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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十月海道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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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该经历的终究会跨过,该愈合的终究会结痂。

    路旁仲春的樱花开得正好。它们在风中盘旋而下,最后被碾作一地花泥。

    绚烂之后的幻灭,那是残酷至极的美丽。

    忍足侑士第一次出现在电影协会的部室已是五月中旬。那天藤川凉在学生会工作结束后前去归还之前所借的录像带,拧开门把便听见有声音传出,里面显然有人。进门后她看见录像机正在运作,入会后还从未出现过的忍足侑士则靠在沙发上,支起下巴看向不远处的荧幕:荧幕上是古典气息浓郁的伦敦所罕有的,洋溢着异国风情的街区——来自当年上映的电影《诺丁山》。那时正是安娜离威廉而去的片断,威廉独自行走在波特贝露市场,雨滴在诺丁山的石块街道上敲出嗒嗒的声响。路旁的果摊上有草莓镶嵌其中,翠绿色的芹菜也像碧色的花般在菜床上盛开。不过是市井而平凡的场景,却也触动人心。

    忍足愣了愣,藤川也愣了愣,彼此显然都没有料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最后还是藤川凉尴尬地朝忍足笑笑,简单打过招呼后她避开对方的目光走到窗边的书架将录像带插回原位,接着便继续挑选其余影带。一时间空间内只剩下影片中的台词声,隐约还能听见校园其他角落传来的喧闹。这时藤川凉忽然听见背后的忍足幽幽开口,说:“既然来了,藤川小姐不过来一起看么?”依旧是低沉的关西腔调,奇怪的是听上去竟也不显得违和。藤川凉回头正看见忍足支着下巴向她轻笑,一面抬手指向身旁的位置,那笑容随意而戏谑。藤川凉摇头说,“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她老实回答,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不过说起来,还真没想到忍足君你会喜欢这类片子呢。”

    “哦,哪类?”

    “像这样的,看上去很美,但不合逻辑的故事。”

    “或许吧,但正因为现实中的不可能,才让它们有了在镜头中存在的价值。”

    那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忍足淡定依旧,镜片后墨蓝色的眼深不见底,显得少年老成。藤川凉则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两人本来便只是几面之交,根本谈不上熟识。她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重新将视线投向书架上的影带,不再纠缠于这个微妙的话题。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油画般浓重的色彩,云朵在天边漂移聚散。心底掩埋许久的好奇心开始作祟。藤川凉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发问。

    “忍足君。”

    “嗯。”

    “迹部会长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不会。”

    “哈哈,那不就行了。”

    前后不过几十秒的交流,意料之中的问,也是意料之中的答。其实藤川凉最初便对能从忍足口中对迹部的事了解一二的可能不抱希望,如今得到了确切的答复,更是反倒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她舒了口气,将从书架上抽出的两盒影带抱在肘上——本想寻找的第三盒并不在架中,或许已经被人借走。然后藤川凉绕过忍足所坐的沙发打算离开。只是当她拧开门把的时候,竟又分明听见之前一直沉浸在诺丁山童话中的忍足轻笑了一声,带着淡淡的促狭。

    “你刚才找了很久的,其实是这个吧?”

    忍足说着,举起从刚才起一直叠在矮桌一角的,混在许多爱情片中的一盒。录像带简单的黑色外壳上,侧封的字迹已经在摩擦下显得模糊,但依旧能够辨认出来。

    ——A Scene At The Sea。

    北野武,1991年,《那年夏天,宁静的海》

    那一刻藤川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怔地在原地愣了许久,这才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藤川凉低头看了看手里刚刚从书架上抽走的那两盒录像带,一时间不禁为忍足的敏锐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少年竟在片刻间注意到了自己刚才的选择:《Getting Any——怀孩子的天空》与《HANABI——花火》,分别由北野武导演与1996与1997年的两部影片。尽管同样在少年时代便已经看过,但如今依然有着重温的冲动。

    “既然如此……那么这样好了。”忍足不知什么时候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目光带笑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迹部的事,那么这个星期六的下午,来惠比寿吧,如何?”见藤川凉面露不解,他又勾起嘴角,向她比出一根手指。

    “这个啊,是代价。”

Chapter 6。暗潮洶湧() 
东京,涉谷,惠比寿,与代官山相邻的商区,聚集了许多商店餐厅或是咖啡厅,还有演唱会会馆,电影院,美术馆,博物馆等场所,处处充满了浓郁的欧洲气息,但相比于附近同样以洋气著称的六本木又显得更加平易近人,其中位于四町目的时钟广场更是被奉为年轻人的约会圣地——这点无论在十年前后都是如此。

