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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咽下,他又及时送来一口。就这样,不多时,那小碗肉粥便见了底。
喝了粥,我便更加有精神了,除了伤口时不时隐隐作痛,其余已经没什么大碍。慕渊说的没错,这点小伤,的确是死不了人。
吃完了东西。我靠在床头坐着,一向政务繁忙的慕渊好似无事可做一样,闲闲陪我坐着。
身后靠着的垫子薄,靠了一会儿就觉得不舒服。我撑着身子动了动。慕渊干脆抽了那垫子,将我揽进怀里。他一手将我揽好了。一手还拿着本折子。这政事,他倒是没有避讳我。就着这姿势,我也将那折子看得一清二楚。
这封折子上说的好像是西夏的事儿,看慕渊的批复,似乎是要出兵了。
“慕渊,这才消停了没几年,怎么又要打仗了?”
白太医说,箭拔出来的前两天,很有可能要发烧。慕渊一手摸了摸我额头,一边问,“延延,若将来有那么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他这问题问的荒唐,如此高位。几十万铁甲精锐在手,居千万人之上,谁又能撼动他半分。
“嗯………大概,是要想的吧。”
“真的?”
“是啊。毕竟,这太平盛世。除了慕渊你,谁也给不了不是吗?”
“原来,你是为这个想我。”
他语气里颇有几分失落。
“不然还能为什么。慕渊,将这帝王做到世人缅怀,流芳百世的地步,不是每个君主的期望吗?”
先皇在位时,还是七王的他就亲手平了周遭蛮夷,除了所谓的外患。如今坐上皇位,大笔一挥,税负一减,百姓莫不称颂。又逢雨顺风调,乃丰年之兆。从这个角度说,他已经成功了。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我头上,道,“延延,我有时候也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永不识相思苦,永不知离人恨,平安喜乐一辈子。”
他说,永不识相思苦。永不知离人恨。
可那时我并不知道,造化弄人。人只要活着,兜兜转转,总是逃不开一个情字的。
118 明月不谙离恨苦(1)()
刚刚换过药,伤口也没那么疼了,不多时我便靠着他打了个呵欠。这垫子,果然还是肉的舒服。好歹也是见了血的,我堂而皇之懒洋洋靠在他身上打瞌睡。
他将手里的奏折放在一边,连带薄毯将我一起往怀里紧了紧。之后叹了口气,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延延,孩子。没有就没有吧。朕不再强求了。”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有一件事是不能耽搁的。
“慕渊,选妃的事…………”
他不等我说完便不耐烦地打断,“别的事,等你伤好了在说吧。”
选妃的事儿就这样被暂时搁下了。
我这儿搁下了,可不代表那些等着进宫的秀女和她们背后的那些朝臣搁下了。
这几日不时有前朝官员借我受伤慰问之名,往兰因宫里送各种珍稀补品和名贵礼物。言下之意是要我多对他们家的女儿多加照拂。
我靠着慕渊坐着,一边把玩着刚送来的一座小珊瑚。
“慕渊。我听说,秦家的小姐,不仅长得漂亮,人也温良贤淑,年方二八,正是好年华。”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长臂一展,递过来一盏茶。
我将手里的那座小珊瑚放下,喝了两口茶,又想起了昨日郭大人派人送来的一串血珍珠手串儿。血色珍珠实乃罕见,这手串儿深得我心。
“还有还有,听说,那郭小姐也是才貌双绝,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呐。”
慕渊看起来好像对这几位姑娘没什么兴趣。倒是拿了我搁在旁边的那个小珊瑚,问,“秦大人送的?”
我点点头,“是啊。”
他却道,“花这么多钱,换你这么一句可有可无的好话,也不知那个秦大人是怎么想的。”
我只觉得这珊瑚好看,还真不知道这珊瑚有多值钱。
“慕渊,这东西很值钱吗?”
他将那珊瑚又放回去道,“京都买两三座一品官邸都够了。”
我重新捧了那小珊瑚,放在手里仔细观瞧,“这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慕渊却冷哼一声,道,“一个二品大员。一年俸禄连个珊瑚角都买不了。看来,朕回头得好好问问这秦大人是哪来这么多钱了。”
“慕渊,人家好歹是给我送礼物的,你这么借机发难,不好吧。”
慕渊笑了笑,道,“谁叫朕的皇后傻,收了东西不好好藏着,还偏要拿出来显摆。”
“我哪有显摆,不过是觉得你没见过,想给你也看看罢了。那,你若是真要办那个秦大人,这个珊瑚,我还能留着吗?”
