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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震荡。久而久之,或许电车这样的机械也会逐渐开始有自己的灵魂。偶尔,当它聆听到人类心中强烈的心声时,很可能会试图为他们做些什么。”
回忆中美丽迷人的湘南海岸,藤川凉曾经搭乘着穿行在树荫和庙宇之间的深绿色电车,开启了人生的另一道门。也许正是因为它感知了藤川凉的苦恼,才决定让她看到另一种人生的可能。
但同时,那并不代表她需要彻底放弃原来的人生。时空旅行的经历更像是一种隐晦的提示,驱使她紧紧抓住那些原本可能被她忽略并错过的人与事。
“抱歉,我想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迹部认真而困惑地说道:“你是想说,世界上有愿意帮助人类的电车神明的存在?”
“差不多吧,因为我自己就曾经在电车上碰见过无法解释的奇妙的事。”
她没有来得及作更多解释,地铁已经到了他们应下的那一站。意识到透露了太多信息的藤川凉慌忙站起身,拧开车厢大门后,熟练地向一侧出口走去。很显然,她明白他们即将去哪里。
迹部回头看了一眼墙面上的站名:anvers。
他对巴黎的地铁线路一无所知,因此无法根据这简短的站名判断出他们的位置。而当他跟随藤川凉走出车站,抬头凝视着眼前向山坡上层层递进,最终止于屹立在坡顶的圣心教堂脚下的古老楼房时,迹部意识到,他们正处在蒙马特高地的边缘。
虽然已经过了凌晨五点,但相比清冷的十五区,这里的街道依然十分热闹。四周环绕的许多通宵营业的酒吧和俱乐部里,满脸醉意的年轻人进进出出,勾肩搭背地在并不宽敞的道路上肆无忌惮地走来走去。
酒意逐渐消退,此刻已经十分清醒的藤川凉和迹部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他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避开喧嚣的人群,他们穿过一段向上的无人坂坡,然后踏上商店街背后的第一段阶梯。即使藤川凉并没有特意解释,迹部也已经明白,他们即将登上坡顶,去圣心教堂附近的一处能够观览巴黎市区全景的平台,等待新年的第一个日出。
“迹部君来过这里吗?”二十分钟后,当他们并肩依靠在平台边缘的栏杆上,俯瞰这座依然沉浸在睡梦中的城市时,藤川凉深呼了一口气,回头问道。
“没有。”迹部低声回答。
这是句实话。和身边包括凤长太郎在内的多数朋友不同,迹部对巴黎并不十分着迷。除了年幼时两次短暂的家庭旅行,以及成年后必要的工作和与之相应的应酬外,他从来没有像一个合格的观光客那样,仔细探索这座古老的城市。
比如蒙马特高地和他们所处的这座观景平台,迹部对它们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他那从国中起就对巴黎的迷人风情深深喜爱的朋友忍足侑士。
但在表示否认的下一秒,迹部的内心却忽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脑海里一些零星破碎的画面和信息提示着他,眼前的这片夜景,以及此刻陪伴着他的这个人,好像似曾相识。
Chapter 94午夜巴黎〔下〕()
“怎么了,迹部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迹部长久的注视和他脸上流露出的沉思神情让藤川凉感到疑惑,因此她故意这样问道。
“并没有,失礼了。”迹部平静地收回目光,然后自然而然地引开了话题。
日出直到临近八点才终于出现,而那时,他们已经在平台上等待了一个多小时。
尽管两人始终话题连贯地保持交谈,但酒意褪去后逐渐感受到的寒冷和疲惫,还是让藤川凉为自己一时兴起的提议感到一丝内疚。
“对不起,迹部君,我忘记这里的日出要比东京晚许多了……”
当新年的第一缕阳光从远方层叠的古老楼宇背后崭露,为它们镶嵌上温柔的金橘色边缘时,早已经坐立不安的藤川凉不禁小声说道。
“唉?”与藤川凉并肩坐在阶梯上的迹部回头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请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藤川桑。我并不讨厌这种迎接新年的方式,这是一个美丽清爽的开始。”
随着光芒的侵蚀,能清楚地看见从铅灰转为水蓝色的天空中布满了鱼鳞般的云朵。这是巴黎冬日里罕有的瑰丽景象,光影交融,一切都美得恰到好处。
迹部说完这番话的同时,横跨整座城市的日光已经迅速攀上平台,寸寸移动,抵达他们的脸颊和发梢。藤川凉感到温热的光线轻轻刺激着皮肤,几乎被冻僵的细胞逐渐苏醒,原本紧绷着的脸部肌肉也松弛下来。
是啊,放下所有曾经的烦恼和忧虑,这是一个美丽清爽的,新的开始。
从上一年的十月,藤川凉在湘南海岸的绿皮电车中苏醒至今,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两次时空跳跃带来的迷茫,失去另一段宝贵回忆的苦楚;主动转换工作,想要在东京拾起勇气重新探索人生,却因为种种因缘而和这个世界中的迹部反复再会。生活中的起承转合曾经让她一度混乱,无数复杂的情绪许多个孤独的夜晚溶解在一起,仿佛日落后没有灯光的城市,一切都被黑暗吸走,使她真正所想和所要的失去了应有的形状。
