎,杜云彤开了口:“不知侯爷找我所为何事?”
秦钧这人也奇怪,找人从来在深夜,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还是这样。
“姑娘不想嫁人?”
秦钧眸色深了深。
他对感情之事有一种天生的迟钝,远不比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应对来的游刃有余。
他不信广宁公主喜欢他,是因为广宁公主的每一句话都在算计他,甚至就连刚才的落水,也沾染了算计。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见过父母之间的恩爱。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有那么多的算计。
就如他父母一般。
而杜云彤,他有些拿捏不清楚。
他原本是想杀她的。
但凡见证过上一世杜云彤的心狠手辣,都不会再允许杜云彤活在这个世上的。
但杜云彤还是活下来了。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又觉得心底有几分期许。
虽然他不知道那种期许是什么。
或许是这一世杜云彤给他带来的惊喜?
秦钧眼睛微眯,狭长的凤目里有着几分审视。
杜云彤心悦他?
一个死在他手上的人会心悦他?
还会造出杀伤力那么强的武器来专门送给他?
杜云彤回答的很快,声音带着几分这个年龄的清脆:“是啊。”
秦钧既然问了,那她就好好说说。
她的要求并不算高,秦钧没理由拒绝才是。
杜云彤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细说时,一双掌心满是茧子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秦钧的身体贴了过来。
杜云彤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幽会完情。人就过来撩拨她?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秦钧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再怎么想要抱的大。腿,遇到这种非礼情况,杜云彤也毫不客气地捅出了自己的手肘,以及顶起了自己的膝盖。
她在二十一世纪花钱学的放狼招数,岂是白学的?
手肘撞到了秦钧的掌心,被他拦下,而膝盖的那一顶,似乎是让他没有意料到。
可是哪怕撞上了,他也没有多少的反应,只是眉头略微动了下,眸色又深了一分。
两只手抖被秦钧制住,膝盖又被他脚踝轻轻一送,再也动弹不得,杜云彤气得想磨牙。
早知道秦钧这么流。氓,她刚才说什么都不会让百灵走了。
秦钧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有人来。”
话音刚落,她就被秦钧带到树枝上,树枝晃了晃,却是一片叶子也不曾落下。
树上的位置就这般狭小,两人挨得极近,隔着薄薄布料,杜云彤甚至能感觉到他消瘦的肌肉纹理。
杜云彤不自然地动了动。
原来是她想多了,秦钧只想带她避开来人。。。
秦钧感觉到她的挣扎,略微松了一些。
来人是太后,走到湖边看到衣衫尽湿的广宁公主和男子身影时,沉浸宫闱多年修炼的喜怒不形于色有一瞬的崩裂,待看清男子是林慕之时,又悄然松了口气,脸色与寻常无异。
杜云彤终于发觉了被林慕之救上来的广宁公主,小声道:“我说她去哪了,原来是掉水里了。”
后知后觉想起广宁公主原本是在与秦钧约会,此时却被林慕之抱在了怀里,无异于给秦钧脑袋上带了一顶大大绿帽。
杜云彤瞬间闭了嘴。
闭嘴的同时又很自觉地缩了缩,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偏两人离得太近,她甚至能感觉到秦钧呼吸间的温热,与他略微收紧着着的身体僵硬。
像块铁似的硌人。
太后冷声吩咐随从不许将这件事走漏一点风声。
浩浩荡荡的人群消失,秦钧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杜云彤傻了眼。
她又不是有意撞见秦钧被人带绿帽子的,秦钧就把她丢在这不管了?
这人真是,心眼比针缝都小。
秦钧的目光扫过来,杜云彤一手抱着树枝,另一手大大方方地对他比了个中指。
就是仗着你看不明白中指的意思。
我就是从树上掉下去,摔死,摔八瓣,都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
秦钧的目光扫了过来,漠然道:“下来,接你。”
扪心自问,杜云彤是一有原则性的人,因而她犹豫了三秒之久,迅速地比了一下树枝与地面的距离,麻溜地从树上跳了下去。
原则性能吃吗?
