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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了!
使出梯云步,左脚踩在右脚上借力,硬生生往外掠出数米,背着弯弯,笔直往崖底掉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响,两个人落入了崖底的深潭。
崖上风雪肆虐,崖底却因为四面环山的缘故,雪小风缓,水面只有纸般一层薄冰,被巨大的撞击力震得粉碎,一群在寒潭边觅食的野山羊惊得四下逃窜。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力量非同小可。
两个人几乎沉到潭底,即便楼誉内力深厚,也被巨大的撞击力震得头晕目眩。
楼誉定下神,屏住气,迅速解开身上的绳子。
弯弯失去知觉的身子一下被水流『荡』开,似一片薄絮柳叶飘在水里。
楼誉转身游过去抱住她,不假思索,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又薄又软,楼誉以舌尖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将气息源源不断送了过去。
水面在头顶上透出薄亮的微光,似一块润泽的碧玉,越来越薄越来越薄,终于水纹剧烈波动龟裂。
“哗啦”水声淋漓,楼誉抱着弯弯浮出水面。
看着高不见顶的险崖,深深吸了口清冽的空气,楼誉抱着弯弯转头向岸上游去。
却一眼瞥到有只黑豹,正在水潭边好整以暇地喝水,见两人浮起,兴奋地在潭边来回『乱』窜,铁鞭般的尾巴摇得像只邀宠的小狗。
“竟然还是你快。”楼誉苦笑,堂堂西凉王,拼尽全力还不如一只豹子,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两个时辰之后,一队数十人的锦衣卫顶风冒雪爬上了山崖。
“这见鬼的天气。”其中一个气喘吁吁,呸呸地吐掉飘进嘴里的雪,埋怨道:“指挥使大人怕是急疯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刺客脑子有病才会往这里跑。”
领队的校尉虽然不敢当着手下的面,骂指挥使大人是个疯子,但心里却默默点了无数个头。
这山崖险且高,别说是人,猴子估计都很难攀爬,明明知道锦衣卫在拉网搜山,刺客怎么会笨到自绝生路,跑到这里来,等着他们来瓮中捉鳖?
嘴里却呵斥道:“混账!指挥使大人英明神武,总是不会错的。”
那锦衣卫小兵『摸』了『摸』鼻头,讷讷住嘴。
校尉战战兢兢爬上那块巨石,往下看了一眼,只见崖下云深雾绕,白茫茫不见底,一阵凛冽的横风刮来,硬生生被风刮了个趔趄,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下崖去。
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地爬下巨石,故作镇定地挥挥手,对那些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兵道:“刺客不在这里,不用再搜了,我们撤。”
……
“弯弯,你到底在哪里?”
容晗在长街上脚步匆匆,眉眼间是深深的焦虑和担忧,手心里捏着的那张紫云小笺已被汗水浸湿,墨迹有些模糊。
他已经彻夜未眠地寻了许久,可是寻了那么多地方,问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弯弯的踪迹。
容晗简直急疯了,脚步匆匆往正阳城门赶,打算再找守城门的兵卒问一问。
正阳门是帝都九门中唯一开放,供百姓出入的城门,其余城门皆为战备所用,平时紧闭,由羽林军把守,闲人不得擅入。
弯弯如果要出城,只能走正阳门。她容『色』出众,见过的人多少有些印象,说不定会有线索。
他心里着急,大步流星,将将走到城门处,听到身后传来个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惊喜。
“容大夫,好巧啊。”
容晗回头一看,那女子木钗布裙,提了一个空篮子,却是方筝。
容晗无心与她寒暄,点头应道:“方大夫好,我在找人。”
方筝这才注意到,他似乎一夜没睡,满眼血丝神情憔悴,脸上尽是焦虑,和平时温雅从容的样子大不相同。
他一向都是淡定自若的,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焦急无措的模样,方筝满肚子的话顿时噎在嗓子里,也跟着急道:“容大夫,你在找谁?我帮你一起找。”
“就是前几天在国医馆门口等我的那个姑娘,她不见了。若你看到她,请务必告诉我。”
容晗向方筝点点头以示感谢,刚走得两步,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如遭天雷轰顶般顿住。
城门附近的青石城墙上挂着一张悬赏通缉的画像。
以往官府悬赏通缉画像都只有一个头脸大小,但这一副却足足有两尺长,以往即便是最作恶多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最多悬赏也只有三千两白银,这一次悬赏的金额也是三千两,却是黄金。
足见官府对这个被通缉之人有多么重视和势在必得。
守城司的官兵如临大敌,个个神『色』严峻,照着画像一一核对出城之人的相貌。
方筝拉住一个排队的中年『妇』人:“大婶,这是怎么了?”
