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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桌坐了七八个女生,一直在往这边看,你推我搡笑声一片,付进久经目光考验,丝毫不为所动,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迟屿无所谓,以前他也是被这么看过来的,现在边上有个发光发亮的付进,应该没几个是真的在看他。
吃面的时候,听周围都在讨论这次考试的分数,付进才回过神来,问迟屿:“你们班出来几门了?”
“两门,物理和化学。”
“怎么样?”
“还行。”
“还行是多行?”
“上一百三了。”
“可以啊。”付进瞪着他,“我就知道你能行,看来前段时间课没白补,要说你们阿黄也真是,敬业到这份上,我敢说一班翻身快了。”
黄明是这个学期才带的一班,可能真是差的学校都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把他从高三调过来救场。
一班其实以前还行,就是有段时间学校整修教学楼,把他们班放到后排实验室里待了半个学期,离的太远,教导主任都没精力过去走动,任课教师就更不用说了,通常教完就走,松散懒惰的氛围一旦形成,再要改回来就难了。
比如说他后排上课睡,下课睡,考试睡,被黄明拎起来还要睡的人,居然在这个班里还不是独苗一颗,偶尔回头看,遍地开花。
迟屿这一百三放在他们班是还可以,但比起冯均这种进年级前三的一百四还是差了点。
在一中要上年级前三有多难呢,迟屿大概估算了下,在他原来学校,常年保持第一的人都未必能进去,所以他的目标也只到年级前十,并且保持住就行。
“算了,还是不问了。”吃面的时候付进又说:“要真是朋友,早晚会知道,要不是,问了也白问。”
迟屿从他提不起劲儿来的说话声里,提前感知了半失恋的状态,尽管他从没看好付进这场来的莫名其妙又十分肤浅的暗恋,但还是从自己碗里拨了个蛋过去,“等他回来再说吧。”
吃完回到教室,程央空了两天的桌子上堆满了卷子,有新发的,也有那天的考卷,迟屿随手翻了翻,愣住了。
物理,一百四十五。
化学,一百四十八。
姓名,程央。
路程的程,中央的央。
等他回到座位上,唐晓伟一脸兴奋的转过头来,“吃鱼,你这次没准能进年级前十啊,你要进了,你就是我们班第二个!”
“你怎么知道?”迟屿皱了皱眉。
“我刚去办公室问的,英语出来了,你又一百三,剩下两门你只要别考太差,希望大大的有。”唐晓伟的判断还是有依据的,物理化学可以,说明理科不错,数学不可能偏到哪里去,英语可以,说明文科也不错,至少语文不会太难看。
迟屿还记得唐晓伟说程央成绩一般的话,一百四十五以上叫一般?
“我们班年级前十,一直都是冯均一个人吗?”他问。
“刚进来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后面就一直是他了。”唐晓伟叹了口气,“我们班那状态,说不好听点,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迟屿:“”
迟屿:“那里面包括程央吗?”
“你说刚进来的时候?”唐晓伟摇头,“不包括啊,跟你说了他成绩一般,总分还没我高呢。”
唐晓伟大概猜到迟屿在惊讶什么,跟着往后面桌上看了一眼,“不一直这样吗,数理化次次我们班第一,但又有什么用呢?”
“等他语文和英语出来你就知道了。”
“”
严重偏科,偏到把全部高分拉成一般?
迟屿觉得能上一中的,总不可能偏的太过,虽然英语和语文因为有作文,带有一定的主观性,但内在逻辑还是在的,理科真正拔尖的人,不应该在遇到文科时,完全丧失问题的判断能力。
然而等到那天晚上英语发下来,面对程央四十六分的卷子,迟屿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他了。
第十四章 一起与不一起()
程央请了两天假,后面连着周末。
程广德这边亲戚不多,以前一个厂里现在还住在这片区的来了些人,葬礼操办的相对简单。
陶志泉带人亲自过来了一趟,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代书的遗嘱念了一遍,程云生当场闹了起来,说遗嘱是假的,程广德不可能这么写,让在座的长辈一定给评评理。
几位邻居看不下去,让他别在这个时候发难,程广德尸骨未寒,子孙们就在灵堂上吵起来,传不去是大不孝。
“他眼里早就没程林生这个儿子了,怎么还会向着他的子女,这不是程央这小畜生编的是什么?!”程云生推开上来劝的人,指着程央骂道。
程央半低着头,沉默的站着,一边一手,把程樱和程乐揽到了自己身后。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心虚了?你动手的时候不挺横的吗,你有本事编,别没本事承认。”程云生冷笑了一声,“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把话撂这儿,老头子早就跟我说过什么都不会留给你,现在弄出来这么一份就想让我听你的,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够了!”陶志泉把水杯用力砸在桌上,站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遗嘱是我代书的,居委会当时去了三个人,你想说我们三个人都在胡编乱造吗?!你别忘了你爸在上头可是签了字的!”