而两个月后的现在,在距离东京万里之外的巴黎,她和迹部共同俯瞰山坡下这座在日出中缓缓苏醒的城市,胸腔里呼吸着巴黎冬季早晨清冽的空气。在被迹部的话触动的同时,藤川凉的心意也随着希望的复涌而变得澄澈。
二十五岁的迹部,那个她正在慢慢了解的迹部,依然是她所爱的那个人。
她对他的爱之心,远远要高于所谓的“喜欢”。
天亮之后,开始陆续有别的旅客攀上阶梯,抵达这座平台。他们聚集在栏杆前合影留念,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藤川凉和迹部与他们擦肩而过,姗姗来迟的浓重睡意驱使他们放弃眼前美景,带着一脸倦容离开蒙马特高地。
迹部打电话约他的司机来接,并向藤川凉问清她的酒店位置,执意先送她回去。
“我住在…augustin地铁站附近,请把我送到那里。”藤川凉没有拒绝迹部的好意。她向司机大概解释了酒店位置,想了想又转头问道:“抱歉,冒昧问一句……既然没有别的计划,迹部君还打算在巴黎停留多久呢?”
“只是周末而已,我会搭明天傍晚的航班回东京。你呢?你在这里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
“其实已经结束了,下周一会有总结会和饯行派对,周二一早我就会退房离开。我需要在飞机上充分休息,因为我将在第二天早晨抵达东京,接着就需要立刻回到公司上班。”
“是吗?你工作还真是努力啊。”
“并不只有我,这个行业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藤川凉直视迹部的双眼,简短酝酿了一下后,鼓足勇气说出了那句被藏在记忆深处的话:“迹部君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吗?';时尚不仅仅只有九月号';。对我们来说,每一天都必须全力以赴。”
迹部愣了一下,忽然将脸转向车窗,无声地笑了起来。藤川凉只能看见他微微耸动的肩膀,却无法猜测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了,迹部君,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当然没有,失礼了。你说的很有道理。”迹部重新将脸转向她,温柔地说道,但也并没有解释他无缘无故笑起来的原因。
周六早晨的小巴黎交通十分顺畅,他们很快便顺利抵达了藤川凉居住的酒店。
睡眼朦胧地回到客房洗漱,又顺便擦去脸上残留的妆容后,藤川凉拉起房间里的遮光窗帘,决定先用睡眠补充体力。原本她想要设定下午一点的闹钟,来提醒自己起床吃午饭,但早已昏昏沉沉的大脑和酸痛的四肢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而当她终于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日光早已隐去,黑夜再次统领了这座城市。
迟来的睡眠让藤川凉感到神清气爽。她想起自己和约定今晚去pigalle附近一间新开的夏威夷风情酒吧为她刚满二十岁的弟弟庆生,刚想打电话询问约定的时间和具体地址,却在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两封未读邮件后诧异地屏住了呼吸。
邮箱的主人,是这天早晨刚刚与她道别的迹部景吾。
自从在风长太郎的派对当晚留下联系方式后,除了一句简短的道谢外,他们互相都再也没有联系过对方。迄今为止所有的相遇,都只能算是奇妙的偶然。
因此当藤川凉用颤抖的手指点开那两封在她沉睡时抵达的邮件时,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
11:03am迹部君
『我忘了当面感谢你昨晚的邀请,这是一个特别的新年。请务必好好休息。』
…
14:58pm迹部君
『作为回礼,我想邀请你去一间我喜欢的餐厅。今晚八点,我会准时来接你。』
…
这是典型的迹部式风格。没有多余的询问和商量余地,他给出的提议就是最终决定,就好像他知道藤川凉一定不会拒绝。
而这也仿佛是情景的反转。几个星期前,她曾经在那个落雪的夜晚为迹部送她回家的绅士之举向他道谢,并意外收获了他的回应。而如今,迹部将自己摆在了致谢方的立场。不仅如此,他还提出了相比起前一晚“出去走走”更进一步的邀约。
藤川凉感到心跳加快。正当她努力斟酌回复的语气时,客房门铃竟忽然响了起来。
站在门外的服务生递给藤川凉一个来自“迹部先生”的纸袋。打开包装纸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显然价格不菲的月白色鸡尾酒裙。
藤川凉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行李中唯一一件足以陪同迹部进入高级餐厅的礼服已经因为昨晚的新年派对而沾满了各种各样的果汁酒水和烟味,无法再继续穿着。而心思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