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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有恪这才明白过来,这人要找的是悠谷弟子,原本白梧在这里便罢了,现在只剩自己一个,还不是悠谷的人。他指了指在远处的白梧,“哪儿呢,刚才那个才是悠谷弟子。我是道苍宗的。”
姜有恪话音刚落,那男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待他再看,他已经站在白梧的身边,手里握着玉牌了。
白梧微微皱着眉头,“你是何人?怎么知道如何使用这玉牌?”
男子眨了眨眼睛,笑道,“看你这样子,应当是剑院盛琅的弟子?”
白梧点头,“正是。”
“哦,我是他师兄。”
男子拿着玉牌,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有些无语的说,“你这小子,在门派里人缘就这么差?加起来上上下下就三个名字?一个叫‘千金难买爷乐意’;一个叫‘掏出你的灵石来’,嗯,这个一定是在内事门当值的弟子了,这副财迷心窍的样子。还有一个叫‘有话就说’,真是一个比一个拽啊。”
他想了想,问道,“这里面哪个人说的算?”
“都说的挺算的。”白梧答道。
男子想了半天,觉得‘千金难买爷乐意’,有点像纨绔子弟的心态,说不定是个入门没多久,灵石还没被骗空的小弟子。‘掏出你的灵石来’,一看就是爱好敛财赚钱,内事门弟子一个。而‘有话就说’这个名字,十分干净利落,霸气侧漏,至少是个小管事。
于是,他把海边发生的一切以灵力相凝,掐了一段塞到玉牌之中,传给了‘有话就说’。
白梧倒是第一次见到于有人会这般使用玉牌,有些惊奇的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我们玉牌的奥秘?”
男子有些无奈,“不是说了吗?是你师父的师兄,姓邢名崖。”
白梧听到这个名字,感觉似曾相识。他仔细想了一下,当日在初入悠谷之时,谷中榜上有个被扣掉的名字,按照大师兄齐言舟所讲,那里的就应该是邢崖了。
虽说对方被逐出门派,但此时情况凶险,也容不得他多想,更何况对方显然是在帮他们的。白梧只好冲着邢崖行了个礼,一个踏步,又和那些海兽缠斗在了一起。
而这边,有华收到来自于白梧的影像讯息。
她此刻正飞奔在前往樵渔村的路上,因为带着悠谷其它弟子一起,所以行动相对缓慢一些。当那些凶狠的海兽、妖兽的身姿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感觉自己连心跳都停滞了。
书上见过的、从未听闻的、早已经在人间消失的,各类妖兽如同潮水一般,吞噬着、撕扯着整个海岸线。所有目光所及范围内的修行弟子,无不是竭力而战。哪怕为的不是守卫人间界,为的只是活命。
他们身上洒满了鲜血,说不清是谁的。
兽群被绞杀的退了一波,只要没有伤及要害,一个个就像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一样。
血盆大口、尖锐爪牙、毒物尾鞭、皮刺火息,各式各样的兽袭遮天蔽日。海边浪潮汹涌,一座座的山峦横在海边,就像墙壁围城一般,将这条海岸线完整的包围了起来。
这是有华看着那些妖兽,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这是西荒。
西荒那些曾经被仙界封于一隅的妖物,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登上了人间界的领域。而将他们放出来的,无需动脑便知是谁。
此处离樵渔村还有稍许脚程,有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修真界弟子。他们看到那悠谷玉牌之中传来的影响,无疑是紧张的,一个个犹还稚嫩的脸庞上十分凝重。
但除此之外,他们的脸上还有不可思议。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那些疑虑已经转化成看了愤怒。他们看着那影像中出生入死的他派弟子,看着那仓皇而逃的渔民,心里渐渐被另外一种苦涩和悲哀填满。
没有即将面临妖兽群的紧张,没有知道仙界竟然如此行径的愤怒,他们只是觉得悲凉。数十年如一日的修行,以为稳固的道心,在此刻分崩离析,摔成了碎片。
有华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的道心,悠谷识院院主甄长夕早在很久之前就同他们讲过了。像大师兄齐言舟,他的道心是“千金难买爷乐意”,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有违本心反而无益修行。
大大师兄陈靖的道心是“守护”,他想守护身边的人,以任何的方式,守护悠谷。所以他偏于一隅也没关系,但需要他为悠谷出一份力的时候,他就要站在最前方,因为这时他的道心。
二哥姜有恪的道心是“家人”,家人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每个人的道心在修行的一开始就会确定,但道心不是初心,它会随着一个人在修行当中所遇到的事情、所做的判断而改变。
很多人其实都没有那么复杂的道心,大多数人在修行当中,道心就是飞升、长生或者是胜负。
如今仙界所做的这些事情,不仅仅是对人间界的撞击,对修真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修真之人,造成多严重的道心损伤,是数不过来的。
