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夫人也没纠结,只赞了几句好,又随着看下一个戏曲,等到看了三个便道倦了,由丫鬟们扶着先去歇了。
老夫人一走,夫人也是不留的,世子夫人被夫人要求留下来看着几个小姑,送了一道再回来,看刚才还各个欢笑的都没再看台上的戏,细语声声的还在说着适才的兰亭梦。
“我听二哥讲过,这本子说的是一个大家女子因巧遇一个少年书生,心生恋慕,许下终生,谁料到那少年书生高中之后另娶佳人,在这女子寻去说他背信弃义的时候反说女子自身不检点,诬赖他的清白,逼死了女子,而那书生也没什么好过,被钦差查出此事并贪污罪状,判了死刑,也是恶有恶报了。”
小姑娘口齿伶俐,讲起故事来还有几分感伤,顺道着也说起了二哥的教诲,“二哥说,咱们女子最不能轻易许人了,门当户对最最重要,若不然,便如同那个大家女子一样,明明是大好家世,偏偏成了孤魂野鬼。”
“好好的日子,说什么孤啊野啊的!”世子夫人上来,止了这一句感慨,有些啼笑皆非地说:“你二哥说得对着呐,你们才多大,知道什么才子什么佳人,总是要父母看好的才算是好,不然,可不就跟那女子一样悲惨。”
“嫂子恁啰嗦,我们哪里跟那女子一样不知好歹了,这不是白说着么。”另一个姑娘不乐意地反驳,又有两个说道,“可不是么,这世间自来有规矩自然是有道理的,那女子不守规矩,最后也怨不得别人。”
“正是,可见还是那女子的教养不好,怕不是商户出身吧,那等人家,纵然有钱,规矩上总是差着一些。”
“我就是觉得那女子唱得好,特别动人。”
“呵呵,那哪是女子啊,外头的戏班子都不用女子的,适才那个是男子唱的!”
“啊?竟是男子么?他唱得可真好,我还当是女子的呐,好些女子也没他的声音那般动人……”话题迅速歪楼。
“我觉得那乐配得极好,尤其是那笛声,悠悠荡荡的,都飘到人心里去了,怕是老乐师才能吹得这般好吧!”课程中有音乐课的小姑娘单纯地表示。
另有那心思活络的,拉着世子夫人的手臂摇晃:“嫂子嫂子,回头让咱们把这本戏听完吧,外头的人都听过了,就咱们没听过,一说起来也丢人不是?”
“是啊,嫂子,我也想听呐!”
世子夫人也没听过,自是也有几分好奇,见得一众小姑都来央求,乐得应下。
戏台后头,如意班的班主看着收起笛子的文雀,心中纳闷,听这曲子很是对味儿,怎么到他唱的时候就没有这个情意了呢?
第113章()
昨日的寿宴很是热闹,如意班却比较清闲,只唱了那么一出,为此还得了旁人的冷眼,今日才听闻,昨儿个还有宫里头的人过来送寿礼,更是让师娘兴奋万分,好像看到了一棵可依靠的大树,私下里鼓励了小黄莺好几句。
寿宴过后,其他两个戏班子都走了,唯独他们还留着,小黄莺也是眼热心热,日日里头都要到院子里练练嗓子,眼睛老往那门缝上飘,偶尔还要瞥一眼院墙,目含期待。
王平一眼就看出他在期待什么,想当年小百灵红的时候,常有那富家子弟骑墙看,但,这可是王府的院墙,先不说高度多少,有几个人敢上那墙头?
帝都和地方,总是不一样的。
因着姑娘们听戏,不好到外院去,若把那一班子叫来内院里头又有些不合适,世子夫人还寻思着,倒叫世子给指了个好地方。
“只管到琅嬛阁去,那边儿湖上有个小台子,隔着水道,你们只管在这边儿看,不垂纱也行的。”
世子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听戏而已,距离远点儿也没什么的。
世子夫人听了也觉得好,忙吩咐人收拾了,不等下午,就被性子急的小姑们催着弄好了。
这琅嬛阁据说是为某个小妾修建的,因那小妾会舞,便特意在湖中给她建了这么一个台子,等到夏季荷花开的时候,于台上舞蹈就像是踩在花上一般,美不胜收。
因了这段故事,这琅嬛阁好是好,却少有人来,就连那一池的荷花也因少人打理而成了残荷败叶,渐渐不见了。
好在水道是通的,所以这一池水不会臭,收拾起来也好收拾,大面儿上净了,便把那如意班唤了过来。
小黄莺的登场还是那般惊艳,他的长相其实就是清秀有余那种,但架不住唱戏的妆容总是浓艳,便有一分长相也能打扮出五分来,何况他长得还不错,于是这一扮上便是九分的美艳。
扮书生的是小画眉,他长得比小黄莺还要好一些,只不过年龄还有些小,画上剑眉还能显出几分英气来,若画上柳叶眉便有些稚嫩了。
为了身高上协调一些,小画眉还穿了内增高的靴子,厚厚的靴底并不外露,走起来也是稳当,有那么几分翩翩书生的意思。
两人穿花拂柳一相逢,便有许多词唱情浓。
听戏的姑娘们有害羞些的便用帕子捂了脸,有不觉的还在听那优美的曲调,世子夫人听着那含蓄的词句,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便是大家女儿听了也不妨”的说法,两相见,互相许,只能从两人把臂的动作看出一二,其他的,也不过是四目相对罢了。
等到女子苦等情郎不来,最终偷偷跑去寻,然后又被污蔑逼迫,跳江而死的时候,众人多半都落下了泪。
“真是气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太过分了,何必非要把人逼死!”
