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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沚也不在意,临上马车前还特意冲他的方向摆了摆手。
这次是她独自一人坐了第二辆马车,老太君说要同两位姐姐说些私房话,不乐意让她听。卫沚也不在意,只是抱了一个食盒在后面的马车上坐下。
卫沚将食盒放在自己的腿上 ,浑身脱力般将下巴放在刻有花纹的盖子上。
三哥……
前世她在宫中行四,而且又是位公主,自小便受哥哥们疼爱,其中最疼她的便是三哥了。再有她和三哥的年龄最近,因此她的整个幼年都是在三哥身边度过的。
偶尔闯了祸害怕被父皇责罚,三哥便会弯下腰拍拍脑袋,笑眯眯的说:“小妹不怕,三哥在。”
而那套拳法,是三哥最喜欢打给她看的,故而方才他一抬手,卫沚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来到宁国侯府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想念皇宫,也是第一次想念……宫里的人。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她的思绪也跟着摇摇晃晃的。
快到侯府时,突然从马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卫沚掀开帘子一看,发现府中的下人此时正压着一男一女跪在门前。
三姨娘也在,而她身边,正站着脸『色』铁青的魏在衍。
……
老太君没想到自己不过一会儿不在,府中就『乱』作了一锅粥。斜睨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三姨娘,心中更是烦躁,语带责备的说:“家中老身和大夫人不在,你便该是个主事的,如今竟将家中的丑事闹到了府外,还有脸哭!”说着狠狠一拍桌子吓得三姨娘浑身一个激灵,眼角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睑上。
美人垂泪,也是美的。卫沚在心中暗暗评价。
三姨娘抽噎着应了话,“老夫人教训的是,妾身记得了。”
见三姨娘这般,老太君胸前的火气才沉住了一些。转头扫视跪在前厅中的人,然后道:“你二人为何在此。”
男人听到老太君问话,挣扎着一把甩开押着他的下人,谄媚着嘴脸凑到老太君跟前道:“见过老太君,我们夫妻二人这不是路过京城,想着顺便拜访一下老太君,也看看我们的儿子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卫沚眼尖的发现男人说到‘儿子’的时候,魏在衍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面上瞬间像是罩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隔得远远的将卫沚冻得一个激灵。
话头一转,男人忿忿的跳脚指着方才押着他的人,“但是这些狗奴才看我夫妻二人穿着破烂,狗眼看人低二话不说就要将我们扔出府外!请老太君为我们做主啊!”说完还得意的看着他们,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侯府下人一听这话慌忙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老太君明鉴,奴才们是看到这二人在四少爷房前鬼鬼祟祟才拿下他们的,老太君明鉴老太君明鉴!”
老太君极不耐烦他这般市井无赖的做派,更不喜欢让这种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摆了摆手让还押着女人的家奴放手,然后用帕子掩嘴对方嬷嬷吩咐了几句,就见方嬷嬷先退下了。
老太君:“你二人从家到京,路途遥远,至少二月有余,想必也想家了。我已经让方嬷嬷去给你们准备盘缠了,今日便先留在这里,待会儿让人将别院收拾出来,你二人且将就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男人一听脸上便有些不好了,好不容易借了盘缠从那个破茅屋里出来到了京城,哪能说回去就回去啊。不过老太君既已经让他夫妻二人住在这里,那便别想轻易赶他们走了。
这样想着,男人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残缺的牙,拉着妻子跪在地上磕了头跟着下人走了。
卫姝卫涟到底是姑娘家,老太君没想让这种人和家里的姑娘接触,故而一回来就让她们两姐妹各自回房了。只留下卫沚一个站在屏风后,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三姨娘情绪看着有些低『迷』,那两人走后也向老太君告了退。
一刻钟前正厅还是挤满了人,而如今只剩下了魏在衍一人。
魏在衍沉默了一下,上前几步,“孙儿委实不知……他们会到府里来。”
老太君闭着眼沉默,良久才淡淡道:“无妨。你若是想同你父亲母亲叙话,也可以到别院去住一晚,或者让他们先住进你的文远居。”
魏在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下了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又过了半晌,老太君疲惫的声音才重又响起:“你也下去吧,我今日也乏了。”
魏在衍:“……是,孙儿告退。”
魏在衍背过身时,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余光一瞥,看到了在屏风后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卫沚刚想和他笑一笑,便看他面无表情的回头,离开。
