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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她道,“朕让他留下,正好与你作伴,不是更好?你为何非要让他走?”“这是我与陛下之间的私事,我不想连累殿下。”宁天歌微侧了头,朝蹙着眉头的墨离笑了一笑。那一笑,如烟花三月那一缕蓄着暗香的轻风,吹拂去墨离心头那丝躁意,也抚平了他眉宇间那抹突起。他们之间,无需语言,无需动作,甚至连眸光也可以平静无澜,却依旧可以在眼神交汇的那一刹,明白对方之意。天祈帝没有马上答复,而是审慎地望着他们,显然在权衡利弊。“你对安王,倒是顾虑得周到。”良久,他朝身后抬了抬手,但眼睛却看着宁天歌,道,“朕可以现在放安王出宫,但你,从现在开始,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华辰殿一步!”――华辰殿。宁天歌负手立于华唇殿,望着这个天下最奢华的牢笼,唇边浮起一抹极淡极凉的笑意。想要以此困住她,强迫她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决定?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墨离离去前的那一个眼神,温煦如亭外的阳光,照得她眸中的冰霜瞬间化去。在两人错身之际,他用唇形无声地对她说:“等你。”等你,而不是“等我”。她微微一笑,他果然是最懂她的那个人。天色渐暗,天祈帝一直不曾出现,只命人送来精致可口的晚膳,她并不着急,在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细嚼慢咽地吃了,再看着他们恭敬而无声地收拾好撤走。“你们都出去,我要睡觉了。”看了一个时辰的月色之后,她关了窗户,走入内殿。一直在殿内侍立两旁的宫婢太监相互看了一眼,犹豫了半晌,才躬身退了出去,关上殿门。他们并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只知道天祈帝将这位东陵使节扣在了宫里不能怠慢,因为他们的陛下吩咐了要好生伺候,至于为什么,他们并不清楚。虽然不在殿内,他们却一刻都不敢放松,候立在殿外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听了半天,月亮已上中天,里面却一直寂静无声,想来这位宁使节已经入睡,这才安下心来。却不知,本该在里面安睡的人,此时早已乘风渡月,翩然而去。对于多次在夜里出入东陵皇宫的宁天歌来说,就算天祈帝特意在华辰殿外加派了禁军,于她亦无多大障碍。不出半个时辰,她已翻跃宫墙,立于宫门之外。回头看一眼那巍巍高墙之内的重重殿檐,这个巨大的牢笼,从来就不属于她,而她,也不会被这牢笼所束缚。她相信,明天天祈帝一旦发现她逃走,顶多派一些心腹暗中追赶,绝不会将此事扩大,更不会将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儿子”弄得人尽皆知。他不会,也不敢。天祈内部矛盾重重,最有竞争力的两个儿子又对他这个皇位虎视眈眈,赵匡与赵焕一旦知道她这个意外的存在,危机感将极大程度地增强,到时候,身体欠佳的天祈帝亦未必能压制得了两个儿子的野心,内乱一触即发,局面将不可收拾。天祈帝冒不起这个险。一路行至洛城北门,避过所有哨岗,宁天歌顺利出城,再往前行出两三里地,便见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路边,车架上蹲坐着个打盹的马车夫,戴了顶宽大的斗笠,遮去了整张脸。这墨迹,倒晓得偷懒。上前一拍他的背,“醒醒,该赶车了。”足下一点,她便跃上马车,准备掀帘入内,手腕却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抓住,再使了个巧劲,她便往后倒去。她一惊,另一只手抬掌拍向身后,那人却似预见到她会如此,精准地将她捉住,耳畔已悠悠响起,“这般不懂得温柔,枉我在此等你半夜。”竟是墨离!她好气又好笑,不再出手,整个人便被他拉入怀中。墨离低垂着头,望着坐于他怀里的她眉眼里皆是笑意,宁天歌见不清他掩于斗笠下的面容,只见到那一双眸子灼灼如星子,映了她满眼。“你怎么不在车里?”她左右环顾了一下,奇道,“墨迹呢?”“我说过会等你。”墨离低头便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他么,自然在车上。”她挑眉看他,这主仆二人调换角色了?“别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将这赶车的差使揽在自己身上。”墨离已猜到她想说什么,看着那纹丝不动的车帘道,“给他睡这么半夜,自然是有代价的。”她不免替里面那位感到同情,这后半夜赶车,应该会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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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又病了,抓狂暴走勉强赶上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三日后,北邙山。
故地重游,当墨离与宁天歌再次立于北邙山时,心境已然与上次不同。
“主子,这里就是你们所说的皇陵?”墨迹绕着原地转了好几圈,叉着双手纳闷地嚷嚷,“是不是搞错了,这里哪有入口?”
