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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是我旧日好友,他既应允必定会用心去寻,除非”
李怀瑾眼看着屋中的那幽幽烛火,却是又过了一会才冷声说道:“除非那个地方,他根本就进不去。”
陆机闻言便道:“您是说”近些日子他也时常在想会不会是周承宇带走了夫人,可皇宫守卫森严,他们这些人根本就进不去。他想到这便又皱了眉,是又跟着一句:“以周承宇的性子,夫人倘若落在他的手上,只怕”
他这话还未说全,眼瞧着李怀瑾的面容便又住了嘴。
屋中烛火幽幽——
李怀瑾端坐在椅子上,他的眉目微合,耳听着外间的寒风拍打着窗户,是道:“把我回京的消息散播出去,还有告诉许浩倡,让他整顿好人马。”
陆机耳听着这话,心下一凛,他也不敢多言只又应了一声便拱手一礼往外退去。
等到屋中没了陆机的身影——
李怀瑾才睁开眼,他透过烛火朝那覆着白纱的窗棂看去,外间树木随风轻轻晃打,而他定定得看着那个方向,许久才哑然出声:“晏晏”
东宫。
周承宇看着跪在跟前的男人,狠狠踹了过去,口中是跟着狠厉一句:“你干的好事!”
他这一脚用足了力道,江亥被踢得直接吐出了血,他也不敢求饶,只能忍着痛重新跪在了人的跟前,口中是道:“殿下,当日属下是真得刺入了李怀瑾的心肺,更是亲眼看着他掉下山崖,那刀上淬着的毒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也决计不可能救得了他啊。”
周承宇听着这话,凭得是又生了几分怒气。
他连着又踹了几脚,等到那心中的气稍微缓和了几分才说道:“袁怀在淮安被抓,如今又有人亲眼看见了李怀瑾的身影,你竟然还敢拿这话欺瞒本宫!当日霍安北一事,本宫念在旧日的情分上未与你算账,如今你竟然又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原本他都已经准备好登上那个位置了,偏偏在这样的要紧关头竟然生出这样的事。
如今玉玺和虎符皆不见了,李怀瑾又回来了,就连袁怀也被李怀瑾抓了周承宇只要想到这些,便恨不得提剑把这没用的废人给砍了。只是如今这要紧关头,他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待回到座位,他是饮用了一口凉茶,而后才冷声说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江亥素来善诡计,可此时却也犯了难,他哪里会想到李怀瑾竟能活着回来?
周承宇眼瞧着他这幅模样,心下更是一沉,还不等他说话,外间便由内侍轻禀道:“殿下,霍侧妃身边的丫鬟来了,她说有要事相禀。”
周承宇此时哪里有心思去理会那些女人?闻言他也只是怒气冲冲得朝外一句:“让她滚!”只是他这话刚落,外间的内侍却并未退下,反倒是又说道了一句:“殿下,那丫鬟说她可以解您的难题。”
他的难题?
一个区区内宅奴仆还能替他解难题?真是痴人说笑!只是还不等他说话,江亥却已轻声说道:“殿下,不如一见。”
周承宇耳听着这话,终归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准人进来。
帘起帘落,一个身穿绿色袄裙的丫鬟便走了进来,她一直垂着头,待走到周承宇跟前便屈膝跪了下去,口中是恭声一句:“奴请殿下安。”周承宇自然认出她便是霍令仪身侧的丫鬟,如今见她这幅模样,他也只是淡淡一句:“你说你能解本宫的难题?”
“是”
丫鬟虽然还垂着头,可语气却斩钉截铁:“奴知道殿下如今正在为李怀瑾的事费心,特来献上一策。”等前话一落,她便抬了脸朝周承宇看去,屋中烛火轻晃,而她面容沉静,口中是一句:“奴知道李三夫人如今在何处。”
第 136 章()
殿中烛火轻晃——
周承宇耳听着丫鬟这一句;一时却未曾出声;倒是先前已起来的江亥问了一句:“你说得可是真的?”
“是真的”
绿衣丫鬟这话一落;便又紧跟着一句:“前几日奴曾亲眼瞧见过那位李三夫人。”
周承宇此时也已回过神来;他的手交握放在桌案上;口中是道:“她现在在何处?”先前他已遣人去李家探过;可李家上下却都已被秘中转移;人去楼空,他也没了能威胁李怀瑾的筹码。
哪里想到如今这丫鬟还当真过来解了他的难题
这燕京城的人哪个不知李怀瑾素来最疼爱他这位夫人,倘若能找到霍令仪的话;那么他倒要看看,李怀瑾究竟是要这江山还是这美人?周承宇想到这,目光便又朝丫鬟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踌躇却是又缓和了语调:“你不必怕;只把你知晓的据实说来,等日后本宫登基定然不会忘了你今日襄助。”
那丫鬟听得这话却是咬了咬唇;而后才轻声说道:“奴并非是想要这赏赐;只是奴今日过来却是瞒着侧妃娘娘;倘若她知晓的话回头必定是要撕了奴的嘴”
周承宇听得这话却是一怔;若论这世间谁最恨霍令仪;除了他那位好妹妹,就属霍令德了。
倘若她知晓霍令仪的踪迹;只怕早就来同他邀功了,又岂会?
