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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兮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示意自己要去洗手间。王柏臣点点头,她冲进洗手间,摘下大大的镜框,捧着冷水扑到脸上。这段时间一直休息得不好,头脑里晕晕沉沉的,她很想知道,待会儿醒来的时候,会不会依然是在单位宿舍,自己正抱着被子努力地对抗闹钟的声音?
使劲闭上眸子,睁开,镜子里倒映着酒店的标志,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做梦,缓步走出洗手间,王柏臣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一个虎头虎脑的看上去很年轻的小伙子,跑过来,将一叠资料放在王柏臣面前,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首长,资料都在这里了!”
夏暖兮回到王柏臣面前坐下,那个小伙子又粗声粗气地叫了声:“嫂子好!”
夏暖兮没来由地脸红了一下。
“行了,先等我们一会儿!”
“是,首长!”小伙子行了军礼,转身跑到远处,标杆一样的站着。
王柏臣拿着那叠资料说:“这是军婚需要填写的材料,交上去怎么也得审核几天,今天是没办法领证的了。”
夏暖兮如踩在云上,飘乎乎的,“那要怎么办?”
“你介意今晚的婚宴继续,领证的事情延后几天吗?”
夏暖兮摇头表示不介意。
“你还好吧?”王柏臣看着她满脸泛红,关切地问。
“我没事。这些要怎么填?”夏暖兮拿起来,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上面列出来的东西,还要写恋爱报告和结婚报告。晕。
“你将你的个人资料填一下,这些我来写。需要的证件,你什么时候方便,我陪你去拿,复印好让人送过去就成。到时候拿了审批的资料,就可以去民政局领证了。”
她的证件都带在包里,因为今天上午是打算和李伟军去领证的。她也不懂具体要什么材料,单身证明和户口本是前两天母亲给寄过来的,报社的办公室主任还专门给她开了个介绍信,她将包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似乎比王柏臣准备得还全乎一些。
王柏臣带着她一起,借用了酒店的复印机,很快就复印好了内容。他在那份恋爱报告和结婚报告上写满了字,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只是对面和他坐着,看得出那些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夏暖兮和他不熟,也不好意思问他写了什么,见他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装在一个文件夹里,叫了一声:“小六!”
“到!”那个小兵步伐踏实地跑过来,接了过去。
王柏臣笑道:“跟我领导说一声,成了会带着媳妇儿去见他的!”
“是,首长!”
“去吧。”
夏暖兮发现他们两人说话,都是部队里特有的那种短促沉稳的声音,尤其是王柏臣,声音里更带着一种异常有力的力量,似乎他一开口,听到的人就不得不服从一样。
这样一顿忙活下来,也不过才早晨八点半,王柏臣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我回房间换衣服,一会儿我带你去吃早餐。”
夏暖兮点头,他明显只是随意套了一件迷彩衣,下面是睡裤和拖鞋。眼看着他的背影走进电梯,她心里恍惚了一下,这样,更该怎么对父母解释?就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将事情越弄越复杂了。
她想了想,不如先和朋友说一声,父母那边,等到他们到的时候再说吧。
这一次,听电话的人是小包子,夏暖兮心底一下子就柔软了,“小包子,妈妈呢?小妈有话跟妈妈说。”
“小妈,妈妈去医院上班了,我没有吃成瓦夫饼。”小包子声音里奶声奶气的透着委屈。
“怎么了啊?妈妈没有带你来酒店吗?”夏暖兮有点奇怪。
小包子弱弱地说:“本来是去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到电梯里遇到一个叔叔,妈妈就下了电梯,还说有事不能住酒店,就带我回来了。”
夏暖兮越发的奇怪了,按道理说,梁爽要是没住酒店,怎么也会打电话跟她说一声的。她到底是遇到谁了,忙得连手机都落在了家里?她安慰着小不点:“好了,小妈给你留瓦夫饼,好不好?晚上过来的时候我给你。”
“小妈最好了,亲亲。”小包子吧唧吧唧的亲在电话上。
夏暖兮放下电话,王柏臣从电梯里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米白色的t恤和卡其色的休闲裤,看上去显得有一些和他真实年龄不符的阳光味道。夏暖兮刚才看过他的证件了,三十岁。他走近,夏暖兮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身,和他一点都不搭配。不由有点别扭。
王柏臣好像没有在意,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夏暖兮缩了一下,李伟军往常要这样拉她,她很容易就避过了,面对陌生的王柏臣,她却没有躲过。他的手掌很有力,也很硬,是那种长期锻炼的充满张力的力道,甚至咯得她有点疼。
