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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失眠的凌晨,总算有点儿事干了。
钟有时执意要送他回家,但他已没有一丝力气拒绝。陆觐然坐在车后座,无力地闭上眼,不想、不听。
钟有时把他的小区报给出租车司机。这小区名听着还挺耳熟,半天才想起来,老秦跟她提过,方程也住这儿。
她之前其实来过一次,可来的时候是宿醉状态,离开的时候是暴走状态,丝毫没注意到小区名。
真是胃里难受得紧,有个倒贴的苦工跟上跟下,陆觐然就暂且忘记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差使一下:“我让做饭阿姨放假了,你帮我熬点儿粥。”
说起来也怪她,他现在本该在飞往纽约的航班上,还不是因为她,才去了那该死的小脏摊儿……想到这里,罪魁祸首马不停蹄地进了厨房,发现没小米了,又立刻出门买食材。
关门声传来,陆觐然这才拿开靠枕,躺在沙发上,一脸菜『色』,仰天长叹。
天都快亮了,钟有时终于拎着大包小包,下了出租车。她来去匆忙,丝毫没发现另一边单元楼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做贼一般,蒙着头溜了出来。
钟有时无知无觉地进了楼道。临走前,陆觐然告诉了她门禁密码。她急吼吼地输了密码,上了电梯,一路直奔到公寓,按门铃。
她的气喘吁吁在大门应声拉开的那一刻,陡然止住——大清早的,福利真不错,来给她开门的是个半『裸』男。
陆觐然的浴袍领口松垮垮的,袒着大片胸膛,钟有时甚至能看见腹部靠侧位置的那一组文身。身材是硬朗的,但脸『色』着实很差。陆觐然回身往屋里走,见她没跟上,又不得不回头瞅瞅。看她手里大包小包的食材,陆觐然显然误会了她迟迟不跟进屋的意图:“请别指望一个病人帮你提重物。”
钟有时这才回过神来。他这一脸,还挺傲慢的。钟有时不满地撇撇嘴,她可真没指望过他。四下瞅瞅准备换拖鞋,稍一磨叽,就有一只手不客气地伸来,一把提走了她手上所有的袋子。
钟有时蓦地一抬头,陆觐然已经拎着塑料袋,改道去了厨房。
嘴硬、心软。钟有时快步跟上,得了便宜还卖乖:“哎,刚才是谁叫我别指望一个病人帮提重物的?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何必这么主动?”
陆觐然扭头看她,这女的笑得真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陆觐然仗着手长优势,把她那副嘚瑟的嘴脸推远一点儿。
钟有时『揉』一『揉』脸,抱着双臂,晃晃悠悠地跟上。
等这女的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陆觐然才回到浴室。
刚才这女的在门外夺命似的一直按门铃,他透过浴室里的对讲分机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急『性』子,他只能草草冲了头上的泡沫,去给她开门。若不是因为他给做饭阿姨放了大假,何至于要受此聒噪之苦?
他有晨起沐浴的习惯,之前洗了一半被打断,只得重洗一遍。他刚冲完身上的泡沫,只顾着去拿『毛』巾,丝毫没察觉到墙壁上的对讲分机闪烁起了提示灯。当他的手刚碰到『毛』巾架,对讲机的屏幕咔地就亮了——那女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的当下,便是一声惊喜:“哇!竟然连到你那儿去了。”
该“哇”的是他,好不好?陆觐然吓得一把扯过『毛』巾,遮住重要部位。他板起脸:“你开可视干什么?”
“刚从米兰大农村回来,想体验下现代科技的便捷。”可视那头,那女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做你的饭去。”
“我还以为你在吹头发,还是怎么的,也没想到你又洗一遍澡。放心吧,我什么也没……”
陆觐然咔地就把画面给掐了。嫌不够,连电源都顺道给拔了。他严重怀疑这女的,把所有都看到了。很明显,她是故意的。现在的女人啊……
也不知道是被这『插』曲闹的,还是这澡不该洗,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越发头痛,还犯恶心,要吹个头发都没什么力气。他坐在马桶盖上,等这一阵反胃过去再说,直到外头传来敲门声。
这回倒是记得先敲门了。陆觐然慢悠悠吐出一字:“进。”
果然不一会儿,钟有时就探了个脑袋进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在这儿打坐呢?粥都熬好了。”
陆觐然没力气说话,朝她钩钩手指,她这才推门大剌剌走进来。
陆觐然下巴点一点搁在一旁洗手台上的吹风机。
钟有时指指自己——要我帮你吹头发?
陆觐然一挑眉梢——那不然呢?
