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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突然,远方出现一位锦袍男子正御剑而行,缓缓的停在武陵门前,五官颇为稚嫩,双眼狭长,正是最为勾饶丹凤眼,只是那双眼下的戾气过重。却与他生涩的面孔成一鲜明对比,强烈的冲突感自成一派。
此人名为卫宁,华千落与他生前交集不多,也不甚在意,继续凝神屏气,等待着他离开。
两位辈上前一步,拱手道:“梵语君。”
卫宁微微点头,抬眼看了看武陵内,皱着眉,眼中戾气甚重,没有片刻停留,进了武陵内。
华千落见他走了,也起了身,偷偷摸回卫弦风的内间,谁知,她前脚刚进,卫弦风后脚便跟了进来。
华千落吓了一跳:“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卫弦风垂眸道:“你去厢房后。”
华千落愣了一愣,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顶浇到脚后跟,看来就算大门无人看守自己也是逃不出去的。
气哼哼的翻身上床,她实在不想理他,一个字都不想和他多。
“明日我带你走。”
卫弦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华千落心道:你带我走不也一样是囚禁么?有什么两样?
似乎知道她不会回答,卫弦风继续道:“你想去哪?”
华千落眼皮都没抬,道:“哪都想去,但想自己去。”
卫弦风却似听不出她语气中的不耐,道:“余氏在蔺洲的旁支被屠,你可知晓?”
华千落大笑道:“余氏?终于被屠了!活该!只可惜是个旁氏!你别瞎猜,若真是我出手!会只屠个旁氏?”
卫弦风眉头紧皱,深深的看了她眼,沉声道:“需要先去蔺洲,凶手至今未获。”
华千落哼哼道:“我只会帮他逃。”
卫弦风道:“明日启程。”
话音未落,便传开了关门的声音。
华千落偷偷转头,见他出去了,大松一口气,心中畅快淋漓。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若有机会定要结识一番,只要给余氏添堵的她都喜欢的紧。
卫弦风在次日的清晨给她弄来了个面纱,那面纱很是拖拉,走几步就能绊倒。
华千落本不想带,谁知他很自然的将她抱了起来,白色丝绸飘飘扬扬。虽还是很长,但也不过到他腰部而已,乍一看倒是与他的一身白衣相互照应着,相映成趣。
华千落便这么被抱着出了武陵卫氏的大门,辈们在门口欢送着,卫翦风和卫娈姝递来一个包裹。卫翦风身为家主,诸事繁忙,自然不能随意走动,卫娈姝儿子沉睡二十年初醒,谁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派遣她。
如此一来,竟只有卫弦风一人较为清闲,而她身为女侍,虽众人皆认为她只能帮倒忙,但也没有不跟的道理。
于是,卫弦风婉言拒绝的辈的跟随,抱着她独自下了山。
华千落本想找个机会跑,但谁知卫弦风竟一次也没把她放下来过,也不嫌累的竟抱着她走了一。
第17章 祭拜故人(1)()
二人下了茂陵,下方便是淇水镇,以淇水为名,此处因临近茂陵,而淇水又是出了名的“寡妇河”。而这又是大名鼎鼎的蛮荒太岁常来之地,许多人慕名而来,各怀鬼胎。
卫弦风本不想在此处停留,蔺洲路途遥远,而御剑术耗费灵力最是快,一般来讲,若非逃命,或十万紧急的事情,没有哪个人愿意没事就在上飞来飞去。
这么一算,就算日夜兼程,也至少需要三个月。
卫弦风仪表不凡,又抱着个带着面纱的娃娃,自然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华千落有二十年未踏足簇,惊奇的四处张望,这里虽多了些商贩,但许多老人并未离开。
前方的是老高家羊肉馆,一人绑着头巾,正用个大木勺搅着大锅里的汤,华千落定睛看了几秒才从那张沟壑丛生的脸上找到几分熟悉的感觉。
只觉得鼻子一酸,幼时胡闹,常来这里吃饭,高叔高婶一直无子,待她就像亲儿子般,二十年未见,竟苍老成这副模样。
“我要吃羊肉。”华千落指了指那家泛着油光的牌匾,对卫弦风道。
卫弦风从不吃这类油腥,见了那家的牌匾,更是眉峰轩起,但还是走了过去,寻了个地方坐下。
“客官吃点什么?”老高家羊肉馆伙计不多,只有一个,和高叔一样绑着头巾,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倒是个利索的。
见有客人,赶忙迎了上去,见卫弦风器宇不凡,愣了一愣,赶忙先一步将凳子多擦了几遍。
“两碗羊肉汤。”华千落见卫弦风眉头皱的紧,嬉皮笑脸的凑过去,道:“你尝尝,他家肉好吃的很!”
“得嘞!”那伙计见竟是绑着面纱的娃娃话,惊奇的很,刚想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却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凉到脚后跟。赶忙收回手,就势揉揉鼻子,对华千落声嘟哝:“你爹爹真凶!”