慕渊就着我刚刚喝过的那盏茶,也尝了一口,道,“这东西若在秦大人手里迟早也是要充到国库里来的,你既然喜欢就留着吧。”
白太医用的药名贵,我这伤口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不知为何,浣浣依旧每日按时端一碗褐色汤药来。
那药苦涩难当,我喝得实在辛苦。
“浣浣,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药我就不喝了。”
浣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碗,道,“不行不行,白太医说了,您这药啊,还得每日按时喝。”
“可我这伤的确是好了,一点都不疼了。你快些将这药端下去吧。反正我是不想喝了。”
浣浣面有难色,“可是…………”
“可是什么?”
“小姐,皇上吩咐过了,一定要您按时吃药的。而且这药,不仅能治您的伤,还能……………”
我叹了口气,对这固执的小丫头有些无奈,“还能什么?还能让我长命百岁?好了好了,皇上一不是大夫,二不是病人,他哪里知道我需不需要吃药?”
见浣浣端着药碗还有些犹豫,我正色道。“浣浣,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吗?”
我端了架子。浣浣这才道,“奴婢不敢。”
“既然不敢,那还不把药端走?”
浣浣还没退出去,慕渊便进来了。
“谁说要把药端走了?”
浣浣看看慕渊,又看看我,左右为难。
慕渊一手从浣浣手里把那只小玉碗接了,浣浣这才如临大赦,低头匆匆出去了。
他将那碗放在我跟前的小案上,道,“为什么不吃药?”
我瞥了一眼那褐色的汤汁,还能为什么。
“苦。”
“药哪有不苦的,再苦你也得吃。”
“可是。慕渊,我的伤,明明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我说着便起身在他面前走了两圈。
他却说了与浣浣一样的话,“这药不只治你的皮肉伤。还…………”
“还什么?”
“还能帮你恢复元气,调理身体。”
我当还有什么别的神奇功效,不过是一般大夫的常见说辞。
见我没动,慕渊竟亲自端了那药碗,递到我面前,严肃道,“喝了。”
“慕渊,能不能………………”
“不能!”
他说着竟真的要生气。
“好,好,我喝,我喝还不成吗?”
若真为了一碗汤药惹怒了他,那可真得不偿失了。
憋着一口气硬是将那药干了。他及时从桌上盘子里捏了个蜜饯塞到我嘴里。
我擦了擦唇角残余的苦涩汤汁,同他说,“慕渊,这药。明日就不要让人送了。我真的好了。”
“不行。白太医说了,你这药,得一直用。”
“慕渊,什么叫一直用?”
“一直用的意思就是,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年。一直到你身子调理好了为止。”他起身,补充道,“且这是皇命,你不得违抗。”
他说完,便匆匆迈步走了。连让我问个清楚的机会都不给。
兰因宫门口摆着两株我不认识的花,一左一右,足有半人高。时值深秋,这百花落尽,万物凋敝,这两盆花却莫名其妙地长了叶子不说,还开了花。算算时日。从长出叶子到开出花来,也不过六七日的功夫。且那花大朵大朵一连枝开了许多,红的如火。远远望去,在这秋日的兰因宫门口煞是惹眼。
这逆季的娇艳,当真是件稀罕事,我弯腰摸了摸那两株花的叶子,的确是水灵灵绿油油货真价实。慕渊回来时我正想叫人来给它们浇些水。
“慕渊,你说,这两株花是不是有意思。刚入秋时明明连叶子都掉光了的。这几日,都快入冬了,它们居然又开出了花。”
慕渊站在那两株花面前,道,“这红莎是进贡来的。听说,只要温度适宜,营养丰富,就算是冬季也能开花。”
温度适宜,营养丰富。
这兰因宫里一入秋就燃了暖炉,倒是挺温暖的。再说营养丰富,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白太医开的药实在是苦,这几日更是苦得我喝不下去。慕渊不来的时候,我便趁浣浣不注意,将那一小碗的药皆喂给了这两株花。
慕渊明显也想起了什么,弯腰就伸手抠花盆里的土。
119 明月不谙离恨苦(2)()
“哎,慕渊,你干嘛…………”
我说着便要拉他衣袖,他一手将我挡开,一手从花盆里沾了些土,轻轻放在鼻前一闻。
果不其然,他脸当即一?,将手狠狠一甩,转头便吼我,“楚延!你给我过来!”
我有些心虚地看了看那两盆开得正艳的花。“额,皇上,您叫我有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朕叫你有什么事?楚延,我问你,白太医每日开的药,你到底有没有按时喝?”
“我……………”
“到底有还是没有!”
“慕渊,那药,真的又苦又难喝。而且,我这伤,真的已经好了。你这几日晚上与我睡在一起。又不是不知道。都这么久了,连疤痕都淡了很多。我身体好得很,哪里还需要喝什么药啊。”
他那样子,仍是憋着一肚子火。看似有话,又不肯跟我明说。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