卫沚:“……”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老太君这才轻轻唤了一声“恒儿”让她出来。
卫沚蹬着小短腿爬上了太师椅,和老太君挤在一起,稚嫩的童音软软的喊了声:“祖母。”
老太君轻轻『揉』了『揉』孙儿的头发,“恒儿乖,祖母累了,扶祖母回房歇息。”
她还不能倒下,至少,还不能在外人面前倒下。她的恒儿还那么小,像是花圃中最弱小的金银花,只能依靠藤架而生。
她必须将路为她铺好,然后将侯府完完整整的交到恒儿的手中,她才能离开。
她这一生求仁得仁,从无悔事。而如今,她最后悔的便是将她的小孙女变成了如今的恒儿,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将是无边的悬崖,稍不留神,便要粉身碎骨。
第9章 勾三()
第二日天才刚刚擦亮,就有老太君房里的人到小筑中请卫沚到正厅去。
往日祖母都是随着她睡,只要不是太晚都不会专门让人来叫她的。卫沚压下好奇,『迷』蒙着双眼穿好了衣衫,然后让宝枝进来为她整理散发。
宝枝手巧,不一会儿就将她的头发服服帖帖的梳理好,没有一根发丝外翘。
因为太久没有起早了,去正厅的路上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根本停不下来。宝枝遂牵着她的手停下来,取出帕子将她眼角的泪拭去。
宝枝:“四少爷,您一会儿进了正厅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了,老太君虽然不注重君子仪态,可这样哈欠连天的总归叫外人笑话咱们家。”
卫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接着又打了两个哈欠都被她死死的包在了嘴里,小心的不让宝枝发现。
清晨的风不如午间的燥热,在林荫小道中吹了一会儿卫沚就慢慢清醒了。想起刚刚宝枝说的,拽了拽被她牵住的手,问道:“是昨天府里来的那两个人吗?是要和他们一起用饭吗?”
宝枝低头应是。
卫沚闻言刚想再问些什么,一个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宝枝好笑的重又用手帕沾了沾她的眼角。
卫沚虽然是孩子的身,可还有颗少女的心,知道宝枝是在笑她,不自在的伸手挠了挠耳垂。而后转移话题道:“他们是谁?我昨日在屏风后听到祖母说他们是三哥的父亲母亲。可是,三哥不是我们家的三哥吗,怎么又成了别人家的三哥?”
魏在衍今日本想换条远路,好能迟些到正厅去见那所谓的父亲母亲。不成想今日正巧撞见从不早起的四弟,本想从另一条岔路上离开,却见她小脸仰的高高的,脆生生的声音随即传进耳朵,不小心撩拨了他的心弦。
她说,三哥不是我们家的三哥吗,怎么又成了别人家的三哥。
魏在衍抬手止住小厮想上前请安的动作,看着前面主仆二人凑在一起低语,然后转身踏上了另一条岔路。
他倒是,从不知道,他的四弟在别人面前,是如此纯粹的好奇自己的事。
“少爷?”小厮见他突然停住,疑『惑』的喊他。
“无事,走吧。”
到了正厅,扫视四周发现他果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和主位上的老太君请安后,才落了座。
卫沚安稳的坐在一边,圆溜溜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跟着他四处转。直到他有些忍受不了这种目光,回头看时,才看她偏着脑袋好像刚才她什么都没做一般,只是那似有若无的余光仍在他身上打转。
魏在衍第一次有种无力感,对他的四弟。
这是一次难得的家宴,也是送别宴。
老太君让方嬷嬷将一个锦囊交给对面坐着的夫妻二人,拿着茶托抿了口茶淡淡道:“这里面是五十两纹银,还有一些细碎的银锭子,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你们夫妻等会儿用完饭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这话说得可以说十分不客气了,饶是男人没脸没皮惯了,此时也有一些窘迫。手里捏着筷子,眼神突然瞥到身边坐着的人,故作忧愁道:“我二人倒是无所谓,只是可怜了我这孩子,才刚见面就又要和我和她娘分开。”
说着撞了撞正在往自己碗里夹菜的女人,见她还杵着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将嘴里的一口热粥咽下,状作亲热的拉住魏在衍的手放在桌上,“是啊,我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这十几年没见过爹娘了……”
魏在衍接过丫头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唇边漱口的水痕,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四平八稳的接道:“您二老离家太久了,恐家中亲人思念,不必记挂我,还是尽快回去亲人团聚吧。”
男人被他的话顶的有些下不来台,语含羞愤:“你不也是我和你娘的儿子!怎么,现在你还敢教训你老子来了!”
老太君闻言皱了皱眉,不耐的看他一眼,男人立刻缩回了自己的凳子上,口里还念念叨叨的。
“老太君!”一个声音撞破了正厅诡异的气氛,来人正是侯府的管家。他一路跑进正厅,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老太君,门外有一群乞丐要死要活的非要见什么魏长生,我跟他说我们府里没有这个人,那些乞丐就站在门外不离开。现在……现在门外已经聚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