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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畹草草吃完饭,走到前院,司机张师傅站在汽车门旁,看见她过来,为她开门,“六小姐,程副官调走了,还没有安排跟六小姐车的人。”
程副官突然被调走了,林沉畹上车问;“程副官调到哪里任职?”
张师傅发动汽车,“程副官调到团里任军需官。”
程副官高升了,军需官是个肥缺。
由于天早,行人稀少,街道两旁店铺还没卸下门板,几间卖早点的铺子开张,有几个早起的客人,坐在路边棚子里吃早点。
经过一个岔路口,汽车拐弯,下了主道,这一带道路两旁是民巷。
车开了一段路,突然,从前方一个巷子口冲出来几个人,手里举着枪,朝林沉畹坐的汽车里开枪,瞬间挡风玻璃被打碎了,司机张师傅中弹受伤,举枪还击。
林沉畹迅速趴下,她趴在地上感觉到汽车左右摇晃,惯性向前滑动,一声闷响,汽车轮胎被子弹打爆了,汽车突然停住。
她从兜里摸出勃朗宁小手。枪,顶上子弹,一系列动作连贯,生死攸关,她忘了恐惧,手里握着枪,正想爬起来看个究竟,一颗子弹打碎了一侧玻璃,她慌忙头朝下趴下。
千钧一发之际,从林沉畹的汽车后突然冲出两辆汽车,车里的人朝拦车的杀手开枪射击,与此同时,从另一个街口又冲出一伙人,朝后面冲过来的两辆汽车开枪射击。
这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几辆吉普车,把这伙人围在当中,街上枪声大作。
一辆黑色汽车急驶到林沉畹的汽车旁,林沉畹身旁的车门被拉开,一个人跳上汽车。
第67章()
车门拉开;陈道笙跳上汽车;把林沉畹护在身下;林沉畹的脸贴着他坚实的胸膛;他身体遮挡;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产生强烈的安全感。
街道上枪声渐渐停止,马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尸体,曹震走到汽车旁;“大哥,他们的头目跑了,不过受了重伤。”
林沉畹坐起来;看一眼前面的司机张师傅中枪流了许多血;已经死了,司机张师傅一直送她上下学。
陈道笙蒙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我们下车。”
曹震指挥人把司机张师傅的尸首抬下来;林沉畹下车;看见警察已赶到;警察头目走到陈道笙面前,“陈二爷;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陈道笙简短就把事情经过说了,警察头目看眼林沉畹;“幸亏陈二爷;六小姐没事。”
曹震跟警察描述跑了的一个歹徒同伙,林沉畹在旁边听着,他形容那个人黑瘦,怀疑是阿忠,由于没亲眼所见,不能断定。
警察清理现场,开始全城搜捕。
高树增正准备离开寓所,突然,房门被撞开,阿忠浑身是血,跌跌撞撞进来。
高树增神色一凛,“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忠腹部中枪,黑脸因为流血而苍白如纸,他按住流血的伤口,倒在沙发上。
高树增一下意识到什么,急问;“你擅自行动了?谁给你的权利?”
“我们的身份只有林小姐知道,林小姐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把她杀了,我们隐蔽起来,可是没有得手。”阿忠惨笑一声,“陈道笙中间插了一杠子,这回彻底失败了,我们的人全死光了。”
高树增目光狠戾,阿忠还没看清楚,一声沉闷的枪声,阿忠连哼都没哼,倒在沙发上断了气。
这时,冲进来几个人,“组长”看见沙发上的中枪流血的阿忠,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一个高个的男人问;“组长,副组长他”
他没敢说为什么被组长打死,高树增收起枪,“副组长擅自行动,造成暗杀计划失败,等回到北平,我跟上面汇报。”
几个人心里明镜似的,没敢吱声。
高树增带领几个亲信上了楼下两辆汽车,两辆汽车刚开走,高树增坐在副驾驶位置从后视镜看见,大批警察已经包围了公寓,进行搜捕。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朝火车站驶去。
刚开出不远,突然,前面街口冲出来三辆汽车,打横拦住去路,朝高树增车上的人开枪射击。
开车的司机当时毙命,高树增极快的动作把开车的人推下车,汽车掉头,车后响起玻璃碎裂声,后面一辆汽车拦住前方截击的杀手,掩护高树增撤离,不到几分钟的功夫,掩护他逃走的汽车的里几个人就中枪而死。
高树增开车在马路上疾驰,前面又出现两辆汽车拦截他的汽车,左右都是民居,他只好迎着举枪对准他射击的人乘坐的车辆冲过来,前面挡风玻璃碎了,子弹擦着他肩头飞过,当他的汽车快撞到前方的汽车,他猛然一打方向盘,绕过拦截的汽车,飞速冲了过去。
几辆拦截他的车辆汇合,曹震指挥,大喊一声“追!别让他跑了。”
高树增对琛州的马路了如指掌,就连琛州所有的小胡同通向哪里,他比琛州本地人都熟悉,他来不到半年的时间,把整个琛州城摸透,拐了几个弯,穿过几条巷子,很快甩掉后面追赶的车辆。
已经暴露了,阿忠又愚蠢地突袭林沉畹,警察已经开始封锁路口,火车站肯定也已经被封锁,今晚是走不了了,他只能先找个地方住下,找机会离开。
他把汽车开进一个偏僻的地段,这里目前警察还没顾上封锁,他把汽车扔在一个胡同里。
走过几条背街,他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伪造的新证件,掏出墨镜带上,走进胡同里一家小旅馆,旅馆台前坐着一个年轻妇女,看见来客人问;“客官住店。”
高树增问:“二楼有没有房间?窗户朝马路方向的”
年轻妇女说;“把头有一间屋。”
年轻妇女看了他的证件,没什么问题,领他去了房间。
他的房间正好能看见门前胡同道路,等天黑以后,他下楼,帽子把脸遮住了一半,那个年轻妇女在一楼,看见他下楼问;“先生要出门吗?”