她在感受他,他同样在感受她。她的手指很细很长,暖暖的滑滑的摸上去像摸上了一匹上好的丝缎。那么小的拳头,他一裹,就将她全部裹住了。
“就在酒店里吃吧,酒店为房客提供了免费自助早餐。”夏暖兮不想让他破费。
“太阳这么好,你该多出去晒晒。”
走出去,夏天清晨的太阳还并不太热,晒在身上有一点说不出的舒服味道。让夏暖兮心里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情绪。
他比她高,也比她步伐大,很快就比她多走出了一个身位,淡淡的光晕圈在他身上,夏暖兮心里那微妙的情绪变成了一种浅淡而薄弱的幸福感。
意识到他走得太快了,他止住了脚步,调整了一下,顺应上她的步伐。
早餐是在一家农家小院里吃的,在临川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这样用篱笆围起来的四合院早就不多见了。夏暖兮想不到他一个军人,生活方面还挺讲究的。看来她真要对军人那种五大三粗的形象改观一下了。
夏暖兮吃了一个素粽子,喝了一杯豆浆。肚子里有了东西,人踏实起来,就有点想睡觉的感觉。只是不太好意思,就强撑着看王柏臣吃东西,见他大口吃着有肉的粽子,她别过头去看被篱笆圈住的狗尾巴草。
城市里这样的植物并不多见,是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些了,夏暖兮忽然一下晃了神。
“伯父伯母的车几点到?”王柏臣的声音很有质感,哪怕她在走神,也听到耳朵里了。
第6章 一切有我在()
微微一愣,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的父母,夏暖兮在心里算了算:“我爸妈坐的是顺风车,比坐大巴要快,而且早上走得比较早,应该下午一点过就到了。”
“那不如我们等他们一起吃午餐吧?恰好我外公外婆中午也有空。”
他一直并未提起家人,他这样说,夏暖兮才惊觉他也是有亲人的。只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太短,事情又太仓促,她真的忽略了。
会不会这一次的感情,也是轻易开始,又草率结束?
不,这一次不是感情,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结合罢了。她是真的厌倦了感情,才将自己放逐到婚姻里。
“哦,好。”
大约是睡得不太好,她一直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眼下的乌青被过于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加重了,王柏臣问道:“要不要回酒店休息一会儿?”
“关于晚上的宴席,我在酒店里订的六桌,你那边……需要酌情增减吗?”提到酒店,夏暖兮想起这个问题。
“你们家来多少人?”
夏暖兮在脑子里数人:“五个家人,两个朋友。”
“好,不用增减。”王柏臣应道。又问了一些晚宴其他方面的问题,发现都是她一手安排的,不需要有改动。
唯一要改动的,恐怕就只是餐桌布景台上,要把李伟军的名字,改成王柏臣的。
“对,这个要改,我们马上回去改。”夏暖兮说做就做,站起身来。
有了事情做,时间就过得很快,再一次将一切都检查了一遍。喜糖、喜酒、喜烟、印着囍字的大红毛巾,都在夏暖兮的车里,因为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布置和安排的,除了那个名字,居然再也找不出李伟军存在过的痕迹。
时间快到了,夏家父母进了城就给夏暖兮打了电话。他们坐的顺风车会将他们直接送到酒店门口,让夏暖兮到酒店门口接就是了。
夏暖兮偏头看了一眼王柏臣,心里一直都在打鼓。虽然这次没有面见,但是杨慧芳是夏暖兮和李伟军曾经读书的中学的老师,肯定对李伟军有个大致的印象,何况前段时间她还发了照片回去。名字也不对,她觉得头有点隐隐作痛,现在的情况似乎比李伟军突然悔婚的情况还要糟糕一点。
就在她因为为难而下意识地将指甲放到口边咬着的时候,耳边传来王柏臣清晰的声音:“别担心,有我呢。”
夏暖兮突然从包里掏出两个信封递给王柏臣,“这个你先拿着。麻烦你晚宴过后分别给我爸妈,好吗?”
这是这边结婚的习俗,女儿出嫁的时候,婆家给一笔彩礼给娘家,娘家在彩礼的基础上添一些又还回去。等到晚宴过后,婆家再给娘家人退一些。来来去去都是那些钱,不过是取个好彩头,大家脸上好看。
当时李伟军嫌弃麻烦,说这一步要省了。夏暖兮想来想去,还是从父母给的买衣服的钱里拿了一万出来,分成了两个五千,打算还给父母。家里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夏暖兮主要是想给他们一个安心。
王柏臣接过来,厚厚的两叠钱,应道:“放心,我一定交到咱爸妈手上。”
他这句话说得自然顺口,夏暖兮一错愕,脸上不争气地滚烫起来。刚要扭头,手被抓住,王柏臣开心地说:“暖兮,我外公外婆到了!”
夏暖兮赶紧扶正眼镜儿,跟着他一起上前迎向门口,一对精神矍铄、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现在门口,因为服务员帮他们开了门,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礼貌点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