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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爵位,继续为皇室尽忠。”
皇帝竟这么一提醒,突然想到确实如此。卫长林离世七年,宁国侯的爵位也空缺了七年,如今既然被提起来了也确实该解决一下了。
“王志,拟旨。卫氏嫡孙卫沚袭宁国侯爵位,赏千金,增封食邑两千户。”
“是。”
……
第二天刚睡醒,宝枝就拉着她洗漱,卫沚云里雾里的穿了一身连夜从京带来的新衣裳,跟在祖母身后到御前领旨,跪谢圣恩。
直到走出帐篷她还有些不真实感,她、这从今以后就是小侯爷了?那种京城一大半人都要给他行礼的侯爵?
她拉着祖母的手,又确定了一遍:“祖母,我真的是小侯爷了?”
老太君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语速缓慢却不可置疑:“除了你,没人能再担得起‘宁国侯’三个字。”
卫沚整个人像是飘忽在云彩里一样,充满了不真实感,一路都在不停的和祖母确认,祖母始终面上带笑,不厌其烦的回答她。
“恒儿。”老太君站在帐门前突然停了脚步,慈爱的掐了掐她的面颊,“你去找你两个姐姐玩一会,我和你三哥有话要说。”
卫沚听话的点了点头,却在转了一圈之后又悄悄的回来了。避开众人的视线靠近帐篷,能隐约听到里面的人在讲话。
“……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侯府的爵位只能由恒儿继承。所以,那猛虎,也只能是恒儿杀的。”
“孙儿没有委屈,确实是四弟听到呼救声,也是四弟决定要去救人的。我救的是四弟,不是四公主。”
“你……是个好孩子。若是回来的早一些,祖母不会让你受这些委屈的……”
卫沚愣在原地,突然想到之前宝枝同她说的话。
三哥是父亲下葬当日被一个自称是父亲留在边城的女人找上门送进家里的,老太君心中生疑却苦于无法验证。
适逢母亲受惊临盆在即,老太君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可惜一声啼哭彻底打破了老太君的希望,又是一个女胎。
老太君不愿冒险将侯府交给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男童,但也不想放弃这唯一的男子血脉,故而将三哥的名字落在旁系族谱上,对外声称是旁系妾室子嗣过继而来的。
换句话说,一旦她出事,三哥是随时可以顶替她的存在。
因此,小卫沚对于这个三哥,始终也喜欢不起来。
祖母说的是,若是三哥早些回来,若是那时宁国侯没死,将三哥认回了侯府。那她,也不必时刻警醒自己,只需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四小姐。
里面隐隐传出魏在衍的声音:“四弟,很好。虽然心『性』未定,可毕竟年龄尚小,倘若好好用功,以后定可重扬卫氏门威。”
这些日子她和三哥虽然关系亲近了不少,可她从未想过三哥对她的期望竟是如此之高。如今亲耳听到,她只觉得眼眶微热,心底一阵暖流流过。
后面的话她无意再听,蹑手蹑脚的离开往别处去了。
离开大帐没走几步,她就被迎面来的人狠狠撞了一下,卫沚心绪正『乱』,皱着眉心刚要发火就感觉那人往自己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待她转身去找那人时,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踪迹。
卫沚奇怪的看了一眼,低头看了看手里被塞的纸条,转身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纸团拆开打开,上书:
得知你二人安然无恙,甚是心安。只因擅闯皇家猎场不可轻易『露』面,无法亲自看望,望见谅。
落字:桓。
卫沚这才突然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把三皇兄给忘在密林里了!
第28章 护卫()
皇家猎场的守卫森严; 因着四公主猎场内受袭; 岗哨又增加了一轮。
金甲银盔,草木皆兵。
他狼狈的躲过新一轮的护卫队; 九月的天气背后却出了一层薄汗。
他咬着牙在心里计算着两队护卫交替的时间,看见最后一个人转过拐角,矮下身子就地一滚——
此次他私自出宫; 绝不能被父皇发现,否则又会是一番事故。
兵甲在走动间相互碰撞; 发出冰冷的金属声。
再过一会儿,最外围的巡逻护卫队就是最后一队了。之后护卫队会派出一支精英队驻守在这里; 所以,若是想要离开猎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凉风吹散了他濡湿的额发; 眼睛死死盯着护卫们的脚步; 在心底默数。
三
……
二
……
一!
他整个人如绷紧的弦,足尖微转,后撤半步——
“你疯了!”
他被人猛然拖入身后的大帐,下意识右肘后砸,被人用掌接住后; 顺势左脚向后一扫。那人闷哼一声被他反手制住。
“大哥?!”看清是谁后孟焕和忙松开手; 关切的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无事。”孟焕颐摇了摇头无意和他计较这些小事,当务之急是三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父皇不是命你留在宫中吗?”