不过,道心可以重塑,虽然宛如抽筋剥骨,摒弃前生。
如今,有华才明白,甄长夕当日所说——道心就是一个人的脊梁骨,有这条骨头,你能站的直,走的远,行的端。没了这条骨头,你只是地上的爬虫,什么都不是。重塑道心,就是你自己把这条脊梁骨,再按一条回去。可能有些不良反应,但以后能让你走的更直,更高。
有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仙界不仁,吾等诛之。”
第111章()
仙界不仁;我欲诛之。
有华身后是九名悠谷的弟子;还有道苍宗等门派的弟子。但加起来也只有七十多个;和那浩浩荡荡无穷无尽的妖群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
仙界的攻势来了;那些原本说着;要站在一条线上的门派;如今竟然还躲在后面畏畏缩缩,不肯派人出来。
有华按着自己的玉牌,将此处的情景传给宁掌门;以求后援。
她转身对着这些弟子说道,“这些妖兽海兽,原本是西荒里被放逐的那些。他们在西荒的境况贫乏;如今得到了外面的灵气;若用一般的办法无法制服他们。只得完全解除掉他们的行动能力。比如断骨,比如砍头等等。”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身后的弟子们;神色凝重;“此番一战;不知何日才能停休。修行界诸般门派受人间界供奉多年;雾勒国中有我悠谷弟子的家,亦有尔等的家。不求尔等拼死;但求竭力一战。我以此身,护卫人间界万里疆土。待妖兽全灭之时;我在此处等你们。”
弟子们纷纷点头;祭出自己的法宝。
他们如何不知,此番前去生死未明。但身后是万里江山,是人间界的沃土。若在此时退让,修真界、人间界,便永永远远卑躬屈膝,跪在仙界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那些曾经的梦想、追求,甚至是为人的根本,都会被碾压的一点不剩。
渔樵村已经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兽潮,一波一波的袭来。地上的尸身被践踏,被撕咬,已经很难分的清原本的模样,更勿论分辨那是修行的人还是普通的渔民了。
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一个小小的孩童,身上沾满了脏污,趴在一只犹在抽搐的海兽身边。
他战战兢兢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小的兽牙刀,双手颤抖,冲着那海兽的肚子狠狠的扎了下去。
他的身子小,刀子薄,一下子扎下去,海兽的外皮竟然没有一丝的损伤。
那孩子握着刀,拼了命似的,一下一下的捅,终于扎出了一个口子。海兽的鲜血和“噗”的一声,溅了那孩子一脸一身。
有华看到那血液之中泛着淡淡的青色,眉头微微一皱,附身掠下,将那孩子揽住,往后拖了几步。
“怎么不走?”她急声问道。
那孩子转头看着有华,苍白的一张脸被沾染的一塌糊涂,却仍然可以看得出这些脏污下面,有着一双清秀的面庞。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有华抓住他手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力量。
她愣了一下,可看到那孩子一双眼眸中充满了恐惧,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她蹲下身子,和那孩子平视,“不怕。”她转身对着萩毒院的弟子说道,“这孩子身上沾了些海兽的毒,能帮他看下吗?”
萩毒院原本是修真界正派所不齿的邪门歪道,以毒术和针术知名。如今和仙界之争至此,有些往日自诩正道之人,畏缩不前。而有些邪修,即便在修真界不受欢迎,也顶着风头自求出战,让人刮目相看。
萩毒院的一名弟子点了点头,走上前来。可尚未碰触到那孩子,他便往后逃了两下,眼中充满了提防之色。
事到如今,他是所有人都怕,所有东西都怕。
有华拍了拍那萩毒院的弟子,“罢了,你们先去前面,我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她伸手拉着那小孩,孩子手心冰凉,掌心里黏乎乎的,不知道沾着什么东西。有华递给他一枚丹药,“吃了,省的毒入体内,救你就白救了。”
那孩子像是被吓的厉害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牢牢的抓着自己的小骨刀,挣了命似的要往刚才那只海兽身上扑。
在他身后,一只魍魉探着三颗脑袋,扑了过来。
有华祭出月庐剑,剑气从那孩子身后笔直划过,将那只魍魉兽的三颗头一气割下。
那孩子面无所动,继续努力的刨着面前海兽的肚子。有华见状,走了过去,手上剑刃一转,海兽被开膛破肚,里面翻出一个浑身粘嗒嗒的尸体。
孩子哆哆嗦嗦的跑了过去,用自己原本就肮脏不堪的衣服,一遍遍的擦着那个尸体的脸。他自己的脸上都是眼泪,张着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有华此时此刻,竟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连个净衣诀都不会。倘若会了,现在便可以帮他一帮。
她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