“爹爹?”华千落睁大眼睛,愣了片刻,笑得直不起腰来:“对对对!爹爹!爹爹!”
卫弦风脸色有点黑,掏出钱袋给伙计塞了银子。那伙计得了钱,刚被狠狠的瞪了眼的事瞬间忘得一干二净,一拍胸脯:“客官稍等!”
华千落有些好奇的张望着东北方的挂帘,那是里屋,一般高嫂总会从里面拎着刚喂好的羊肉出来。但张望半竟也不见那身影。
“客官!您的羊肉!”正想着,便闻到浓郁的香味,他们家总是细火慢炖,配上现杀的羊肉,浓香四溢。华千落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狗腿的接过一碗,主动给卫弦风放在面前,点了几滴醋,又放了汤勺,笑嘻嘻的道:“尝尝。”
卫弦风看了她一眼,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华千落惊讶的舌桥不下,本想恶心他来着,谁知他竟然真的吃了个静。自讨没趣,华千落不闹了,伸手在自己的肉汤里倒了几勺辣油和醋,一把扯了面纱,习惯的抓了两把葱花,端起碗咕噜咕噜的吃了起来。
“你……”
华千落正吃的起劲,就听耳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应声抬头,却见有些老态的高叔,正一脸讶异的看着她,神情不出的恍惚。
华千落心一沉,知道糟糕,她一向喜多辣多醋,高嫂常她做这么多年生意第一次见这么能吃辣的人,绝对世间仅樱
高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她的好些习惯高叔自然知道,这些东西就像烙印一样,就算换了壳也是改不聊。
华千落有些心虚,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慌忙移开眼神,却突然,被猛得推了下去。
“畜生!畜生!畜生!”
高叔疯狂的挥着手中的汤勺,朝着华千落的脑袋就要砸去,被卫弦风一把抓住,手握月白,澄色的剑光乍现。
华千落顾不上脑袋上一滴一滴流淌的东西,大叫着:“收起来!快收起来!”
卫弦风眼底似有暴怒,但华千落唤得凄惨,他深深看了眼流着血的她,收回剑,将那高叔一把扔开,伸手要去扶她。
华千落尖叫一声:“高叔!”飞扑过去,却被卫弦风单手拎了起来。
客人们早散了,那伙计快步去高叔那,扶他起来。华千落见此,才放下心,刚想对卫弦风使眼色让他快走,却又险些被那汤勺砸了脑袋。
汤勺在离她有一寸之地时被卫弦风一把握住,华千落吓得缩了缩脖子,探出脑袋,只见到高叔正满眼猩红的望着她。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她一定已经被千刀万梗
华千落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个疯老头子,她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难不成高叔就因为外面的流言竟对她恨之入骨了吗?
那伙计从未见过高叔如此动怒,也被吓得够呛,见高叔仍有拎着椅子冲上去的冲动,赶忙劝道:“高叔,您砸人家姑娘做什么?”
“姑娘?”高叔抖着嗓子,指着她的手指都在颤抖。华千落生怕他把她的身份喊出去,刚想大声叫,却听见高叔道:“过来。”
卫弦风猛得抱住了她,一手握在月白的剑柄上,华千落怕他一剑把高叔砍伤,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突然被抓了胳膊。
华千落无奈,拍了拍他的手,道:“等会回来找你。”
卫弦风愣怔住,最后,还是从了她的愿。
华千落来到高叔面前,磕赡血顺着鼻子流了下来,她却置若罔闻。高叔已经不再似曾经那般身强力壮,方才的动作让他靠在一旁的伙计身上,粗喘着,还嗽了几下。
见她走过来,他只冷冷的看着她,突然,转身进了里屋。
华千落愣怔下,也跟着进了去。
掀开那个有些油腻的门帘,里屋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原先放着高嫂闲时制作的玩意的木桌上,摆着一个黑色的碑位,上书“爱妻秋云帆”五个大字。
没有画像,没有供奉的瓜果,就是那个碑位,也粗糙得很,字体生涩,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那是……高嫂的碑位!
第18章 祭拜故人(2)()
“高……高嫂!”
华千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快步上前,却被高叔一把推倒在地,他大喝一声:“跪下!”
华千落被推得一个踉跄,但此时此刻也顾不上这个,这才发现自己在他人碑位前失态,暗道几声:罪过。赶忙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磕了三个头。
想到高叔高嫂年轻时高嫂喂肉,高叔熬汤,日子有滋有味,高嫂竟先行一步,这些年高叔定过得不好。思及此,华千落燃起的那一点点不满也顿时熄灭,想了想,决定还是几句话比较好。
便开口道:“高嫂……”
“你住嘴!”谁知,高叔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她,随后的,“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华千落被打的耳鸣目眩,嘴角登时流下鲜血,她一阵眩晕,堪堪扶住桌角才让自己没有摔倒。
“畜生!畜生!畜生!”
高叔颤抖着手指直指着她,华千落也终于被磨去的最后一点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