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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有时手忙脚『乱』的,点了两次火都没点上,第三次终于成功发动了车子,望一眼刚从巷口处冲来的那帮人,只觉得此刻轰隆隆的排气管声比圣乐还动听。
她跨上摩托车,刚要加速后座便一沉。急急忙忙扭头一看:“我的天!”
如果有时间,她绝对一脚把这人踹下车,可后视镜里,那帮人已经快要追上。来不及思考利弊,她只能一咬牙猛踩油门,带着身后这不请自来的麻烦飞速离去。
风在耳边呼啸,细雨『迷』了眼,钟有时回想起方才这个男人和她一起夺路狂奔的景象,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一眼他的脸。这么仔仔细细地偷瞄,才恍然记起,莫妮卡不仅偷了失主的婚纱,还顺手牵羊了对方的钱包,钱包里有失主的身份证。
钟有时当时也瞄到了一眼身份证上的照片,不正是此时此刻坐在她摩托车后座的这位?
身后的男人一抬眸,正与她的目光相遇。
钟有时立马作势看风景。只听他在耳畔问:“你黑社会?”耳畔太多旁杂,钟有时决定吓他一吓,也给自己壮壮胆:“是啊,怕了吧?”
是哦,好怕怕哦。陆觐然默默翻个白眼。白眼还未翻完,便是眸『色』一滞。
后视镜里,那帮人已开着车追上,虎视眈眈势在必得,而他身前这女司机,还在为自己之前的精彩大逃脱而沾沾自喜,丝毫没发觉危险已『逼』近。
陆觐然拍拍她肩,她还极不乐意地扭头瞥他。陆觐然默默一指身后,这女的才透过后视镜望一眼,立即吓得摩托车都打拐了。她赶忙握紧把手压低身体,油门轰到底,一路加速吼着:“你怎么不早说?!”
这男的还不忘揶揄她:“你不黑社会吗,还怕这个?”
这女的倒也聪明,眼看身后的大suv就要追上,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车头一歪,单脚往地上一撑,就这么一点儿也不减速地成功拐进一侧小巷,愣是把suv别停在了巷口。
钟有时的摩托车在这些交错的小巷里兜来兜去,兜了一大圈又驶回了她家楼前那条大路,竟还能远远瞧见停在巷口的那辆suv。
suv估计是被刚才别熄了火,除了司机之外车上那几个彪形大汉全都下了车,开着引擎盖检查,丝毫没发现那辆摩托车即将从他们身后驶过。
陆觐然分明感觉到这女的在减速。干吗,你还想跟他们打个招呼?他只是在心中默默揶揄,不料这女的竟真把手放嘴里,对着那帮人的背影响亮地吹了声口哨。
彪形大汉们闻声回头,迎上的正是钟有时挑衅的嘴脸。陆觐然自认多年来都不曾被什么吓到心跳加速过了,这女的却成功替他破了禁,她竟还欢快地和他们打招呼:“拜拜!”这才狠踩油门,加速离去。
眼睁睁看着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彪形大汉们赶紧弃车狂追,却于事无补。
钟有时透过后视镜瞄一眼那一张张气急败坏的脸,勾嘴一笑。后视镜也将这抹笑映进陆觐然眼中。陆觐然一边平复着莫名加速的心跳,一边摇头:这女的有病!
最终摩托车停在了安全而安静的无名小巷,钟有时把脚刹一放,示意身后的乘客下车:“咱们就在此别过吧。江湖凶险,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陆觐然浅浅咀嚼这四个字,钟有时见他似在走神,正要悄悄发动车子甩他个措手不及,手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向了『插』在锁眼上的车钥匙,却在想要拧动车钥匙的瞬间,被陆觐然一把逮了个正着……
他抓着她的手腕,表情和手一样冷硬:“咱们的账还没清。”
“什么账?”
“婚纱。你们偷走了我的婚纱。”
“我再说一遍,这事与我无关。”
陆觐然也不和她争,一手还攥着她不放,一手已掏出手机拨113。
钟有时本还硬气十足,余光瞥见他拨出的号码当即傻了眼,赶紧扑腾过去捂住他的手机:“行行行,我带你回去拿婚纱你别报警!”
“你又玩什么花样?”陆觐然抱着双臂,冷眼环顾这间餐厅。
黑胶碟透过古董机低『吟』浅唱,diva的嗓音带着异样的沙哑,越发美妙绝伦。墙上挂着博斯的画,风格怪诞。他对面的女人在享用龙虾,慢条斯理。
钟有时默默把最后一口送进嘴里,才得空回他:“我饿!”说完不忘委屈地撇嘴……一天没吃饭了。
逃跑的时候把之前打包的意面和沙拉全扔了,本还觉得可惜,可跟她刚吃完的那份白松『露』沙拉和即将吃完的这份芝士焗龙虾,以及马上就能吃到的那份翡冷翠墨鱼面相比,之前的就只配扔了……
陆觐然用沉默告诉她:你饿关我屁事?
看来『插』科打诨对他真的无效,钟有时决定说点儿实际的:“他们现在肯定在我家楼下堵咱俩,回去不是找死?”
