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生石灰,要许许多多的生石灰。你有办法吗?我最迟明天就要用。”
霍子骞思考了片刻:“可以!”
“你看出来这到底是何症种瘟疫了吗?”
陆钏道:“瘟疫的确有很多种,天花、痢疾、鼠疫,但这次我们碰到的是霍乱。”
霍子骞起身:“知道了,我去准备你要的东西。”
陆钏道:“太阳都要下山了,你确定现在去吗?”
“嗯!”
他集合了几个心腹后向后山上出发了。
夜幕降临,陆钏窝在营帐中,整个夜晚都没有看见霍子骞回来。
但她却能看到山上不停有人运回石灰岩、木材。
霍子骞和那些没有染病的将士一起,把石灰岩运到平坦的地上,然后将运下来的石灰岩,一块一块的用铁锤敲碎。
然后整个夜里,陆钏都听见外面挥动锤子的声音。
西城的城楼上也有人在密切的关注着下面的局势。
很快便有人将消息报告到了苏鑫的耳朵里:“皇上,他们整个夜里都在不停的往下运一些石头。”
运石头做什么?
苏鑫扶着太阳穴想了片刻,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便上了城楼。
就见霍子骞正带领着随从,将这些石灰岩石从山上背下来,放在平地上一个个捶开。
山上的火把亮了一夜,士兵或背或抬,来来回回不停的在山间穿梭。
前面的开阔地带,沉闷的咚咚声响彻大地。
等这些大块头敲得差不多了,霍子骞又命人将木材和石灰岩一层夹一层的平铺好。
接下来便点燃了夹层中的木头。
这时,有知情的人上来道:“皇上,他们这是在煅烧石灰。”
苏鑫蹙眉:“大半夜做这个干什么?”
徐官伏在他耳边低声道:“皇上,听说他们那里也出现了许多跟咱们手下士兵一样症状的人。”
病症一样?怎么会这么巧合,他这两日正因为此事发愁呢。
苏鑫眸中深沉起来。
他虽然在深宫中呆的时间长,可并不代表他对天下事一无所知。
皇室宗室中有很多书卷记载了历朝历代的兴盛和灭亡,那些事关朝代灭亡和兴盛的重大事件起始因果全都详细记载。
当然包括天灾病灾各种战乱。
而提到石灰石,对于石灰的作用他可不陌生。
徐官的脸上也染了一丝惧意,回过神来试探的问道:“皇上……情形恐怕不太乐观。”
苏鑫神色肃穆的点点头,下了城楼。
这时候西城前面的大片空地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陆钏实在是太累了,便在捶打声和火光中睡着了。
第二日天不亮,陆钏一睁眼,便看见了霍子骞他们正在用空了的麻袋将煅烧好的石灰装进袋子中。
分量竟然很多,足足装了十辆马车。每辆马车都堆成了小山堆。
然后面前的开阔地带上还剩下好多,还有一些没有煅烧彻底的岩石,被烧得黑乎乎的,霍子骞正带领兵士将它们装到车子上。
果不其然,呕吐腹泻的人数直线上升到了一千二百人。
这个数字,其实比陆钏印象中的要好许多。
她抬眼,看着周围都落下了白茫茫的一片石灰。
这数字,恐怕跟昨日霍子骞的功劳也有关。
戴门冬正在册子上记录一日三次患病人数的变化。
只不过才一夜的时间便有兵士对陆钏的严格隔离不满了。他们听到人数上升到了一千多人,不淡定了。
每一个营帐内都吵吵嚷嚷的没有片刻安宁。
门口的兵士义正言辞的拒绝他们想要出来活动的请求。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我旁边这个人都拉了十多次了!我一次都没有拉,你凭啥吧我跟他们关在一起?”
“放我们出去!”
“够杂碎……”
陆钏整理好行装,提着自己的医药箱站在空地上,就看见了这样一幅乱象。
霍子骞还在山上,这时他的一个属下道:“将军夫人,这些没有病的人可以放出来吗?”
他的嘴巴上也蒙着一块布,是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出门在外,陆钏不可能给每个人都做一块口罩,便叫他们自行解决了。
陆钏毫不犹豫的道:“不行。”
营帐里面的人听到了,纷纷扬声质问道:“为什么?”
陆钏没有回答,她总不能告诉他:这场瘟疫的潜伏期最多长达六天。
在灾难面前,人性的所有弊端暴露无遗。
“啐!”
“哎——那个人就是皇后娘娘。”
“年龄这么小……”
众人七嘴八舌,看见陆钏后并没有太大惊喜,反而更加的绝望。
这么小的神医?别逗了!
就算是他们也不敢指望。
人们的反抗越来越厉害,甚至有了拆营帐的冲动。
陆钏总不可能将所有的兵士叫回来专门看守他们,便下了死命令:
“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许动!”