“姑娘,你不知道啊,听别人说昨天陛下在宫中遇刺,这不,锦衣卫在满城搜捕刺客。”
『妇』人摇头晃脑卖弄刚刚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朝那巨幅缉拿画像努了努嘴,压低声音:“我还听说,那刺客是陛下的老相好,因爱生恨,行刺不成自己反而受了重伤,啧啧啧,真是作孽哦,宫廷大戏不演则已,一开场就惊天动地啊。”
方筝不待她说完,便道了声谢,转头看向容晗:“容大夫,今天估计是出不了……”
话说了一半,却看见容晗脸『色』煞白,紧紧盯着城门石墙上挂着的那副刺客的画像,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
方筝惊诧万分,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那画上是一个女子的全身像,素白长裙青丝如瀑,看起来纤瘦娇柔,脸上蒙着面纱,看不见容貌,只『露』出一双冷冷的眼睛。
虽然画师完全没能描摹出这双眼睛各种神韵的万分之一,但容晗只用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一直在心底盘旋,自己却不愿意面对的最坏可能,成了现实。
有那么一瞬间,脑中尽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但容晗毕竟不是一般的乡村愚夫,短暂的急怒和惊慌之后,反而恢复了冷静。
锦衣卫这般如临大敌地全城搜捕,说明还没有找到她,她肯定还藏在城里的某个地方。
听说她受了伤,此时帝都所有的医舍估计都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去买伤『药』难免『露』出形迹。
而那个梅花盛开的小院里却有很多『药』材,自己又是最好的大夫,她需要疗伤,说不定已经回了家。
想到这里,容晗心中稍定,捏紧拳头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往城里走去。
方筝看着容晗的背影,又看看那副画像,想起前几天那个在阳光下浅笑清丽的少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心中震惊得无与伦比,万万没想到,容大夫的心上人看起来弱不胜衣,竟然是那么生猛的角『色』。
按照大朔律例,窝藏刺客是要被五马分尸的。容大夫此刻应该趁早出城才有可能逃过一死,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转头回了城。
同样是女子,自己若能得他如此生死不离地相守相护,此生亦算无憾了。
说不出是羡慕还是落寞,方筝看着容晗远去的背影,突然银牙一咬,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拎起裙摆,一路小跑,向容晗追去。
容晗心里有事,一步并两步往回走。
走过皇城长街,往左拐进边上的横街,越过卖玉石首饰的铺子,再拐一个弯,就是小院所在的四十八深巷。
容晗刚刚走进巷口,梅树的阴影里忽然冒出来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气势汹汹地朝他冲了过来。
其实这个壮汉并没有冲过来的意思,只不过他心里很着急,看到容晗又过于高兴,脚步的频率就比平时快了一点儿。
他身高腿长,噔噔噔踏着地面大步流星走过来,踩得积雪咯吱作响,带出一阵劲风激得树上的雪簌簌而落,看起来就好像恶狠狠地冲过来一样。
容晗脸『色』一变,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原来的步伐节奏往前走,手却往怀里一探,再伸出来时,指缝中已经亮晶晶拈了根细细的银针。
就在两人相隔只有五步时,容晗突然急行几步,几乎是撞到了那壮汉的身上,指缝间银光一闪,拈着那根细小的银针刺向他胸前的天池『穴』。
容晗的武功虽然不高,但他是神医,自然知道哪些『穴』位是可以要人命的。
银针虽然细脆,一碰即断,但到了神医的手里,却可以成为夺命索魂的大杀器。
侯行践有片刻怔然,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书生模样的贵公子竟然会主动出手攻击,而且攻击的角度竟然那么准确而精妙。
情急之下只来得及用手掌护胸,挡在银针的尖头之前。
“哧”,银针刺入了他的掌心,一滴鲜血顺着针尾滴落下来。
侯行践皮粗肉糙,这点伤根本不算个事,却看见容晗动作极快,这边银针刚刚刺入他的掌心,另一只手又拈着根银针向他的颈部刺来。
“停!”侯行践大喊一声,急退两步,躲过那根要命的银针,单膝跪地,右手捏拳放在胸前,恭敬道:“容公子,末将是专程来找你的。”
单膝跪地,右手捏拳头放在身前,这是黑云骑独有的行礼方式。
容晗脸『色』骤变,那个人,那个人竟然真的来了。
侯行践知道,这位容公子和自家王爷之间的纠葛,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目前情况紧急,没时间多解释,便依照楼誉的吩咐,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手掌一摊,呈在容晗面前。
那块玉佩小巧玲珑,晶莹润泽,在他的掌心里莹莹生辉,。
容晗一见这枚玉佩,瞳孔紧缩。
这是容衍临死前赠予弯弯的玉佩,由天机老人所雕琢,绝难仿冒,除了容家子女三人各有一块外,世上绝对找不出同样的第四块。
“我家王爷说,她现在危在旦夕,看到玉佩,还请您随末将走一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