与杀神秦钧打交道讲什么原则性,没必要。
温香暖玉扑了满怀,秦钧僵了一瞬,迅速把杜云彤放了下来。
被太后这一行人的打断,原来的话题便不知该怎么聊了。
杜云彤想了想,道:“与其嫁一个不喜欢的人共度余生,那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孤独终老。”
秦钧眉头动了动,道:“知道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胆大直爽表露心迹的,比广宁公主含而不露的试探顺眼多了。
秦钧答应的痛快,杜云彤也乐得轻松。
大。腿终于抱上了,她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某一日被太后拉郎配了。
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到她觉得刚才对秦钧竖中指都充满了罪恶感了。
暗搓搓在心里对秦钧道完歉,杜云彤便准备与秦钧告别回住处了。
杨氏的那个丫鬟她是不打算再等了,再等下去天都亮了。
走了没几步,杜云彤又折了回来,亮晶晶的眸子看着秦钧,道:“那个,侯爷,我回住处怎么走?”
许是月色太过温柔,容易给人带来错觉,又或许是杜云彤映着漫天星河的眼睛太过耀眼,秦钧微微侧脸,道:“西北方向,三百步。”
杜云彤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侯爷,那个,西北,是哪个方向?”
她觉得每一处都是一样,周围是树与菊花,头顶是星河与微弱月色。
秦钧回过了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左前方。”
杜云彤眉眼弯弯谢过,转身在秦钧眼底留下一个披月而去的浅浅背影。
真的很不一样。
这一世的杜云彤,与上一世无恶不作的杜贵妃,完全是两个人。
秦钧的眉头一点一点拧起来。
杜云彤在半路找到了仍在迷路的百灵,百灵一把就抱住了杜云彤的胳膊,眼泪汪汪道:“姑娘,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杜云彤诧异道。
百灵抹了把眼泪,道:“孤男寡女。。。”
“停!”
不等百灵说完,杜云彤便迅速地打断她的话,道:“这件事不要再提,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就行。”
“这怎么可能?”
百灵瞬间便炸毛了:“定北侯居然不对您负责任?”
杜云彤:“。。。”
脑补是病,得治。
杜云彤敲了一下百灵的头,边走边把事情掰扯清楚。
百灵虽没有千雁做事稳妥,但也知道分寸,不会把这件事往外传,哪怕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关节,也只会在她面前抱怨,并不会说给别人听,故而她对百灵颇为放心。
回到住处时,吕老夫人早已睡下,丝毫没有孙女半夜未归的忐忑不安,只有千雁与婆子记得团团转,她再不会来,只怕千雁就要去找皇庄的守备了。
抱上了秦钧的粗大。腿后,杜云彤心情大好,笑着安抚完千雁后,便准备休息。
夜实在太深了,她困的不行。
更何况,明天还有一场大戏要上演,作为剧情导演的她,没有一个充沛的体力可怎么好?
吕老夫人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杜云彤留的,然而在四周都是勋贵的场所,又对杜云彤颇为慈爱,仿佛杜云彤是她的心头肉一般。
吕老夫人爱演,她就陪着吕老夫人演。
谁还不是奥斯卡得主怎么地?
来皇宫的时候,她特意吩咐过,带的衣服都是老旧的,布料也不怎么好,发间的珠钗与腕上的首饰,也都是再简单不过的。
吕老夫人为了让杜荣能顺利尚公主,特意给杜荣兄妹做的新衣服,置办的时兴行头,与一身甚是简单的杜云彤坐在一起,比杜云彤还更像侯府的嫡子嫡女。
若只是穿着首饰也没有什么,偏杜云彤在吕老夫人唤她的时候,肩膀微抖,双眼惊恐又不安地看着吕老夫人,仿佛她是最凶恶不过的,而不是慈爱有加的祖母。
这就让人觉得很玩味了。
再联想今日京都疯传的吕老夫人撕破脸皮争夺儿媳妇的嫁妆,以及苛待嫡孙女的事情,各家勋贵们看承恩侯府的目光越发鄙夷。
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只有气候将尽的人间才办的出来。
杜云彤把身边之人同情的眼色尽收于底,心中想笑,偏脸上是诚惶诚恐的,一副受尽委屈懦弱不敢言的可怜模样。
吕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
周围权贵的目光她不是看不懂,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冲杜云彤质问发火,只能堪堪忍下。
果然她这个孙女,跟她那早死的娘一样,天上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吕老夫人在侯府做惯了说一不二的老封君,心里不痛快,脸上便带出来了几分。
杜云彤觉得时机到了,开始了她的表演、
“我错了!”
杜云彤扑通一下跪在吕老夫人面前,强忍着眼泪想哭又不敢哭,哀求着道:“祖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句话,将原本没有注意到承恩侯府的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吕老夫人脸上一僵,心里只想上手把杜云彤一把掐死,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慈善的老祖母形象还要顾一顾。
吕老夫人恨得牙痒,但众目睽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