一幕幕看下来,看得他们当初情浓爱蜜,再看这会儿的冷酷无情,姑娘们都有些义愤,一个个都觉得要好好惩治一下那个书生,不能让这等背信弃义的恶徒逍遥法外。
等看到最后钦差查案,把书生判了死刑的时候,几人又是笑起来,拍手道:“这才好,这样的坏人就应该早点儿除了去。”
看完一本戏,世子夫人才知道原来自家小姑们都这么有正义感,也不知是不是该颇感欣慰了。
姑娘们这边儿的反响还不错,老夫人听闻了,也想从头把戏看一遍,但她精神头不太好,每日总看不了太多,于是便把戏班子留了下来。
这一留,便是半个多月。
小黄莺每日唱戏之外总要到处逛逛,为了方便唱戏,管事的把他们搬到了琅嬛阁,这边儿跟内院只隔了一道门,平日都是锁着的,到有人看戏了才会打开,而他们会提前被约束到后面儿去。
来看戏的多是女眷,那世子只出现过几次,也就是陪着过来坐了坐便离开,西河王倒是有兴趣,有一日专陪着老夫人过来听,但这类戏还是不太受他欢迎,所以甭管小黄莺的扮相多么好,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作罢。
十来日过去,小黄莺也愈发焦躁起来,就连师娘因为跟府中的仆役套关系通融不成,也有了几分气儿不顺,看到小黄莺就要骂两句“不争气”,偶尔看到王平,也会捎带着骂两句。
倒是小画眉,完全没心事似的,竟是偷偷结识了养在隔壁院的小戏们,时不时扒着墙头看她们唱戏,被王平发现过两回。为了方便听她们的戏,王平也没告发他,也会在墙角下站一站,听那边儿唱戏的曲调,细细琢磨。
小戏们平日里练戏跟他们一样,总是清唱为主,而女子的声音跟男子假装女子的声音还是有不同的,细细听总能够分辨出来一些差距,然后便是唱腔曲调的问题。
班主在地方上待久了,曲子总也有股地方的土味儿,就好像方言和官话的差别一样,自己不太觉得,但到唱的时候,就会有些分明。
这是需要改进的,而优势则在于班主走的地方多,见到的多,唱腔上一些变调的地方格外灵活,甚至透着些老辣,而这般小戏唱来,柔情似水是能够做到,若要刚烈如火便不行了,总差着那么一点儿味道。
时听时练,真的投入到这件事上去了,王平觉得自己的心境也有了很大提升,以前仗着记忆力好,他对一些事可从未这般用心过。
碍着隔墙就是小戏们,他也不好直接学她们的唱法,索性摸出笛子来吹同样的曲调,他的乐声比起唱腔显然好了不止一筹,开始他吹笛子,隔壁都会静下来听,现在么,已经有胆大的爬墙看了。
俊秀的少年郎哪怕粗布白衣都不见逊色,反而更衬得那肤白笛绿,一双黑眸幽静,长长的睫毛半遮着,有几分意游九霄之感。
一个架一个勉强扒在墙头的小戏和小画眉顺利会师,两方都混了个脸熟,这会儿也不说话,都静静听曲。
老远,便能看到墙头坐着一串人儿,格外整齐地留给这边儿一个背影。
“这是怎么了?”
初进院子的一队人还有些不明所以,待听得那笛声熟悉,便有几个明了过来,也不让仆役吱声,找了梯子也往墙那头看。
满园碧色白无垢,一曲清音引凤来。
沉浸在笛声中的少年竟有一种不似凡人的气质,让规矩不错的姑娘们都迷了眼,待得那笛声消散,还有些回不了神。
“我还道是老乐师,谁想竟是这么年轻,他可真厉害!”年龄还小的姑娘满口赞着,全不理会扒墙头这事有多出格。
而知道这件事出格的那位,红着脸颊看着那少年收了笛子走远了,急忙忙下来,问:“他是谁啊?你们府里何时来了这么个乐师?”
“这可不是我们府里的,估计是隔壁戏班子里的吧。”
爬墙被逮到的小戏们被管事娘子的厉眼瞪得不敢吭气,听到这句话才有一个大胆的将功补过:“那是如意班的文雀,也是唱戏的,不过戏唱得不好,倒是曲子吹得好听。”
她们哪里知道人家戏唱得好不好,都是小画眉透露出来的,他这个师兄底下有个太认真的师弟,哪怕知道一时半刻不会被超越,也是很有压力,时常会把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