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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理所应当,没人觉得这是不正确的。但是苏宁知道,这应该是自己之前所说的那一切坚定了李二陛下的信念,他虽然黑着脸让自己滚。但是自己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他所放不下的,就是皇位,甚至他会担心自己会步上李渊阁下的后尘,这一次他彻底放权,不仅仅是因为累了,更是一种考验。否则,他不会不把府兵兵权虎符握在手中。没有交给李承乾。
十六卫大军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的府兵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常备军的指挥权转交给了李承乾,但是常备军的精锐远在各地边疆戍守奋战。一些老兵也在各地充当镇守军,长安城内除了李承乾直属的太子六率不到两万兵马以外,只有不到五万的常备新军还在训练,没有战斗力,而李二陛下所直接掌控的十六卫府兵十万虎狼之师正在虎视眈眈。
李二陛下给自己留了一手,或许这是害怕,或许这是担忧,或许也可以说是最后的考验,李承乾面临着最后的考验。如果他稍微有异动,十万虎狼之师就会瞬间把他收拾掉,他所掌握的兵马完全不是李二陛下所执掌的精锐之师的对手。除非安西都护府的征西军和辽东道的辽东军回来,那个时候,李承乾才有和李二陛下对抗的实力。
不过,别说最精锐的征西军东调了,更别谈辽东军西调,只要李承乾一动用常备军虎符。估计下一秒就会被李二陛下不知安插在哪儿的人手给擒住,然后废掉。那些常备军的士兵和将军是否会听从李承乾的造反指令也是个问题。
这个时候的皇帝,不仅敏感,而且过度敏感,和那些有着被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种时候的老皇帝,正是最危险的存在,所谓伴君如伴虎,没有比这个时候最可怕的了,稍微有些不该做的事情,往日可以被赦免的,现在都要被杀掉,绝不留情。
李承乾的脸上完全看不到笑容,东宫属员和各部官员的脸上也看不到笑容,整个东宫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官员属员络绎不绝,堆积如山的公文,一件又一件的政务军务,让苏宁看不到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才可以处理完,才可以真正的解脱。
东宫都快被挤爆了,又小又破的空间里面,充斥着各种争吵的声音,各种呼喊,叫嚷,时时刻刻都可以看到两个或者三个或者一群不同部门的官员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一本又一本公文递到自己面前,然后自己审阅一番后签上名字,再转交给其他需要签名的人,一共五个名字,太子的,自己的,三省长官的,缺一不可。
处理政务的效率很高,但是架不住十日罢朝所积蓄下来的大量政务,皇帝可以休息,但是天下人还要为了生活而奋斗,还要为了生活而战斗,谁也不能停止工作,停止吃饭,停止赚钱,停止如厕。
李渊阁下的逝世似乎没有带给东宫什么悲伤的气息,人们都在做着该做的事情,仅仅是头上绑一根白布条,象征着一位大人物的逝世,但是这位大人物却没有给王朝带来任何的影响,他的逝世甚至没有给国家带来任何的混乱,似乎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而不是太上皇,还有着皇帝的名号。
或许,大唐自从十八年前开始,就不再需要他了,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个天下,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那又该如何自处?哭?笑?叫?喊?
李承乾用无尽的政务麻痹自己,一心一意的处理政务,有饭送到眼前就吃饭,没有饭送到眼前就处理政务,有时候抬头,更多的时候是一直低头,丝毫不去在意别的什么事情,反正到了如今处理政务才是他的本职工作,为了保证大唐帝国的运转不会陷入崩溃状态,他不得不这样做,如果不这样做,谁能确保他的安全?
