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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不知。我被投入这断宫之中，无法出去，亦无法死去。”
“那这里面的尸首”有华问道。
“这里面的尸首，是仙界利用玄门和幽冥门做的杀戮。每隔一段时日，他们便会将那些有望飞升，或者各门派来围追玄门、幽冥门的弟子送于此处。所以这么多年了，修行界日渐凋零。长期以往，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了，修行界自然而然就会消陨在这六界之中。”
他说着说着，突然脸色大变，一手抓住有华的脖子，狠狠掐了进去，“你骗我！你骗我！当日你说陆悠行飞升了！你骗我！”
有华呼吸难续，见他似是变了个人，手下毫不留情，像是要把她的喉咙掐断。她连忙祭出月庐剑，剑柄朝着顾允的手猛砸过去。
此刻的顾允竟然毫无防范，一心只想掐死眼前的人，竟被月庐剑一砸，倒了下去。
有华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脑袋之中一片浆糊。她通过契约叫了小白两声，小白在那边有了回应，说剩下三人皆无大碍，她才舒了口气。
有华将顾允放平，环视着这一屋子修行者的尸身。
竟然如此？竟然如此。
第084章（）
她的内心此刻很平静；没有得知仙界行状的愤怒和不甘；反而有一丝丝的小兴奋。
环顾四周；她脑子的想法是——这么多纳物戒啊；发财了。
可以说；非常有悠谷弟子的一贯作风了。
小白在那边还孜孜不倦的同她絮叨周围发生的事情；抱怨着自从她不见了；自己就顶了她的位置。现在遇到什么妖魔鬼怪，自己都要被逼冲到最前面。
“你自己不是妖吗？你身边不是还有一只妖吗？为什么要把自己也一起说了？”有华一边继续研究尸体，一边吐槽着。
小白沉默良久；突然说了一句，“而且没有人施阵保护我。妖君说他累了。”
幽怨的口气，让有华对他有了一丝丝的怜悯；“乖；我正在这里忙着发财，出去给你买东西。”
当然；前提是能出去。
之前都能飞升了的顾允；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不仅没出去；还发了疯；她又能怎么办呢。
“哦，对了；你问问你们妖君，没事儿给人间界传修行之法干嘛；惹这么多事儿。”
有华拿出来一个纳物戒；啧啧，灵石，法宝，还有几大叠信笺。她把拿到的东西分类收好，一边等待着顾允醒过来。那一剑柄没有砸的那么重，而且砸的是手啊！为什么人就这么晕过去了？
片刻之后，小白似乎是传话完毕，回了有华一句，“他说修行界肩负的是保卫人间界的责任，仙界固步自封，是做不到的。”
有华点了点头，听了仙界这么多事情，她都想去投靠魔界了。问问他们攻打仙界需不需要一个小小金丹期的添砖加瓦。
收拾完东西之后，她大概把脑袋里的信息收拢了一遍，又整理了一下。
现在的情况是，晔卿帝君在仙魔之争后，将修行之法传于人间，降下天阶，出现了修行界和一众修行的人。
因为这个，引起了仙界诸仙的不满，大概就是以玄鎏仙君和凰族为首，设计了一场赶走晔卿帝君和他同伙的计谋。说起晔卿帝君的同伙，大家想来想去，也就是战仙言钰了，于是连同她的副将云情，甚至坐骑空俞都不放过，一并收拾掉。
再之后，所有飞升上去的修行者，又被打落到断宫，压制住他们的灵力。
再定期通过玄门和幽冥门，打压修行界，顺便还用自己原本的老对头——魔界，对修行界进行打压。
有华心里不由得对这个玄鎏仙君表示倾佩，有手段有能力，比起那个连恋爱都谈不好的晔卿帝君，厉害太多。
身边那人已经转醒，状态良好，没有任何又要发疯的模样。
有华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顾师祖，你现在感觉如何？”
顾允靠墙坐着，算起来他竟然在这断宫呆了上千年，还能保持一丝清明。
顾允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感觉如何？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有华指了指墙边的尸身，“那他们怎么死的？”
“有的是受不了，有的是寄希望于死了之后，能去鬼界，把这些消息传出去。”
“结果呢？”
“你可遇到有人，用影邪之术？”
有华点了点头。
“此处没什么光亮，哪儿来的影子？那些影子，便是这些死人的冤魂所化。说是影邪，不如说是魂邪。”
“我听说，这招式乃是玄门所有。”
顾允看了有华一眼，当日在破观内温润的气质已经消耗殆尽，换上的是一种沧桑和阴郁。然而即便如此，有华还是不得不感叹，道苍宗的这位祖师爷，长得好看是真的好看，拎出去只怕林厉书院的修竹谱上，又要更迭换位了。
