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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
他谢恒生于顶级士族谢氏嫡系族长幼子,其父为当朝宰相,兄长亦是人中龙凤,祖父更是天下名士之首。然却生出他谢恒这般蠢材,自以为风流俊赏;学名士服散、扮女人,何曾学到他人才学?
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当真是愚不可及,凭叫父兄失望,便是后来幡然悔悟,却也终其一生后悔莫及。
到底是历练多年,恍惚一时便平静了下来。
细细打量屋室,他也猜到自己约莫是回到了兄长隐居江东的时期罢,自小生长于帝都,这竹舍也只来过一次,便是十四岁随众人来江东请兄长出仕。
然及冠时,父亲病重,兄长方烧了竹舍出山为官。
竹舍还在,自己此刻应也不过十四吧,一切还未发生,想来还是来得及罢。
谢恒眼中坚定,暗暗发誓。
这一世绝不能再拖累父兄,堂堂谢家子弟,也该拿出本当属谢家风仪来。
而此时晋军驻凉大营;顾平刚去;中郎将卢琮仅带区区几个心腹上任。然晋军临阵换将;军中却是士气低落,不提凉州城外羌人虎视眈眈。卢琮刚接过大营第二日;营门前来了一名年约二十;身长八尺;身形高挑;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俊美少年郎。只见他骑着一匹黄骠马;手执;身后背着大弓。只见此少年纵马直奔营门口;守门军士见得此少年有纵马闯营之状;便与身旁军士远远地用长戈遥指少年;高声喝问道:“哪来的野小子;敢擅闯晋军大营。”
那军士喝斥过之后,仍是不敢怠慢;手中紧紧地捉着长戈;若是那少年纵马从营门闯进去;那手中的长戈定然立即向前送去;将那少年扫下马来。
就在军士紧张的注视下;那少年纵马来到营门前十步才一勒缰绳;那马吃痛之下长嘶一声;后面双腿站在地上;前面两腿高高抬起;成站立状。少年勒马止步,对着两位军士抱拳大声说道:“小子中郎将卢公麾下校尉周歧侄子周锦之;闻晋军驻守于凉州;今特来投奔。”
第二章
一觉醒来;晨曦入户;大约是卯初时分,窗外竹音瑟瑟。
谢恒掀开被子;走下床塌。
赤足走出一步;方清声唤道:“来人。”
声音一落;便听婢子素娘清声应道:“是。”
竹门打开;她率三婢子;端着水盆和衣裳走了进来。四女一进来;便对上了只着里衣站于晨光中的谢恒,不由怔了怔。总不愧风靡帝都的谢家玉郎之弟,这般如妖似月的美郎君着实甚少。
转眼;四女垂下视线;向他走近,盈盈一福,笑道:“奴服侍小郎更衣。”
谢恒微微颌首,“可。”
待在二婢子服饰下穿好衣袍,谢恒朝素娘身后婢子抬着的那托盘望了一眼;只觉嘴角一抽。
接手谢家,作为幼帝股肱之臣多年。倒是忘了,昔日他也曾年少轻狂,学妇人敷粉,以病弱白皙以为美。
当初旧敌还不是应他年少之举,兵临城下却送以妇人衣物当众羞辱于他!想到此处,他盯着那托盘目光森冷。
“端下去。”
那婢子一惊,双膝跪地叩首。“是。”说罢,躬身缓步退出。
知道不要之物向来付之一炬,想来日后也再不会出现在他眼前。谢恒才觉心头不适略缓。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极飘渺自在;随着山风;在若有若无间飘荡。
谢恒毕竟出身士族对琴技极是熟知的;一听这琴声;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素娘见状,轻手抚平谢恒衣角褶皱,退到一旁掩唇笑道:“小郎,今晨雨收云散;楼外风光正好。”
谢恒点点头,正要提步出去,一阵瑟音飘荡而来。琴声高昂;琴声低沉;琴声悠扬;瑟声清远。起落之间;这一琴一瑟;竟是配合得完美无畴。
“这琴声”谢恒只觉眼中微热,这般琴技除了兄长还有何人?细细算来竟是一十八年未曾听过兄长抚琴了。当年若非兄长早逝,他又怎么突然紧醒,被迫接手谢氏一族?苦苦支撑多年却终是落得心力交瘁,咳血而亡。
他心神恍惚低声道:“这琴;是兄长弹的么他在与知己酬唱当真是风雅。”这般默契的琴声,也只有知己之人方能奏出吧。
岂料,两婢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那素娘方轻声道:“回小郎,这鼓瑟之人却是那丁氏阿薇”
素娘口音有些吴语的软糯,可是她口中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却透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轻鄙。
丁氏阿薇
谢恒恍然,这是他兄长的妇人。一个出身低等士族的女子却嫁给他天纵奇才身为顶级士族核心子弟的大兄,一跃成为尊比帝王的谢氏嫡夫人,无怪受人鄙薄。
前世,他也是如世人一般觉得这位大嫂出身卑贱,举止粗鲁配不上大兄。一直不曾想通,卑贱如她为何会令不重女色大兄以正妻之位相许,甚至遣散姬妾,至死也只守着她一个妇人。
可笑直到大兄战死,这妇人含笑拔剑殉夫。他才知道自己何其愚蠢,人生一世能得生死相随者几人?
