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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真论起来还是如今天子的头一个孙儿;前几日天子高兴往这宣王府中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其余人等自然也有样学样,各个携了好礼上门恭贺。
外头老少爷们说着官面话;东面正屋内也围坐了不少贵人,此时正在笑逗着那个穿着襁褓的小儿。
小儿刚刚出生才满三天,大多都是睡着的;只是他生得一副好模样;即便眯着眼睛打个呵欠都能惹来一堆笑声,自是好一番热闹。
许瑾初穿着一身常服靠坐在床上;她的额头上戴着一块抹额;银盘似的面容较起往昔瞧着也圆润了些许;此时正笑盈盈得看着那处等到丫鬟上了汤茶;她握于手中跟着才又拧头看向坐在跟前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身翠绿色的春衫;满头青丝被绾成一个如云髻,头上只簪了一支用白玉制成的祥云簪;身上除去在腰间佩着香囊玉环便再无其他饰物了相较两年前,少女不仅是身形还是容色都长开了许多。
不必什么太过繁复的装扮;只这样简简单单的一番打扮;便已让人觉得心下一动。
少女正是霍令仪,此时她也满面笑容瞧着小儿那处,察觉到许瑾初一直盯着她看便笑着转过身来。
霍令仪的手中亦握着一盏丫鬟新奉上来的茶盏,眼瞧着许瑾初,唇边便又绽开一个笑容,口中亦跟着柔声一句:“怎么了?”
“没事”
许瑾初说话的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她虽然说着没事,一双沾着笑意的眼睛却照旧看着霍令仪待瞧见霍令仪越发别扭起来的面色,她才又放柔了声调继续说了一句:“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的功夫,你也到了该除服的日子了。”
霍令仪听得这话,眉眼之间倒也又添了一抹笑意。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许瑾初又放低了声调说了一句:“李三爷也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许瑾初这话虽然说得轻,可霍令仪自是听了个全,她掀着一双桃花目眼瞧着许瑾初面上那一副遮掩不住的揶揄味道,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连带着声调也多了几分嗔怪:“都说夫唱妇随,表姐自打成亲后,也学了宣王的模样,当真是越发不正经了。”
霍令仪这话倒也说得不假——
往日的许瑾初虽然瞧着温和大度,可到底少了几分人气,自打去岁嫁给周承泽后,却是比往日鲜活了许多。
霍令仪看着许瑾初眉眼之间的笑意,不免想起当日表姐嫁给周承泽的时候。彼时,这燕京城中还有不少人看他们的笑话,一个是天家贵胄里的风流纨绔,一个是落魄公府里命数不好的小姐,这两人成婚自然引起了好一番热闹。
有说周承泽这样的风流贵胄只怕没个几日又该厮混到那烟花柳巷中,也有说许瑾初这样的命数也不知日后又会折腾出什么事来就连霍令仪这心中委实也是有几分担忧的,她心中虽然觉得那周承泽并非明面上瞧着的那般风流,可私下总归还是有几分担忧,又怕表姐受冷遇又怕她过不好。
可如今岁月过了一年多——
这两人不仅没生出什么事,反倒是比往日还要如胶似漆。
霍令仪想到这,面上的羞赫与嗔怪倒也消了个一干二净,仅剩的却是一抹由衷的祝福。
许瑾初素来聪慧,眼瞧着霍令仪面上的这幅神色,心下便明白了个大概,她也未曾说话,眉眼之间的笑意却是又添了几分。当初她嫁给周承泽的时候,心下也没有多余的感觉,于她而言,周承泽不过是她日后的夫君,只要他日后不胡乱行事,她自然会守着妻子的本分好生敬着他。
可是——
她握着茶盏的指根轻微一动,却是想起这一年多来的相处光景。
原先还未进府的时候,许瑾初以为就周承泽那番名声,府中自然会有不少女人。可等她进府之后才发现,这偌大的宣王府中却是连个女人也不曾有,管家说是周承泽怕那些人扰着她,索性便在成婚前就把那些女人都打发了出去这桩事是真是假,她不知道,只这番做法的确是给了她不少脸面,父亲就母亲一个人,哥哥又是洁身自好的。
她虽然不喜欢周承泽,可自然也不希望这府中成日围绕着那些莺莺燕燕的声音
没得这府中不时就得生出不少事来。
而婚后的日子,周承泽也的确如当初婚前与她保证的那般收敛了性子,他不再像往日那般去那烟花柳巷,也不再跟着一堆狐朋狗友走鸡逗鸟。前段日子还跟陛下谋了个差事,虽说依旧没什么建树,可好歹也有几分模样了。
许瑾初想到这,眉眼之间便又多了几分笑意,她如今岁月无忧,面上自然常挂笑容。她握着手中的汤茶饮用了一口,而后是又重新调整了一个位置,跟着便掀了眼帘朝那院中看去,木头窗棂外的一片院子里种了百来株杏树,此时团团簇簇围绕在一道,当真是数不尽的好风光。
嫁给周承泽的这一年多来——
他从未不曾给她气受,不过倒是也同她黑过一回脸。
彼时她刚刚怀孕不久,因着是双身子自然也不能再像往日那般与周承泽同房,许瑾初思来想去索性就禀着妻子的义务做主给他抬了两个通房,这本就是一桩寻常事,大户人家哪个大妇怀孕不这样做?何况周承泽那人晚上最是消停不了,难不成还让他去外处解决不成?