“玄门所在之地隐于一处秘境之中，传法之人乃是仙界的一位道胜仙君。门下弟子人数稀少，都是经由他精挑细选。一旦学有所成，便会到修行界来大搅风云。幽冥门虽是邪修，却也出于仙界之手。和玄门一起，让修行界永无宁日。”
有华有些不解，“那么，既然这么看不上修行界，只要把修行界整个屠了，不就行了？他们可是仙族啊。”
顾允低笑两声，“真是悠谷的弟子，思考方式都这么直来直去。这么看来，悠谷的传承还真是千年不变。”
他停了稍许，说道，“其一，修行之道既然已经传于人族，那便不可能有完全消泯的那一日。就算今日他们把所有修行之人都杀了，明日还是会有几十个门派林立。其二，现在魔族要想攻打仙界，要先过修行界这一关，修行界等于是仙界的屏障。其三，六界虽有强有弱，但互相制约，共构成这天地万物，灵源藏脉，缺一不可。”
“而且，仙界其实并没有人间界传言的那般仙乐飘飘，宛如天外之境。他们也只是六界之一，不主生老病死，不主天地苍黄，他们也只是汲汲营营，生来则来而已。”
有华听他所言，愣了一下，问道，“不是说雷神主雷，雨仙降雨吗？还有我家隔壁，女的不生孩子，就去求仙。还有我家对面那条街的，求红线姻缘？”
“这些都是生而为之的命运，而不是仙族所能掌管，亦或是更改的”，顾允答道，“仙界只是美化了的人间界而已。”
有华摆了摆手，“顾师祖，等下，让我再消化一下。信息量太大了，我头有点晕。”
顾允笑了一下，“当年我大抵猜到，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的破观。可是时间久了，我反而觉得那是一场梦。关于修行，关于飞升，关于我和悠行的一场梦。不曾想，竟然在今天，又遇见了你。可见冥冥之中，更有一股我们不知的力量，把控着一切。”
有华沉吟半晌，通过小白和言洛联系了起来，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同他一一说明，并问道，“当日你说，玄门和幽冥门的功夫，你知道一个人都会，是谁？”
当日玉华门清雅真人来闹事，将言洛说了一半的话堵了回去，她如今想起来，发现种种线头都在身边发生。只是这些事情，都能将她此刻所在的世界颠覆一遍，便从未往那些方向想去。
“妖君让我同你说，身兼玄门和幽冥门功夫的，便是道苍宗的顾允。”小白的声音传来。
“所以是他之前就会？”有华问道。
“是。没飞升前就会了。”
有华突然抬头问向面前的人，“顾师祖，你可曾听过邢崖此人？”
她想起那日端无尘同盛琅在洞府中所言，身兼玄门和幽冥门两家法门的，在世还有一人，那便是邢崖。
“邢崖？”顾允眉头蹙起，“那不是你们悠谷的一位弟子吗？”
有华连连点头，“对，算是我大师叔，他成名不过数百年，按照时间来说，师祖你怎么会认识他？”
“曾在断宫遇到过他，只是断宫中道路逆转，此刻我也不知他身处何方。”
“可曾和他谈过话？”
顾允应是，“算起来大约是百年前，和他在此有过一面之缘。当日见他颇有些悠行的行状，便传了他几门功法。聊当无事的时候，打发时间。”
有华沉默。
片刻之后，她又问道，“顾师祖，你知道玄门和幽冥门的功夫吗？”
顾允不知为何，冷笑一声，“当然知道，我当年钻研功法，玄门的影邪和幽冥门的尸法，皆是我所创立。但因为行法诡异，又伤及无辜，便没有外传。只是后来被仙界中人剥离出来，拿来做了挟制修行界的一把武器。”
有华再次沉默。
只是，这次的沉默更多的是一种惊叹和无奈。
惊叹于顾允天纵奇才，自己身负多种法门，不愧是一代宗师。无奈则是无奈于，当初此人的一片好意，竟然沦为了仙界的工具。
悠谷的祖师爷陆悠行，再次被自己的好友比了下去。
文盲，不靠谱，除了拿一把断剑砍砍砍，还会啥？
“顾师祖，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如果有人易容成另一个人，能使用他的本命剑吗？”
“本命剑只识魂府，同灵兽契约等一样，是魂魄之间的契约。倘若是使用被易容那人的剑，是不行的。”顾允答道。
有华点了点头，“那么我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这里有具尸身，是悠谷外事门门主端无尘的，但是现在的悠谷，端无尘此人是在的。所以”她犹豫了一下，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儿说清楚，“如果断宫里的这个端无尘是真的，那么是谁知道他死在了断宫，绝无被发现的可能，再到悠谷去冒充他呢？而且为什么要冒充他呢？”
第二，邢崖此人，也在断宫之外。活蹦乱跳，有本命剑，所以应该是真人。那么他是怎么出去的呢？”
听她这么说，顾允眉头越蹙越深，“所以你的意思是？”
“断宫可出。大不了就是个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