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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轻卿推开院门,眼睛红通通的,还在抽噎,院子里却早已站着一个人,阴沉的声音传来,“为什么哭,因为她?”
袁轻卿一惊,擦了眼泪瞪过去,“这是我家,你怎么进来的?”
“你家?”那俊美女人爆出一声大笑,“你居然称这为家。”
“你,出去。”
“小卿。”
“出去。”
那俊美女人几步上前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袁轻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违逆我的下场吗?”
“如果你指的是我声名丧尽,被家人唾弃,逐出家门的话,你就只有这些手段吗?”
他冷冷地讽刺出声,刚刚哭红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脆弱,那俊美女人拉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跟前,“还有,嫁给一个令人恶心的女人。”
袁轻卿突然笑了,“你是在说你吗?”
那俊美女人怒火中伤,手下一用力,他的手腕腕骨被错,袁轻卿疼得落下泪来,“她比你好一百倍,不,她是人,而你是禽兽,你们根本没得比。”
“是吗?”那俊美女人阴测测地看着他,“既然你这么说的话,今天只要她进这门,我就废了她。”
几乎是她话音才落,门外便传来一道脚步声,伴随着袁轻卿熟悉的声音,“乖亲亲,你听我解释。”
袁轻卿的手腕被握的更紧,疼得他眼泪扑朔朔往下掉。
门被推开,他大声吼了过去,“你滚,我不要看见你。”
他的眼睛被眼泪糊住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只听见了轻微的风声,再睁眼的时候,他落在了一个怀抱中,手腕被人轻轻握住一用力,他都来不及喊疼,那阵剧烈的疼痛居然就散去了,转了转,他的手腕又能动了。
“你”他擦了擦眼睛,正要说话,抬起眼的时候却怔住了。
苏离峯抱着他,被风扬起的发丝下,是一双他见过的最阴森的眼,眉目间满满杀意,邪气泛滥,犹如地狱修罗,让人望而生畏。
“苏离峯。”他几乎是无意识地低喃,她,真的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苏离峯,是他那个永远没正经的痞子妻主吗?
不远处的地上传来一声,他这才发现,那俊美女人正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苏离峯的满目杀气,正是对着她。
苏离峯轻轻扬起了手,袁轻卿一惊,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要。”他一点不怀疑,苏离峯刚刚,分明是想杀了她。
“她是留王世女,你会惹下大麻烦的。”他紧紧拉着苏离峯的手,趁着这空隙,那俊美女人捂着胸口缓缓站了起来,看过来一眼,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小院。
袁轻卿还是抓着苏离峯的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他紧绷着神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被她整个包在了掌心,她正低眉看着他,“轻卿。”
袁轻卿身子抖了一抖,习惯了她吊儿郎当地叫他小亲亲,她突然变得这么正经他真的是不习惯,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我去收拾东西。”
他转身想要跑进屋里去,腰际被人一勾一抱,又落入她怀中,她低下头来将脑袋埋在他脖子里,“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他抬起眼来,讽笑出声,“你听过那些传言是不是?”
她点头承认,他低下眼,“那你还娶我。”
她张嘴咬住滑落他颈项的一缕发丝,魅惑的动作看得袁轻卿怔怔地张着眼,也张着嘴。
“因为你是我的小亲亲。”
袁轻卿又是一愣,那一日,她说的好像也是这句话。
***
“啪。”重重的巴掌落在他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座上的中年男子气得面色发青,“我,我没你这种儿子,你让我们袁家的脸面往哪里搁,你让我以后在这家里还怎么做人?”
“爹。”
“别叫我爹,就当我没生过你。”
袁轻卿抬起眼来,落寞的眼中满满地都是哀伤,“你也不相信我。”
那中年男子气得不想理他,正对峙间,袁家家门外进来了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袁正君。”
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几位这是?”
“我们是留王府请来的,替你家二公子做媒的。”
“做媒?”
那几个男人掏出长长一卷纸,“世女列了张单子。”
那中年男子不解,袁轻卿还是跪在地上,就听那个男人读出声来,“家世清白,有家底。”
“入朝为仕者,薄有田产者,世代为商者。”
“无不良嗜好。”
“相貌能入眼。”
那男人絮絮叨叨读了十几条,“凡是符合任何一条者,皆不得嫁。”
袁轻卿突然间笑出了声来,那中年男子气得一巴掌又甩了上去,“你还笑,你,你现在除了街上那些走卒贩夫还能嫁谁?不,走卒贩夫还有顺眼的,你就只能嫁个乞丐,嫁个戴枷的逃犯。”
袁轻卿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那便嫁吧。”
那男人收起了长纸,“我来时听说城东王屠妇家的大女儿想讨个男人回去,还说去了不用干活,还吃好喝只要生养个女儿出来就行,我想这屠妇家里虽然没什么家底,总算以后一天三顿都有肉吃,也算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家。”
那中年男子一甩袖子,“我没生过这个儿子。”
袁轻卿闭上了眼,“再给我三天可以吗?”
