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霍令仪从屋子的小道沿着长廊走动着;这院子虽然瞧着不大;光景却很好;可见是用心装砌过的可她如今哪有赏景的心思?她只想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离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虽然霍令章不拘着她走动,可这走动也只是在这内宅院落罢了,只要她靠近那道月门;就会有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霍令仪想到这,面色便又沉了些许。她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母亲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长安昨日没见到她是不是又哭了?
自从李怀瑾去后;她和长安便没有这样分开过。
可如今她待在这个鬼地方,甚至连这是不是在燕京城里也不知晓霍令仪的心下紊乱不已;待步子又往那长廊处跨上了几步;还不等她转过弯便听到转弯处的小道上传来一道女声:“哎;你说那李家可也真够可怜的。往日多好的一个士族门阀啊;如今竟然被定下了勾结乱党的名义;听说昨日是那位国公夫人以死证了清白才拦住了那群人。好好的一个李家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打前头那位李首辅刚出了事;如今这还未过一月,竟又要办起新丧来了——”
这话刚落——
另有一道女声也跟着响了起来:“你不要命了?竟在这处说道这些?你不知道咱们主子和李家素来是不对付的何况主子可吩咐过了;不许咱们在那位面前透露半个字;要是让主子知晓,看他怎么责罚你。”
原先说话的那丫头听得这话果真一骇,她忙掩了唇求饶道:“初云姐,我知道错了”
没一会功夫,先前说话的那两人便从小道上消失了。
霍令仪耳听着那脚步声逐渐远去却未再往前行走,她怔怔立在长廊下,容色惨白、目光呆滞,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她先前听到了什么?大嫂她,她死了?这,这怎么可能?昨日霍令章不是与她说李家没事吗?
她的步子往后退去,待脊背碰到了那块墙壁才停了下来。
外间的日头透过长廊打在她的身上,可霍令仪却觉得浑身冰寒恍若坠入冰窖。她紧闭双目,手撑在一侧的圆柱上,却是过了许久才哑声吐出两字:“大嫂”
霍令章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有些深了。他前些日子已被升任为尚书一职,这会他身穿一品绯色官袍、头戴乌纱,手上却是握着一个油纸包一路打外头走来风拂过他的衣袍和长发,在那烛火的照映下越发衬得他眉眼温润。
他走得很快,瞧见不远处那间烛火通明的屋子也未曾停下步子,只是面上的笑意却是又深了许多。
门前的两个丫鬟见他回来便齐齐与他打了一礼
霍令章也未曾说话,他只是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而后便打了布帘往里头走去。锦缎布帘刚刚打起,里头的热意便迎面而来霍令章眼瞧着霍令仪端坐在椅子上,眉目便又添了几分笑,他一面是提步朝人走去,一面是柔声说道一句:“我给长姐带来了你旧日最喜欢的桂花糕,这会还热乎着,长姐可要”
可他这话还未说全,就被霍令仪狠狠打了一个巴掌。
霍令仪的力道用得十足
霍令章一时未曾注意,竟然被她打得倒退了好几步。
霍令仪手撑在桌角上站起身,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便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霍令章,眼看着他面上的怔楞和失神,她也未曾理会,只依旧冷着面容发了话:“霍令章,我原以为你至少还有一点良心,可如今看来,你的心早就黑了,若不然你岂会明知道周承宇就是当初谋害父王的那个人却还在他的手底下为他做事?”等这话一落,她是又跟着一句:“你昨日与我说道父王和李家无事,可为何大嫂死了?你告诉我,她为何会死!”
“霍令章,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大抵是这番动静让外头的人听见了,有人在外间轻声问道:“主子,可是出事了?”
霍令章的手仍旧撑在那被霍令仪打过的半边脸上,闻言他也只是淡淡说道一句:“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等这话一落,外间便又没了声响。而霍令章也终于撤下了覆在脸上的手,他能察觉到那半边脸上传来的热意,可见她心中是有多气才会用上这样的力道。
他什么也未曾说,只是重新提了步子往前走去,待把那桂花糕放在空盘上,霍令章如常开了口:“长姐未曾用饭,便先用些糕点吧。”他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好似先前这一巴掌并未存在一般。
他自然知道周承宇是什么品性,可他不在乎。
那个位子谁坐与他又有什么关系?这个世道生灵涂炭又与他何干?他只要她好好得活在这个世上就够了。
霍令仪未曾想到他还是这幅模样,她眼看着桌上的那盘桂花糕,却是气得直接拂袖把那一整叠糕点连带着盘子一道砸在了地上。瓷碎盘裂,桂花糕也一并碎成了渣,唯有那股子香味依旧萦绕在屋中可她却是连一眼都未曾看去,她的面色峭寒,声音更是饱含着怒气:“霍令章,你究竟还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霍令章听得这话终于抬了头,他的身量很高,站在霍令仪的面前却是把这屋中的光都遮上了一半。他微垂了眉目,面容也依旧是往日的那副清平模样,口中却是说道一句:“等再过几日,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霍令仪这个人了。”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是一怔,她掀了眼帘朝霍令章看去,因着是背光的缘故,霍令章的面容却是显得要比平素暗沉许多她便这样看着他,口中是错愕的一句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再过几日,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霍令仪这个人了?