闻言孟焕和颇为散漫的答道:“大哥你是知道的; 我惯不是个能闲下来的,一年一度的秋狝我又怎么能错过。”
三弟和四妹自小感情深厚,对比他这个亲兄长,四妹反倒是更亲近三弟一些。昨日四妹在猎场出事,再加上卫四献上了一只白鹿将猎场整个搅得翻了起来。
可如今看三弟,却好似一无所觉的样子……
他迎着长兄打量的目光,有些奇怪的反问道:“大哥为何这样看我?”
孟焕颐试探着问道:“你可知……昨日宁国侯府的出事了?”
宁国侯府?
那不就是魏在衍卫沚两兄弟。
孟焕和点了点头,昨日卫沚离开后不久就有护卫队赶来,他便趁机往深林里面躲去了,虽然知道的不清晰,但还是答道:“听说昨日他二人在林中被凶兽袭击了,不过还好有惊无险,否则侯府的老太君怕是……”
他打量着三弟神『色』自然,便知他还不知道四妹受袭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更无意节外生枝,心底做好将他尽快送回宫的打算才发现他身上灰蒙蒙的外衣。孟焕颐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行止随心的弟弟,这样的『性』格生在皇家,也不知是喜是忧。
“先不说这些了,我先送你出去。若是被父皇发现你违抗圣命,擅自出宫……”话尾在舌尖绕了绕却未说出口,他看着三弟默然淡下的神『色』,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带你出去”便掀开帐帘出去了。
不知从何时起,三弟在父皇面前就像是多余的一般,他甚至怀疑,父皇是否已经忘却了自己还有一个三郎。
摇了摇头甩掉脑中杂念,孟焕颐招手唤来一个小太监,低语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便见那小太监正带着一个五六岁模样的男童往这边来。孟焕颐温和的笑了笑,蹲下来接住如炮弹一般砸过来的小家伙,“时儿乖,想我了吗。”
“想了。”童音清脆如泉水叮咚,充斥着真情实意。
孟焕颐亲昵的用额头顶了顶他的,遂站起身牵住他的小手,问道:“来时可有谁看到了?”
“殿下,奴才接小公子过来时正巧碰到卫二小姐。”小太监如实回道。
卫家随着卫长林的死亡一步步走向没落,因此就连卫家的姑娘似乎也少被人提起了。他敛了眸,视线扫过时儿襟带上绑着的一个陌生锦袋。
针脚细密却不精致,倒像是寻常女儿家绣出来的物件。
想到方才小太监所言,心底暗疑是卫二姑娘送给时儿的。
可是时儿从来不接姑娘家的赠物的,怎的如今不仅接了还大摇大摆的带出来了?
虽然好奇但是眼前有更紧迫的事情,他打量着眼前小太监的身量,沉『吟』一阵,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
猎场封禁,除非有圣上手谕,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猎场。
“你说怎么突然就下了封禁?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护卫手持一杆银枪,威风凛凛的立在寒风中,悄悄看向身边的同伴。
“昨天四公主受袭的事你不知道啊。”
“那不应该围猎猛兽吗,怎么还要我们站在这里守人?”
赵兴已经算是军中的老人了,被一个新兵的问题问倒难免丢脸,模棱两可的放话道:“圣上的旨意岂是尔等所能揣摩的?”
不等他接着说便看到不远处的一阵『骚』动,这里属于他的管辖区,若是出了问题他可是要首当其冲被问罪的。
拎起银枪,大步向前迈去。
“殿下恕罪,皇上有令,猎场从昨日起开始封禁,还望殿下不要为难属下。”
“本宫手持皇后娘娘凤令也不行吗?”孟焕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竖在身前。
“殿下恕罪。”
赵兴走近一看,眼睛差点瞪掉,快步上前挤在护卫新人身前,嬉笑着和大皇子低头行礼。“原来是大殿下,大殿下在此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孟焕颐淡然一笑,用凤令一端遥遥点了点方才将他拦住的守卫,戏谑道:“倒是个尽忠职守的,只是太过死板了。”
赵兴一听便心道不好,若是大殿下上报皇上治他一个御下不良之罪——
看着大殿下脸上笑容微敛,他忙道:“殿下教训的是,只是不知殿下是要出去……”
孟焕颐并未开口任由赵兴胡思『乱』想,浑身抖成了个筛子。
他从军数十年,眼看马上就要告老还乡,属实不愿惹上麻烦,转身呵斥了不知所畏的新兵便一脸谄媚的弯腰请了大殿下带着随侍的小太监离开。
新兵还要再说,却被赵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
自从收到孟焕和的‘平安信’后,卫沚便一直觉得神思不属,坐在不远处半人高的石头上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