“入口么,”墨离指着枝藤交错的山壁,“去,把那些藤萝拨开。”
墨迹瞪着他所指的那处,怎么看都不觉得那里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确定地看了他家主子好几眼,终是不敢违逆了,嘀咕着上前扒拉。
随着天气渐暖,这林中的植物生长极快,原先的老藤此时枝叶交缠,茂盛之极,如一张编织严密的网,密不透风地遮去了后面所有景象。
只因为墨离吩咐了不能将这些枝叶破坏,墨迹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拨开一个可容人通过的窄口,入目处却是满目黑褐色的泥面。
“主子,这不还是山么?”他伸手摸了摸,不解地回头。
墨离但笑不语,宁天歌负手走了过来,看着眼前这藤蔓后的泥土,微笑道:“你再仔细看看。”
墨迹见两人都是一副笃定模样,只得再次将脑袋凑了过去,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被一处痕迹吸引了目光,却是一个不太明显的手印。
扭头看了宁天歌一眼,他突然抬手一阵拍打,随着泥土的不断掉落,手掌下不同的坚硬质地已让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才冒出一句,“他奶奶的,还真有门。”
是,真的是一扇门。
一扇被历史封存甚至遗忘的门。
宁天歌抚触着上面还粘着泥土已然失去了当时色泽的青石,上千年的时光,陵墓内依旧保持着那时的容貌,而墓穴外,却早已经历了千年风雨,与北邙山融入一体,分不出彼此,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
若非与墨离在里面经历了一场生死,又在这里绝处逢生,她也绝想不到此处就是上千年前始元皇帝与元烈皇后的陵寝。
也正是因为如此,天祈帝暗中命人数次寻找,才每次都是无果而返。
不等墨离开口,墨迹已伸手去推门。
推了推,那力道如蝼蚁撼树,石门纹丝不动,他眉头一拧,双手撑着门板使出全力往里推,那门依旧浇铸了一般,只有少许浮土簌簌而下。
“这门是从里往外推的,你这样根本就打不开。”宁天歌凝定着石门,在脑海里搜索着开户这种石门的方法。
“从里面出来容易,想从外面进去却难如登天。”墨离已走到两人身后,打量着严丝合缝的门沿,“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打开,只怕这皇陵早已被毁。”
“那该怎么进去?”墨迹一拍石门,眉头拧成一团,“总不能拿斧子来劈了它吧?”
“你以为这是木头还是豆腐?”宁天歌不由好笑,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你们退后些,别挡着我的光。”
抹去了石门左下角的泥土,果然见到有一点泥土无法抹净,拿银针去挑,上面的泥土便挑下一些来,显露出一个极小的孔洞。
“这是开门的机关?”墨迹显然不信,“不会吧,这么个小洞眼,该是这门的石头本身就带着的。”
“你只管看着就是了,怎地如此多话?”墨离淡淡一瞥。
墨迹识趣地闭嘴,现在人家是一对,他本身就是个多余的,如果还不识相点把自己装成隐形人,没准主子就会一脚踹了他。
宁天歌的注意力已全部集中在那个小孔上,年月太久,孔内空间全部被泥土堵死,她慢慢转动着银针,将里面的泥一点点拨出,直到再无泥土可拨之时,她闭起眼睛,屏气凝神地将银针逐一刺辗过去,缓慢而细致。
周围很静,仿佛连风都停了,在这片寂静之中,她忽然睁眸一笑,“可以了。”
墨迹盯着半点动静都没有的石门,犹自不信。
宁天歌缓缓拔出银针,便听见“咔”的一声,石门一侧边缘往外弹出一指宽度,已然触动了机关,开启了石门。
“我的天歌真是见多识广,连这千年前皇陵的入墓机关都知道如何开启。”墨离将她扶起,扳转了她的肩头望着她款款而笑。
她只是一笑。
既然不想编理由骗他,那就不如不说吧。
此时她似乎应该感谢前世那个黑暗的职业,若非那时的多年积累,她又如何能轻松打开,少不得还需从那个树洞再跳一次。
“我的天歌”墨迹极受不了这个称谓,在旁边打了个哆嗦,嘟囔着去开门。
石门轰然打开,幽深而黑暗的通道再次显现,墨迹一马当先钻过藤蔓走了进去,宁天歌却抓起地上的泥土将石门上脱落的地方重新补上,使之不会被人一眼瞧出异样,这才进入通道,而走在最后的墨离则将藤蔓恢复原状。
一切做得不留破绽,随着石门将外面的光线隔绝,走在最前头的墨迹已亮起火折,并点燃了火把,然后自发地跟在两人后面。
宁天歌擎着火把,望着前方漆黑的通道,之前合起的记忆仿佛再次开启,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身边一只温暖的手握了过来,与她紧紧交握,给人一种安定。
“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在。”墨离牵着她往前走,低沉的嗓音有种舒缓人心的感觉。
她心里一动,静了一下偏头看他,“你还怕水么?”
他几乎很快就明白过来,缓缓笑起,“不管怎样,我都在。”
她脚步一顿,火光映着两人面容,两双一般漆黑的瞳眸明亮若琉璃,铺展着点点弥灿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