“签字怎么了?”程云生丝毫不为所动,“谁知道那时候他脑子还清不清醒,你们合起伙来骗他可以,别他妈想骗过我!”
“你说谁骗?”程央突然冷漠的开了口。
陶志泉示意他先别说话,“你知道你爸找我代书的时候为什么不通知你在场吗,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胡闹!”
“你还要什么,房子已经是你的了,只不过先让你侄子住两年,你这个做叔叔的这点胸襟都没有了?!”
“你要闹是吧,可以,去法院门口闹,现在就去,我陶志泉陪着,看看法官是听你一张嘴,还是看我手里的证据!”
周围邻居这时候也纷纷出来说话,陶志泉在这片区做了十几年的居委会主任,人品一直有目共睹。
几个长辈也帮着劝了几句,张翠萍大概是受不了指责,赶紧拉他往边上退了几步,程云生这才萎了气焰,坐到一边不说话了,目光却还是狠狠的瞪着程央。
“这是你爷爷留给你们的。”葬礼结束后,陶志泉招手让程央过去,把一踏钱放到了桌上,“一万块,数数吧。”
如果不是那些钱太过零碎,程央会以为是陶志泉给的,他没有想到,程广德说留给他们是真的,这么多年捉襟见肘的生活,他居然真的省下了这一万块钱。
“不用数了。”程央把钱拿在手里,对着拼拼凑凑的十块二十块,尤其一百里居然还夹了几张旧版的,突然红了眼眶,这钱既然说了是留给程樱和程乐的,他一分都不会动。
“好孩子。”陶志泉拍拍他肩膀,“以后多照顾着弟弟妹妹,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只要是能帮的上的,叔一定尽力。”
“陶叔。”程央叫了他一声,别过头,过了会才转回来,“遗嘱的事”
“遗嘱没什么事。”陶志泉说:“你现在唯一应该想的,就是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咱这片区考上一中的,目前为止就你一个,大家都看着呢。”
陶志泉走后,程央当着程云生的面,从一万块钱里抽出两千,算进葬礼的费用,这点缺口回去他用自己的钱补上了。
程云生当天晚上就坐车回去了,好像事情到这里已经结束,但程央知道,以他的尖刻,远没有,只是到了现在这地步,就算是谎,他也必须一口咬定撒下去。
他知道这很卑鄙。
程云生少了这两年的房子不会死,但他会。
何况现在这条线上悬着的不仅是他,还有个苦心经营想要帮他的人。
最后一天程央在家里整理程广德的遗物,全部收在一个他生前的柜子里,床板之类的都拆了,又重新打扫了一遍,这间屋子他准备接下去一年多点时间留给自己。
程樱程乐越长越大,该有属于他们两个自己的房间了,等再大一点,还得为他们准备单独的,程央想等过段时间,手头稍微宽裕点,去给他们买个高低床。
程广德留下的钱他虽然不会动,但就这样放着也让他踏实不少,至少有一段时间,他可以稍微不那么焦虑,可以不用在疲于奔命的同时,还觉得背后空落落的不踏实。
钱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周一程央去学校,刚进教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黄明喊去办公室了。
黄明前两天来过他家里一趟,匆匆留了点钱就走了,程央推辞,黄明说没留多少,当是他的一点心意。
看是真的没多少,程央才肯收了。
黄明接管这个班半年,对这个不靠任何人只想着靠他自己的倔强少年很是头疼。
“家里现在怎么样了,都弄好了吗?”黄明指指他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
这会还早,办公室里没什么人,本来想跟他去外面说的,但外面冷,黄明看他穿的少,索性就办公室里吧,还有空调。
“都好了。”程央在他对面坐下了。
“有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我是你班主任,照顾学生是应该的,别总那么见外。”这话从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后,黄明就一直在说,每次说,程央都会点头“嗯”一声,但事实上,他一次都没向他开过口。
“嗯。”
黄明对着他像例行公事一样的应声叹了口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还是个孩子,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适当的寻求帮助没什么不好的。”
“我没什么需要帮助的。”程央说:“我自己可以应付。”
“既然这样,那说说吧。”黄明把排名表拿出来,摊在他面前,指指上面两位数的英语和语文成绩,“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