“……”
“你信我一回行不行?我一定把婚纱还你。”
陆觐然完全不吃她这套:“那你刚才溜什么?要不是我拿了你车钥匙,你早跑了。”
人与人之间起码的信任呢?“这样吧,咱签个协议。”钟有时说着就伸手拿过桌边放着的点餐用纸笔,“我把婚纱完璧归赵,你承诺不对我朋友事后追责。”
莫妮卡害过她不少次,但也帮过她不少次,这种底层人民的友谊这个男人怕是不懂,钟有时也无意解释些什么,在便签纸上唰唰写着,不一会儿就递到他面前。
陆觐然低头一瞧,她已经写好协议条款并签好了名——
钟有时。
她用笔头点着她名字旁边的空白处,示意他也签。陆觐然想了三秒,接笔落字。
钟有时收回协议,看一眼他的签名——
陆觐然。
陆觐然?
究竟要等到何时?
凌晨1点竟陪她在酒馆喝酒,还没翻脸,连陆觐然自己都觉得神奇。所以说,有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多讨巧,哄得人纵有怨气,也没了脾气……这小脏辫今儿是把平时想去又舍不得去的地方逛了个遍吧?自己这冤大头当的,真是尽职尽责。
她倒一点儿也不见外,直接举杯碰他的:“来!走一个!在异国他乡遇见——”见陆觐然眸光一寒盯向自己,钟有时丝毫不在意,笑『吟』『吟』地补充道,“不管是为了什么事遇见吧——那都算是缘分,来,为缘分干杯!”
钟有时先干为敬,陆觐然就只晃晃手中高脚杯。
微醺的光打下来,杯中『液』体晶莹剔透,映着他一双冷淡的眼。今晚坐他对面的本该是另一个女人,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而不是这个。
陆觐然抬眸瞅瞅对面那小脏辫,难免悲从中来,猛地举杯饮尽。
这荒唐的一天该结束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钟有时忍不住觑他一眼,真是的,好好的气氛全被他砸了。左顾右盼一会儿,终于兜里手机一振,她『摸』出来一瞧,喜上眉梢:“他们走了,我们可以动身了。”
这回她倒是比他还快,立刻收拾东西起身,临走前不忘拿起他的钱包,抽出一张直接拍桌上,格外豪迈。“不用找零,剩下的都是小费!”
走出酒馆,这小脏辫一路雷厉风行的侧脸时不时晃进陆觐然的视线。真没见过这样的女的,连他都不由得要敬她是条汉子……
她却在这时回过头来,正撞上他的视线:“干吗?”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默默观察她,信口便是一句:“你还有线人?”
“我室友是个惹事精,没几个线人向我通风报信,如今你见到的我恐怕已经是个残废了。”
钟有时刚要走向她的摩托车,后领就被提住。她『迷』茫回头,陆觐然还抓着她后领没撒手:“坐摩托车吹得我头疼,换这个。”
其实头疼倒是其次,关键那头盔太压发型。发型一『乱』,汤姆克鲁斯也成纽约流浪汉。
他叫来的人早就到了,见他走出酒馆,立即从候在路边的车里下来,递上钥匙。陆觐然接过钥匙,直接甩给了钟有时。
钟有时瞄一眼手中钥匙,又看一眼面前这辆三叉戟,一脸蒙。陆觐然可没等她,直接矮身进了副驾驶。
钟有时醒过神来,后脚赶紧跟上。车里皮革的气味令她微微眯了下眼,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叹:“以后我走投无路,就去给你当司机吧。我这人看人一向很准的,我觉得你一定很有前途。”
陆觐然瞥她一眼,没接这茬儿。
终于,车子落停。他们又回到了viapadova。
陆觐然真是用尽力气才强撑着,面无表情地下了车。就以她这开车比开飞机还飘逸的水平,谁敢找她当司机?简直是在索命。
陆觐然手撑在车顶,勉强忍过这波晕车的劲。这小脏辫倒是没有半点儿异样,感叹地望一眼这条街道。白天被人在这儿追着跑,夜间却如此宁静,真叫人有些不适应。
钟有时率先绕向公寓楼后。回头见他还站在车边摆pose,赶紧眼神催促。
谁能想到在他的不动声『色』之下,正拼命忍着又一波作呕的冲动——陆觐然给了她一记冷眼。
陆觐然慢条斯理跟上,目送她爬上消防楼梯,这才发现行李箱就吊在一楼与二楼的消防楼梯中间。
钟有时呼哧呼哧地爬上爬下,终于把行李箱弄了下来,这一身也已经脏得不行。把行李箱啪地落在他脚边,抬起头来看他,笑得那般惬意:“咱两清了?”
也不知是否是夜『色』的关系,此时此刻,那双迎向他的眼睛里,仿佛碎着星光。
可明明雨才停不久,天边乌云笼罩,哪有半点儿繁星?
陆觐然开了手提箱,检查婚纱确认没有问题,仰头看她,微启双唇。
“咱俩没完!”
钟有时一愣。一秒间眼中星光已散,只余满腔错愕。
当然傻眼的不止她,更有陆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