他压低嗓音,“我去买一包烟。”
他走出旅店大门,朝两边看看,拉上衣领,朝胡同口走去,胡同口有个杂货店,他站在杂货店窗口,买了一包烟,朝主道扫了一眼,主要街道口,站着警察拦截过路的行人检查,他发现有不少可疑之人,在人行道来回转悠,监视着来往过路的人。
陈道笙的手下遍布琛州城,那些人是地头蛇,早晚能发现他,高树增不敢逗留,怕引起那些人的怀疑,走回旅店。
他在房间里想对策,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他立刻躲在门后,轻轻敲门声,女老板娘的声音,“客官,要不要热水?”
他离开门边,压低声音说:“不要。”
下楼梯的声音,老板娘走了。
过了半个钟头,走廊里有两个人说话声,他站在门口,侧耳细听,好像是一男一女,住在隔壁房间。
他躺在床上,想如何离开琛州,陈道笙的人一定布置在码头、车站,路口,他想离开,如何躲开陈道笙的追杀,陈道笙的手下遍布琛州城,他插翅难飞。
如果要离开琛州,只有走水路,乘船从江上离开,江岸很长,陈道笙不可能在江面所有地段设下埋伏,从水路走,就要弄船,估计江面所有的船只陈道笙已经派人控制起来了。
他正想着,一翻身,侧耳细听,楼下好像有很多人说话声,他一翻身坐起来,走到窗口,躲在窗帘后,朝楼下看,楼下有警察挨家挨户检查。
他来时已经仔细看过,他这间屋子在走廊一头,后面有个小窗户,能钻出去一个人,如果遇到危险,他可以跳后窗逃走,他走到后窗朝下看了看,后面胡同没有警察。
楼下说了一会话,说话声没了,他朝窗下看,警察走了,好像这家店的老板娘认识这伙警察,也没有挨个客人搜。
高树增躺在床上,思忖,要尽快离开此地,拖下去时间越长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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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省长府邸
高省长从省政府回来,走进书房,没脱外衣,靠在椅子里,高家大公子高祖秀进来,拿着一份报纸,放在桌上,“父亲,你看今天报纸了吗?高树增出事了。”
高省长扫了一眼桌上报纸,“我看了,没想到树增出了这种事,我们高家也脱不了干系,你跟秀葳现在正在闹,树增又闹了这么一出,林督军对我们更加不满,如果他借此机会,向我们报复。”
高祖秀说;“父亲,本来我们跟那高树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这件事跟父亲没有关系。”
高省长看看儿子,“你跟你媳妇现在不能离婚,离婚两家关系闹僵了,对我们不利,林督军夫人不是不同意你们离婚,你去林家,说几句软话,就说秀葳如果不愿意回婆家,就暂时在娘家住一段时间。”
高祖秀不情不愿,答应一声,走了。
高省长拿过桌上的报纸,正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高省长头也没抬,“又什么事?”他以为是长子。
“堂伯父,是我。”淡定的声音。
高省长从报纸上抬起头,瞬间愣住,说曹操曹操就到,真不禁念叨。
扯了扯嘴角,“堂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高树增扫了一眼高省长手里的报纸,“堂伯父已经知道我出事了?”
“我刚看报纸。”高省长抖了抖手里的今日时报,“你还不快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高树增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腿相叠,“我就是想跑,来求堂伯父帮我逃走。”
高省长摇头,“你知道你堂伯父没那个本事,我一个小小省长,怎么敢跟督军对着干。”
高树增盯着他的脸,不紧不慢地说:“我跟高省长是亲戚,我来琛州也是投奔堂伯父,我组织了刺杀督军的行动,就没人怀疑堂伯父也参加了,并暗地里传递消息。”
高省长额头顿时见汗,“我怎么可能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