心思百转不过一瞬,恍惚尽去。谢恒冷眼扫过众婢,轻飘飘的说道:
“素娘,你逾矩了。”
言罢,不去理会跪了一地的婢子,大步向竹门外走去。
素娘以额触地,待细微的木屐声渐渐远去,方慢慢直立起身体。一阵风吹来;后背嗖嗖冒寒;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望向身侧婢子枝娘,声音有些干哑:“枝娘!你我伺候九郎多年。九郎、九郎何时竟有了这般威势?”
第一百零四章()
尽诛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
从当初一头热血扎入天策府,到每天上线守着好友列表里一群再也不会亮的头像,齐灏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守多久。
不过现在,他知道过了今晚,剑三这个让他难以割舍的江湖,恐怕再也不会了有他齐灏的存在了。
这场轰轰烈烈的删号战打了三个小时,最后差了一点血皮败在了对方手里,也不算冤,别人只当他是为了那个女人不管不顾,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人是怎样满心欢喜的将小徒弟教到自己手上。
那个人虽然走了,但答应照顾他徒弟,齐灏自认为从未曾食言。
现在么,扫了眼躺在洛阳城里的灰名天策,他调出一直没有管的密聊,默默的给那个姑娘回了一句对不起,再见。
打开师徒列表,看着上面那个再也不会亮起的头像,齐灏眨眨眼,或许一直盯着频幕,干涩的厉害。
其实有些记忆,本来以为早就忘了,可是到了真正需要的时刻,他才发现原来早就被自己一笔一划的刻在了心上,自欺欺人的覆上了一层灰罢了。
轻轻一拂,才知道鲜明一如往昔。
他浅浅一笑,毫不犹豫的点上了右下角的断绝关系。
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了,何必还要苦苦坚持给自己看呢?
呐,和想象中的那种伤心欲绝不同,其实真正断了除了有点惆怅,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
下线,删号。
齐灏一直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即使那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个倾尽心血的帐号。
他仰面躺在椅子上,抬起右手,手背挡住眼睛。
窗外的,细细的阳光洒在脸上。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因为后仰的动作太大,插在电脑上的耳机被扯开了。
引魂灯的歌词一遍又一遍的在桌面上轮回。
“从天光乍现走到暮雪白头
一直走一直走
他常说长|枪能把大唐独守
为何他不肯留”
齐灏有时会想或许那个人不是肯留,而是对于他来说,从来就不知道有个人,在等着他回头罢了。
桌上的喜帖红的刺眼,齐灏突然觉得很茫然,从负伤退役到现在,他所有的坚持似乎都已经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铺天盖地的疲劳感,似乎压的他无法喘息。
他就这样仰面躺在椅子上,也许是睡着了,也许只是单纯的静静而已。
窗外的阳光并不刺眼,轻风将浅蓝色的窗帘轻轻扬起,那个人送的贝壳风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诺大的房屋里空荡荡的实在有些寂寞,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停的振动。
齐灏却无暇顾及了,此刻他心绞痛的厉害,头晕沉沉的,重重的摔在地上,浑身疼得打颤,他努力想去拿口袋里药瓶,指尖却抖的厉害。
胸口压抑的没法喘息,齐灏觉得自己似乎分成了两个人,一个蜷缩在地上狼狈的等死,一个漂浮在空中静静的看着那般狼狈的自己。
看着自己浑身颤抖渐渐平缓了下来,齐灏脸上似悲似喜。
呐,死了啊。死了也好,有谁会在意,一个已经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残废呢,呵呵。
方烟寒是九玄门下掌教的大弟子,天资奇高,长歌一剑横扫仙界,当之无愧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只可惜这般清冷如月的人,却是个弑师的阴险小人,当初他叛出师门,不知多少人扼腕叹息,谁曾想,他竟是这般冷血无情,屠尽了自己师父满门,最终被自己师弟万里追杀,烧死在了九玄禁地。
“方师兄,方师兄明日就是门派大比了,师父叫我来看看,你?”
屋外,师弟的声音传来,强自的镇定下隐隐有一些怯弱。屋内,打坐的少年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目光中夹杂着隐隐的复杂。灵识中看着屋外的师弟,他不自觉的抿抿唇,一手按在身边的长剑上,手指渐渐缩紧,指骨微微泛白。
“回去。”
“师兄”
“回去。”
“是”屋外俊秀的少年瘪瘪嘴似乎有些委屈,往日师兄在怎么清冷,也没有像这般不近人情,怎么这次闭关就性情大变了呢?莫不是,冲击元婴期受挫?想到这里,少年面上一缓。“方师兄,那繁灭就先回去了。”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