哪里想到那日周承泽下朝回来后,却是破天荒得与她黑了一回脸,连带着对底下人也发了好大一通火。
即便已过去许久,许瑾初却还记得那日,那日周承泽把下人赶走后便紧紧箍着她的手腕,把她逼在塌上,黑着脸与她沉声说道:“给我女人,把我的东西搬到正院,许瑾初,你可真是好样的。”
她素来聪慧,那次却是生平头一回弄不明白。
她不明白周承泽生得是哪门子气?
到后头还是母亲来家中探望她察觉到不对问起缘故,才与她笑着说明了缘由。
只是那个时候,即便知晓了原因,许瑾初还是有几分怔楞可如今,她却已明白了,原来那个风流贵胄也不似传说中的那般。
这世间万物,人心如何,终归还是得自己亲尝一遍才知晓。
霍令仪看着许瑾初面上的恍然神色,便又轻轻喊了人一声,待瞧见她回过神来才又问道:“表姐在想什么?”
许瑾初的面上仍旧挂着一抹笑意,闻言也只是轻轻笑说了一句:“没什么”待这话说完,她还想开口与人说话便听到帘外传来一声:“安平公主到。”
这话一落,屋中却足足静了有一瞬的功夫。无人说话,大抵是谁也未曾想到那位安平公主今儿个也会过来,就连许瑾初也未曾想到周承棠和周承泽虽然同为天家子嗣,可平素却鲜少有来往,何况她和晏晏这样的表亲关系更是让周承棠所不喜。
这一年多来,她们除去在宫宴上见过几回面,私下却从未见过。
今次这洗三的帖子虽然照常送了,可许瑾初心里明白凭着周承棠那个性子绝对不会登门,倒是未曾想到她今儿个竟然来了。且不管她心中是怎么想的,如今人既然已到了门口,许瑾初自然也不好再多思多想她把手中的汤茶搁在案上,而后是朝那块锦缎布帘瞧去。
帘子已被人打起,走进来一个身穿黛紫色春衫的女子,正是周承棠。
周承棠如今也有十九岁了,较起往昔倒也越渐明艳了不少,此时她梳着一个妇人头,无论是衣饰还是妆容都是细细打点过得。她甫一进来,屋中便齐齐朝她打了礼,口中是跟着一句:“请安平公主安。”
周承棠闻言也不曾说话,她仍抬着一双凤目却是把屋中循了一遍,而后是看着那个半跪在拔步床前的绿衣女子。
屋中莺莺燕燕有不少——
可周承棠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霍令仪,相较屋中的其他贵女,霍令仪今日这一番打扮并不算精细,反而还有些寻常,可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装扮与否,都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她。
自打成婚后,周承棠也就鲜少见到霍令仪了这燕京城的圈子说大不大,自然知晓这两人不和,偏偏这两人又是都得罪不起的,平素就算请宴也鲜少会同时给两人递帖子,没得这两人来了又生出不少事来。
好在霍令仪素来是不喜欢这些宴会的
这两年来,除了李家操持过几回宴会,她平素也都是待在家中。
因此要真说起来,今日还是成婚后,周承棠头回如此近的瞧见霍令仪相较两年前,如今的霍令仪自是又明艳了许多,翠绿衣衫掩不住一段好身姿,微微低垂的面容即便不妆不点也已是倾城之色。
周承棠眼瞧着霍令仪这幅模样,放在宫人胳膊上的手还是攥紧了几分,就连目中的那几分暗色也沉了不少,她什么话也不曾说,只依旧一错不错得看着霍令仪。
屋中人半跪了许久也不曾听人说话,心下免不得是生了几分责怨,到后头还是宫人轻轻牵了牵周承棠的袖子才让她回过神来。周承棠敛尽了面上的情绪,而后是收回了落在霍令仪身上的目光,跟着才又朝众人笑道:“都快起来吧。”
待这话说完,她便由宫人扶着朝许瑾初走去,路过霍令仪的时候她也不曾递眼过去,只是笑看着许瑾初,温声说道:“嫂嫂身子可好?我先前刚去宫里拜见母后,母后还托我来同嫂嫂问安。”
“劳公主关心,我很好”
许瑾初面上仍旧挂着素日的笑,闻言是朝人欠了欠身,跟着才又一句:“原是我该去探望母后,只是还在月子里也不好走动,只能等过些日子再去同母后请安了。”
“嫂嫂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如今可是咱们的大功臣”周承棠由宫人扶着在那圆墩上坐下,等前话一落便又跟着笑道:“我那小侄儿在何处,且抱过来让我好生瞧瞧。”
她这话一落——
许瑾初便又轻轻唤了一声奶娘,没一会功夫,奶娘便抱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