霍令章究竟想做什么?
霍令章闻言却并未解释,他只是轻轻笑了下,而后他伸出手却是想替她把那额前紊乱的几缕发绕到耳后,只是还不等他触及,霍令仪便已侧开了脸避了过去霍令章见此却也未曾说道什么,他只是把那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而后是又柔声说道:“长姐这些日子就好生待在这吧,这阵子我会很忙,只怕不能日日陪着长姐长姐要好生吃饭、好生歇息才是。”
等这话一落——
霍令章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倘若长姐不曾好生用饭、好生歇息,那么李家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我也就不敢担保了。”
他这话虽然说得平和,可其中的威胁意味却是半点也未曾遮掩。
霍令仪自是也听了出来,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看着他的面容一如旧日没有丝毫变化,而她撑在桌角上的手却是又收紧了几分。外间寒风拍打着窗户,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了口:“霍令章,你究竟想做什么?”
先是无故把她带到这个鬼地方,如今又说出那些话,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话,我昨日便与长姐说过了”霍令章说话的时候,眉目仍旧含着笑,眼中也是一派温润之色:“我只是想保护长姐罢了。”等这话说完,他是又柔声一句:“我会让人重新给长姐送来饭菜,今夜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着长姐用饭了。”
等这话说完——
霍令章便转身往外走去。
霍令仪眼看着他的身影越行越远,却是头一次从心底生出几分恐惧,往日她自问还能窥探几分霍令章的心思,可如今她却是完全弄不明白霍令章的用意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马车上。
霍令德半靠着引枕坐着,她眉心紧拢,面上也有几分轻愁半。
坐在一侧煮茶的丫鬟见她这般,便放下了手上的动作,轻声问道:“侧妃还在为王爷的事发愁吗?”
霍令德听得这话便又点了点头,当日父王的消息传到东宫的时候她的确是吓了一跳,父王不是死了吗?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竟还成了谋害陛下的乱党?可证据确凿,父王的确没死,也真得是被太子打入了天牢。
这两日——
她去求见太子,可是太子根本不肯见她。
她也曾遣人去找哥哥,可哥哥近来行踪不定,就连王府的那些下人也说好几日未曾瞧见哥哥了还有祖母和那个女人也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据王府的下人说是那个女人陪着祖母回林家老宅探亲去了。
这话若说与旁人也就罢了,可她又岂会不知晓?
自从母亲出了那几桩事后,祖母和林家也就算是断绝了关系,何况林家老宅路途遥远,祖母身子又不好、如今又近年关,她又岂会挑这样的时候离开?纵然她再傻也知晓近来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可不管究竟有什么大事,也不管父王究竟做了些什么?他终归是生她养她的父王,她又怎能眼睁睁得看着他真得被处死?
霍令德想到这便又叹了口气。
茶水已煮开,丫鬟是替人沏了一盏茶而后才与人柔声说了话:“您别担心,如今二少爷任尚书一职,您又怀了身孕等再过些日子,您再去求一求殿下,他看在您和二少爷的份上,必定会对王爷从轻发落的。”
霍令德听得这话,面上的神色也好了许多,她的手撑在隆起的小腹上。
而后是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只是将将用了一口她便听得外头一阵喧闹霍令德把手中的茶盏置于那桌案上,而后是皱了眉掀了车帘往外看去,眼瞧着外头是一群佩刀的士兵,这会不是检查车马就是检查人群。
丫鬟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眼瞧着外头这幅光景便轻声与她说道:“听说是郡主”她这刚刚起了个头眼瞧着霍令德朝她看来,忙又换了个称呼重新说道:“听说是李家那位三夫人失踪了,这会李家正让兵部尚书领人挨家挨户搜查呢。”
霍令德耳听着这句便冷了脸色,口中也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她倒是好大的面子”霍令仪失踪的事,她也是知晓的,听说李家为了她还出动了先帝留下来的金牌她想到这,那握着车帘的手便又用了几分力道。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