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周承宇重新朝丫鬟看去;眼看着她面上的踌躇和担忧,只道:“你不必担心,有本宫护着你,谁敢动你?”
丫鬟听得这一句才松了一口气,她重新抬了脸朝周承宇看去,口中是道:“前几日,奴和侧妃出门的时候便见到了那位李三夫人,如今那李三夫人正住在霍大人置在外头的宅子里,被霍大人精心照看着”她这话说完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眼看着周承宇越渐阴沉的面容,她才又继续说道:“奴是霍家的家生子,何况当日霍大人又曾让奴闭紧了嘴巴,奴纵然有心却也实在不敢说道什么。”
“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
“奴虽然只是一个内宅丫头,却也想为您分忧解难,便大着胆子来同您说道此事。”
周承宇越往后听,原先交握放在桌上的手便又握紧了些。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霍令章带走了霍令仪,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霍令章明知晓霍令仪的重要性却还是没把人送过来。
好,当真是好!
那丫鬟看着周承宇面上的阴沉和狠厉,却是又大着胆子说道一句:“霍大人在家的时候便对李三夫人照拂有加,如今这样风口浪尖他也不曾与您透过半点风声,倘若您向他讨要的话,霍大人他未必肯。”
周承宇耳听着这一句,便把桌上的茶水一并拂落了下去:“混账!”
丫鬟往日见惯了周承宇的好脾气,何曾见他这般怒气冲冲过?如今眼瞧着这番动静,她心下一骇,待重新垂了头便又说道:“殿下恕罪。”
周承宇此时也已经缓过了心下那股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待丫鬟把那宅子的位置说了出来,便同人说道:“你先下去吧。”等到丫鬟退下,他才又朝立在一侧的江亥看去,容色阴沉,口中是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亥闻言忙朝人拱手一礼:“属下这就去把人带过来”
他这话一落却是又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问道:“只是那霍令章,殿下打算怎么处置?”
“我原本以为他冷心冷肺只看重权势,如今看来倒是我看着眼了”周承宇说话的时候,那双凤目定定得看着那被铜鹤衔着的灯芯,外头寒风拍打着窗户,而他口中是跟着冷声一句:“非我族类,自是要诛,只是如今本宫留他还有用。”
等这话一落,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说道:“你遣人去把霍令章给本宫叫过来,等他出来后再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好生看管着。”
江亥见此便也不再多言,只又朝人拱手一礼,而后便往外退去。
宅子东院。
霍令仪端坐在软榻上,她的手中握着一本书,心思却全然不在上头。
晚间的时候她便发现了,今日宅子里凭得好似又多了许多人,就连她的门前也站了不少人她心中猜想外头定然是出了什么事,若不然霍令章又岂会如此严阵以待?霍令仪想到这便见霍令章朝她看来,她皱了皱眉却是又重新敛了心思翻看了几页书面。
霍令章就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杯茶盏,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烛火下的霍令仪
倘若她知道他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霍令章想到这,心下却又生出了几分不舒服,就连面上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暗沉,为什么,为什么李怀瑾还会活着?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如果这世上没了李怀瑾,那么她就可以一直陪着他了。
烛火之下——
霍令章的面容暗沉,未免霍令仪发现他的异样,他却是又收回了眼,此时便低垂了一双眉目看着盏中的茶水轻轻晃荡。
外头的风很急,可屋中却很是安静,除了霍令仪翻书的声音便再无旁的声响了却是又过了一会,外头才传来未语的声音:“主子,太子召您进宫。”
这个时候?
霍令章听得这话却是皱了眉,不过他也未曾说道什么,如今李怀瑾出现,宫里那位必定是着急了。他想到这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而后是朝霍令仪看去,口中是道:“长姐,我要出门一趟。”
霍令仪闻言也未曾理会他,只依旧翻着手中书。
霍令章眼看着这幅情形也未曾说话,他起身往外走去,只是临来走到布帘处的时候却还是转身朝霍令仪看去,眼看着烛火下她较起往日还要峭寒几分的面容。他张了张口,是又唤她一声:“长姐。”
霍令仪耳听着这一句,终于还是停下了翻着书页的手,她掀了眼帘朝人看去。
屋中烛火通明,霍令章的面容依旧是往日的那副清隽温润的模样,可霍令仪却还是察觉出了几分异样她总觉得今日的霍令章有些奇怪。
霍令章见霍令仪朝他看来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却也只是笑了笑,说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