    周六下午三点,当藤川凉看见不远处早已等候在惠比寿花园电影院门前的忍足时,她忽然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脱力感,这才明白自己贸然答应赴约是何其愚蠢的一件事。因为尽管入学冰帝不过一个多月,但关于忍足侑士的传闻她早已在同学的闲聊间听过许多:比如他在国中时由关西考至东京,外表英俊气质优雅,就连声音都透着蛊惑;又比如他无论学习,运动或是处事都被称为天才,极具城府,以善于察言观色与封闭自己的内心著称。虽不及迹部张扬高调,倒也有着自己独到的魅力——当然了,那些关于他滥交,频繁与年长者交往或是审美趣味的传闻则暂且可以一并忽略。

    那即是说,这样一个在某种程度上可谓滴水不漏的男子,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如此轻易便把同伴的秘密全盘托出?藤川凉想着,不由长叹一声。她一面鄙视自己的头脑简单,一面迎着忍足的目光尴尬地笑道:“忍足同学约我出来,其实根本没打算告诉我什么,只是想找人陪看电影吧?”见被对方一语点破,忍足倒也不显丝毫意外。他只是点点头,扬起嘴角言简意骇说:“正是。”藤川凉当即郁结,面对精明如忍足的对手,有时候诚实似乎比谎言更让人无奈。

    他们买票入场,起初藤川凉坚持AA,但在最后关头却还是被忍足绅士地挡下。售票小姐隔着窗口打量他们一番,竟也笑着调侃道:“小姐你有那么帅的男朋友,还客气些什么~”忍足笑而不语,只是抱手站着,似乎并不介意被这么误会。藤川凉则连忙摆手澄清说:“不是的,你误会了,”一面环顾四周。或许是由于影院最近上档的多是温情文艺片关系,连观众也以情侣居多,尽管偶尔也会有父母带着儿女前来,却罕有像藤川凉与忍足这般莫名的组合。

    只可惜藤川凉早就过了幻想王子的年纪,一次邀约,一场电影,一届暧昧,这些普通十六岁女孩眼中的浪漫,却不足以让她动心沦陷。

    电影开场,灯光暗了下来。

    整个放映厅瞬间便陷入黑暗,而当『东映』的标志出现在荧幕上时,周围先前还喧闹着的人群也集体噤声。那是1999年上映,由北野武导演的《菊次郎的夏天》,既不是他所擅长的暴力美学,也并非《那年夏天宁静的海》里那般淡淡的情愫,而是充满了谐趣与温情。

    闷闷的夏日,陶瓷风铃叮当作响。孤独的男孩收拾行装,离开祖母独自奔跑在天色微明的街道,想要寻找远在丰桥的母亲。之后看上去坏坏的老头出现,让男孩原先白描的梦有了鲜活的色彩;此外性格迥异的情侣,流浪诗人,好人先生,还有外刚内柔的飞车族,男孩将他们心底最纯真的部分逐一唤醒。这些人来了又去,就像时隐时现的琴音,又像盛夏的花火,映亮那一段旅途。

    同样是很久以前便看过的影片,如今权当重温,尽管情节都已知晓,但其中的幽默与温情依然能让人会心一笑。中途藤川凉曾悄悄扭头去看身边的忍足,对方只是专注地看着荧幕,脸与瞳孔都被笼上温柔的色彩。这样一个总被比作狼的男子,竟也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藤川凉想着,将视线重新投向荧幕。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忍足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

    故事层层推进。一次次懊丧,又一次次重燃希望,他们的旅途荒诞中充溢着温情。颜色鲜亮的向日葵插在背包后,夏虫在林间浅吟低唱。时间遗落在指缝,最终随他们回到浅草,停在了那个回不去的夏天。而影片真正的□出现在最后:怪老头笑着对男孩说:

    ——“我叫菊次郎,妈的,快滚吧。”

    其实男孩叫胜男,其实怪老头才是菊次郎;故事讲述的不是胜男的夏天,而是菊次郎的。

    而那,或许也是世上最动听的一句脏话。

    在桥上大步奔跑的胜男,目送他离开的,面无表情的菊次郎。影片终了,只剩下久石让谱写的那曲《SUMMER》久久缭绕。放映厅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起初只是单薄的声响,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那是北野武罕有的温情,很难让人不为之动容。

    灯光大开,黑暗被重新驱走。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影院,忍足手抄口袋走在稍前一些的地方,从刚才就再没说过一句话。街上行人依旧如潮,日光刺得人想要流泪。藤川凉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她眯起眼,稍作犹豫后还是主动打破了沉默。她伸手敲了敲忍足的背,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忍足君。”忍足扭过头来,“谢什么?”他也跟着笑,一脸明知故问的模样,藤川凉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个会刻意在众多自己钟爱的文艺片中选出对方所中意的导演所拍影片的少年,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现自己的温柔,哪怕或许只是出于无意。

    他们继续走在惠比寿的街道。之前的电影耗时两个多小时,眼下自然已过五点,尽管天色还未见变暗,但街道旁的餐馆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显然到了晚餐时段。藤川凉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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