那几个男人相护对视了一眼,点头离开,袁轻卿长长叹了口气,人说无妄之灾,躲也躲不过,既要嫁,那便嫁吧,他抬起眼来,反正,日子还能更差吗?
***
他一个人走在河畔,看着蹲在石板上捶打着衣服洗涤的男人,两岸青瓦白墙,他走上了石拱桥,石拱里长满了青色爬藤,弯弯绕绕。
他走得很慢,神思恍惚,没提防不远处那个醉得踉跄的女人。
披头散发,身上飘散着浓重的酒味和脂粉香味,一身灰布衫脏得活像是几个月没洗了,她走得极其不稳,脚下虚浮,一踉跄就朝着他扑了过来,袁轻卿朝后一退,她就在他面前倒了下去,摔倒在他鞋前,发出咚得声响。
袁轻卿被吓了一跳,脑袋这么砸一下,不砸死也该砸伤了,他蹲下身去伸手轻轻在那女人的肩头拍了一拍。
没动静,他正要再拍,却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打呼声传来。
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呆了半刻,终于反应过来,这女人,睡着了?
***
“你醒了。”
女人捧着脑袋坐起了身来,“这是哪里?”
“船上。”
她探出身子,才发现自己确实身在一艘小舢板上,在河面上随意打着转,“我怎么在这里?”
“你醉了,睡着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拱桥,“我租了艘舢板,可那船娘说我一个男子不能自己一个人驶船。”
“你就把我搬上来了?”
他点了点头,“我打算在河当中把你丢下去。”
“不用这么狠吧。”女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靠在船舱上,“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心情不好?”
“我就是讨厌你这种人。”
那女人一愣,袁轻卿转头盯着河面,“你凭什么过得这么潇洒,想醉就醉,想睡就睡,没人会逼你,你,可以过你自己的日子。”
“你”那女人突然笑了起来,“我看你不是讨厌我,你是在羡慕我。”
袁轻卿白了她一眼,“你一个比乞丐还落魄的女人,我会羡慕你?”
“小美人,别死撑了,你就是羡慕我。”
“不许这么叫我,信不信我踢你下去。”
那女人笑得越发欢畅,虽然她的发丝覆住了面目什么都看不清,袁轻卿还是看见了她削瘦的下颌和那勾起的薄唇,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你先说。”
“苏离峯。”
“袁轻卿。”
“亲亲。”
“第一个是轻重的轻,第二个是卿大夫的卿。”
“亲亲,小亲亲。”那女人坐起了身子,朝着他凑近,故意放低了声音,笑得不怀好意,“小亲亲。”
袁轻卿毫不食言地一脚踹了上去,她轻轻闪过,笑声依旧肆无忌惮地传来,“小亲亲。”
这一叫,一直叫到三日后那些男人要将他送去城东屠妇家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袁府门口,衣衫破败,孤身一人,没有一件聘礼,说,我要娶他。
她叫苏离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士,三个月前来了阳平郡,身无分文,每日除了吃喝嫖赌就是醉生梦死,那些男人毫无异议。
袁轻卿抬眼看她,“为什么?”
她的发丝仍旧盖在脸上,唇角勾起,“因为你是我的小亲亲。”
这一叫,便是一整年。
***
“快,我们离开这里。”
“小亲亲,没事的。”
“她”
“她最怕什么?”
“她?”袁轻卿想了想,“身败名裂,她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就喜欢听别人传她的好话,所以你看她出门在外她做戏做那么足。”
“所以,没事的,她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我们麻烦,就算有,我也会保护你的。”
袁轻卿有些呆愣地盯着她,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她能够保护他,可对上那双怎么看怎么阴肆邪魅的眼,看着她说我会保护你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可以把自己交给她,无条件相信她的感觉,就好像只要在她身边,他就会是安全的。
她揉了揉他的手腕,“还疼吗?”
他摇头,“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嗯?”苏离峯一脸不明白,袁轻卿一拳朝着她肩上砸过去,“你从勾栏出来的事,你说要我听你解释。”
“哦,你说这个。”她扶着他的身子,一起进了院门,“小亲亲,我是个正常的女人。”
袁轻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