谁也确保不了。
李承乾就不明白李二陛下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处理政务的间隙,他和苏宁对视的眼中流露出的无奈又如何逃得过苏宁的眼睛?他在担忧,他在害怕,他在恐惧,他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恶意朝着自己席卷而来,他生怕自己有任何做得不好的地方都会给了李二陛下废掉他的理由……
而李渊阁下的去世加剧了他的恐惧。
他不会做那种事情,但是如果没有人疏导他,他会被逼着做那种事情也说不定,最后的考验如果他扛不住,面临的肯定是这样的下场,李二陛下不止只有他一个儿子,至少在苏宁看来,李恪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虽然苏宁和他之间因为李愔的事情有些难以往来。
这个位置,这样的地位,实在是太让人心惊胆战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六章 武士镬的请求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贞观十九年的春节,李承乾过得比之前都要开心,都要快活,因为李渊阁下的逝世而不上朝三个月之久的李二陛下终于在贞观十九年的大年初一召开了大朝会,正式宣布皇帝的回归,万民皆安,李承乾终于卸去了监国太子的职责,回到了过去天天读书习字的生活,不知怎的,品尝到权力的滋味之后,他更加怀念之前的生活。
三个月的监国太子,李二陛下三个月不理朝政,乃是贞观朝以来李二陛下最长时间的不负责任之举,不过联想到这是因为李渊阁下的去世,又有谁会指责李二陛下因此而废朝政呢?理解内情的人不敢说,不理解内情的人更觉得感动,觉得大唐以仁孝治天下的举措更加实际了。
苏宁也终于摆脱了三个月的地狱般的生活,在大年初一的大朝会结束以后,和李承乾一起大醉了一场,好好儿的喝了一顿酒,美中不足的就是一群小伙伴里面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其余的小伙伴们不是在辽东军对付高句丽和靺鞨的余孽,就是在安西军稳定西域,同时磨刀霍霍准备对波斯帝国开战,波斯的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这在大唐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他们两个已经很开心了,扛过了这最艰险的三个月,就是最好的了,真的是最好的了,三个月没有好好儿的吃饭,三个月没有好好儿的睡觉,乃至于三个月没有喝酒,苏宁瘦了一圈,李承乾的脸颊都陷了下去,长孙皇后时隔三个月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眼睛立刻就红了,李泰时隔三个月看到自己的兄长的时候,觉得自己看到了鬼。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李承乾也深刻的理解了苏宁之前所说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不远了,真的不远了,大唐长安城属于温带大陆性气候,季节分明,不会出现冬天已结束就是夏天的蛋疼情况,这句话非常适用于如今的这种情况。
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喝了一顿,苏宁和李承乾一起睡到了第二天晚上,醒来又是一顿吃一顿喝。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终于爽了,回神了,舒坦了,满血满蓝的复活,然后两人绕着宫里面的景色宜人的地区转了一圈,适时天降大雪,苏宁即兴赋诗一首。李承乾舞剑,之后苏宁将此景画作一副画。被后人传为美谈。
再往后,苏宁回到了自己的府上,舒舒服服的过起了春节,和老婆孩子共叙亲情,三个月的忙碌生活中,苏宁只回过三次家。想他们想得厉害,这个时候没有照相机,神机已经彻底的损坏了,苏宁没有办法照相,没有办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家人的照片思念他们。
欢乐的几天春节之后。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熊孩子收心环节,要给在春节中玩疯掉的熊孩子好好儿的爽一把,让他们很快的把思维模式从春节的放羊模式转变为圈养模式,苏宁化身为凶暴的牧羊犬,手上拎着木棍,恶狠狠地盯着苏庆仁和苏庆礼,苏庆仁挥汗如雨的击打木桩,苏庆礼眼泪汪汪的默背《三字经》。
“过个春节,结果你们居然把课业荒废到了这种程度,可想而知你们在之前的三个月是如何敷衍为父的,简直是无法无天!哼!现在为父已经没有事情了,你们就尽情的接受为父的特训吧!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苏宁狰狞的笑着,苏庆礼和苏庆仁一阵哆嗦。
就在此时,苏宁接到了一份出人意料的邀请函,这份邀请函救了苏庆仁和苏庆礼。
邀请之人是武士镬,应国公武士镬。
和李渊阁下多活了九年一样,武士镬也比另一个时空多活了九年,不过,或许还是天意使然,九年之后的如今,武士镬重病不起……据说是因为李渊阁下逝世,伤心过度,遂一病不起。
其实苏宁本不愿多和武家打交道,但是武照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苏宁不得不关注一下她,不能让她走上原先的道路,原先的时空中武照入宫是因为武士镬的去世,而她的两个兄长欺凌她们母女,所以不得已之下入了宫,而如今,武士镬活得好好儿的,武照并未入宫。
只是如今武士镬这个已经淡出大唐朝野很久的国公又一次让苏宁到他的家中,是什么意思呢?苏宁抵达了应国公府之后,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委。
苏宁见到武士镬的时候,武士镬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听到苏宁来了,武士镬挥手让所有房中人全部离开,包括泪水涟涟的杨氏母女四人还有面色不善的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二人,整个屋子只剩下了苏宁和武士镬两人。
“应公,您这是为什么啊?上次见面还是好好儿的,怎么这么快就……”苏宁来到武士镬的床边,握住了武士镬的手,看着憔悴不已的武士镬,开口道。
武士镬看着苏宁,虚弱的笑了一下,说道:“本来应该是老夫亲自登门拜访苏侯,只是,只是老夫这有病之躯,实在是不适合登门,只好冒昧请苏侯来一趟了。”
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