她伸手指了几个个子高大健壮的人:“你们过来。等下拿给你们弓箭,谁要是再胆敢动一步,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直接射死拉去埋了!”
周围安静下来。
陆钏眸子冷冷的从那几个闹事的人身上扫过。
那几个人接受到陆钏的视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也不知是被那对准自己的弓箭吓得,还是被陆钏那看向自己的冷漠目光吓的。
又或者两者都有。
但是偏偏有人不信邪。
第352章,您娇贵久了()
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滴溜溜看了一圈陆钏,嘴里嗤笑了一声,便想迈出脚来。
这一刻,其他营帐的人可都紧紧的注视着这边的情形,他要是能出去,那别人自然也是可以出去的。
那人嘻嘻哈哈迈出来一只脚。
陆钏道:“你现在回去,我或许还有药能救你,但你若现在出来,不仅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还会连累他人的性命。我决不危言耸听。”
中年男子无所谓的嘿嘿一笑。
陆钏凝目,扬手,那些留下继续向外走,来的人可都是霍子骞的心腹。霍子骞说了,陆钏的话就是他的话。
于是得到了命令也毫不迟疑,手中的弓箭开成新月,带着震人心魄的张力嗖的一声向外飞去。
那人几乎是立刻就毙命了。
陆钏看也不看:“戴上手套,拉出去撒上石灰,烧掉!”
“是!”
大家按照陆钏的指示,戴上陆钏给的羊皮手套。这手套还是陆钏做手术用的。
原本预备着多招收些徒弟,但是徒弟到头来只招了俩,手套却是剩下不少。
周围安静的只有搬动尸体的声音。
众人被吓冒了一身汗,心中骂骂咧咧的坐了回来。
“不就是个狐假虎威的皇后娘娘!”
“如今这皇后也不是了!”
“难道就让她一个女子嚣张到我们头上来?”
“等等吧,等弟兄们病好了,咱们再跟她算账不迟。”
如今苏康死了,所有的兵士一分为二,霍子骞的三十万军队,这些人对霍子骞惟命是从。
另外是以杜升为首领的,跟着岐伯来的将近十万军队。这些人并没有亲眼看见过陆钏的医术,所以对陆钏的医术并不抱有期望。反而更多的人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张大夫的身上。
张大夫说,他们患的病并不严重。很快就能好。
他们相信,侯爷一晚上煅烧来的石灰不过是瞎折腾,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陆钏又陆陆续续的检查了几个营帐。
除了白虎营的弟兄被隔离了外,朱雀营的弟兄也陆陆续续的发起病来。
陆钏把戴门冬和郝衍生以及张大夫叫了过来。
张大夫年近六十,年纪大的人熬不住半夜睡不好,昨夜实在是又吵又闹,张大夫一早上起来便黑着一张脸。
陆钏看着张大夫这神情,完全无法将霍子骞口中那个德高望重、医术精湛的张大夫跟眼前这个张大夫相联系起来。
陆钏收回视线:
“我刚才诊断了,此证不是风寒,也不是普通的腹泻,而是霍乱。”
几个士兵面上露出疑惑:“可是张大夫明明说这就是风寒感染啊?”
张大夫鼻孔里轻哼了一声道:“他们咳嗽流涕,怎么就不是风寒了?”这个陆钏才多大的年纪,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他看病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
“老夫知道您是皇后娘娘,但是皇后娘娘说话也要讲究证据是不是?更何况这是治病,不是儿戏。”
他抚着胡须,抑扬顿挫的道。
原先是侯爷夫人,现在又变成了大靖朝的皇后,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侯爷没死的消息,故而他向来看不上这种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的女子。
于是在跟陆钏说话的时候心中自然带了些不满。
陆钏眯起眼睛看向他,神情严肃的道:“张大夫经历过瘟疫么?”
张大夫嘿嘿一笑,摇摇头:“老夫没有经历过瘟疫,难道您经历过?敢问皇后娘娘在何时何地经历过?”
这一声皇后娘娘叫的可有些讽刺。张大夫神情里满满的不屑。
陆钏被他说的面上一顿,这一世她的确是没有经历过瘟疫。但是她前一世经历过啊,不同的是前一世经历的时候,陆钏已经快要二十多岁了。
那个时候面前的这位老者都不知还有没有健在。
张大夫看陆钏不说话,便开口了:“您也没有经历过瘟疫对不对?皇后娘娘在宫中过惯了娇贵的日子,一遇到点病就把它当成瘟疫,这情有可原。但是您也该考虑考虑这些士兵的感受,若这场病诊断轻易诊断成瘟疫,皇后娘娘有没有想过,这些士兵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陆钏抬眼看着张大夫。
他摇头晃脑,丝毫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