钟有时一脸不甘不愿,帮他吹头发的动作倒是很轻柔。
吹风机的声音几乎掩盖了她的:“你头发还挺硬,都说头发硬的人脾气差。”
陆觐然透过镜子斜她一眼。这女的变着法讽刺他,别以为他听不出来,不跟她一般计较。
“脾气差,人缘就容易不好。就说这几天,你总得在家好好养病吧,做饭的阿姨都被你放大假了,你这一个人……”
“谁说我只有一个人?”陆觐然慢条斯理地打断她。
“啊?”显然她没听清,他说话有气无力,被吹风机的声音淹没。
陆觐然握住她的手,扣着她的手指,把吹风机给关了。被突然『摸』手的钟有时本能地一滞。
“谁说我只有一个人,不还有你吗?”说这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的话,而且还是在……握着她手的情况下。
他分明还没发现不妥,但钟有时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丝故作镇定:“我?”
陆觐然挑眉——那不然呢?
钟有时的苦日子就这么开始了。
老秦看不懂了。好不容易她辞职在家享福了,老钟怎么却忙成这狗德行?大好的时光不应该可劲儿买、买、买,可劲儿找男人吗?怎么老钟这几天不仅不跟她腻着,还起得比她早,回得比她晚?老钟有事情瞒着她。
终于,又一次当秦子彧刚起床刷牙,而钟有时已经要拎包出门的时候,秦子彧果断一个箭步冲出厕所,堪堪拦在准备出门的钟有时面前:“哎,老钟,我说你最近怎么天天往外跑,比我上班的时候还忙?”
“那个……节目组喊我们开会。”
秦子彧嘴上还挂着牙膏沫子,眼睛已狐疑地眯了起来。老钟刚才那番话中间明显有个刻意的一顿——有情况。
“这么早?!”秦子彧下巴点一点墙上的挂钟,“现在才7点。我可知道时尚风行那公司在哪儿,从咱们这儿过去顶多一小时。现在哪个公司8点钟就开会?”
老秦这是有理有据,钟有时顿时就理屈词穷了。琢磨半晌,还是不能直接招供,先打个预防针好了:“我说了,你可别激动。”
她那欲语还休的样子,让老秦顿时惊得眼睛圆瞪:“你背着我交男朋友了!”
“不是!”钟有时矢口否认,这老秦的脑洞也太大了。
秦子彧眼珠一转,又是『摸』下巴,又是兀自点头:“也对,交了男朋友不应该像你这样早出晚归,而应该是晚出早归。”
钟有时咳了一下。光是猜她偷偷去见男朋友都已经让老秦激动成这样,钟有时很担心待会儿她报出真主名号时,老秦真的会一言不合直接厥过去。
“那个,我一朋友,急『性』肠胃炎没人照顾,我去帮个忙。”
“你一朋友?”这称呼可够有讲究的,秦子彧一琢磨,又觉得不对,“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
“其实你也认识,”老秦啊,听完你可得挺住,“陆觐然。”
得,老秦没厥过去,但定格了足足半分钟之久,突然就冲回厕所,准备在最短时间内刷牙洗脸搞定全套:“你等等我,我也去。”
带老秦去见陆觐然?陆觐然肯定觉得,她是带好朋友去看猴儿的……钟有时完全能想象到,陆觐然会有怎样的反应。钟有时正想着该怎么拒绝老秦,猛刷牙的秦子彧却莫名其妙停下了。
秦子彧若有所思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刚冒气星光,就这么渐渐黯淡下去:“不,还是算了吧。”
这落差也太大了,钟有时自然理解无能:“怎么了?”
“我听说陆觐然和我前老板住同一个小区。万一撞见他……”
“也对,你没有提前一个月申请,就突然辞职,方文盲估计能气死。”
秦子彧表情微微一闪,低下头去:“谁说不是呢……”
老秦很少流『露』出这么感伤的一面,钟有时深切怀疑老秦可能是被炒了鱿鱼,只是好面子不说——不然,之前死也不辞职的她,怎么突然这么果断辞了?
钟有时自诩不是见『色』忘友的人,请了半天假陪老友,下午才动身去照顾那病人。等钟有时独自一人来到已经轻车熟路的大门外,病了一周的陆觐然竟穿得人模狗样地来开门。显然她有些看不懂这状况了。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怎么会忘?
“ceci慈善之夜呗。你也去?”
陆觐然没回答她,显然他这一身打扮已经是明摆着的答案。相反,他看看她那一身装束,眉头就这么微微蹙了起来:“你就打算穿这样去?”
“我是设计师,又不是去卖脸卖身材的。”
“身为设计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是眼球经济的社会,设计师本人就是品牌的活招牌。设计师如果像你这么……”他扫一眼她这一身,没指明,“……会大大降低顾客的购买欲望。”
陆觐然已经路过客厅,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开始拨电话。“帮我联系一家造型工作室……对,现在……地址发给我。”说完就给挂了,动作一气呵成,脚下都不带停。
钟有时见这架势不对,可得事先声明好:“我身上可就200元现金。”
“刷脸。”陆觐然头也不回。
钟有时真就跟陆觐然上了车。
陆觐然把地址给了她,她负责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