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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拐弯抹角地骂她傻,她哼哼了两声:“你聪明,你聪明也没见你捞个太子当当。”
薛见一笑,进营帐和众人商议起来,有的人跟阿枣建议一样,有的人却建议先静观其变,薛见一概认真听了,却没有下决断,没想到三日之后——二殿下居然亲自来了,不光如日,他还带了齐悠,齐悠知道淑妃被软禁之后,吓得不顾病体来投奔二殿下,皇上知道老二不喜这个正妃,再说齐悠又没有子嗣,所以就没怎么管她,由得她一路跑了过来。
二殿下一来就直奔主题,命人奉上厚礼:“老四,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如今父皇心中已经没了纲常伦理,你我二人得联起手来才能自保,若你愿意跟我合作,我会事事以你为先,我甘居于后为你压阵,你觉着如何?”
薛见以为以他的性子至多派个心腹过来商量,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过来了,心里有些讶异,但面上没表露出来。二殿下开始也不敢贸然前来,还是被李兰籍半逼半劝着才过来了。
阿枣虽然也给薛见提出了合作的建议,但见二殿下这样算计,她头一个坐不住,不悦道:“殿下既然是来合作的,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什么叫甘居于后?你这不是明摆着算计我们殿下,让他在前当炮灰吗?!”
二殿下被她道出心思,面上有点挂不住,还是强行给自己挽尊:“凡事都是有能者居之,四弟的能力大于我,多出力便能多得好处,难道你不怕我打赢了,好处全被我一人得了去?你说是不是啊,四弟?”
薛见面色漠然:“上回我的王妃回京之时,遇到了李兰籍,二哥不打算给个解释吗?”
二殿下倒也能屈能伸,闻言立刻转向阿枣拱手:“弟妹,上回是我被那姓李的蹿腾了,一时糊涂才险些伤了弟妹,还请弟妹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现在算是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了,我恳请弟妹不要见怪。”
他自然也给阿枣准备了不少礼物,让人奉上绫罗绸缎,环佩宝石无数,神色极其诚恳:“原来的事也是我糊涂,在这里一并向弟妹道歉了。”
他说完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齐悠,齐悠在一旁一直神色复杂地看着阿枣的一条油光水滑的狐皮大氅,这样的好皮子,她母亲也只有两块做了个小围脖,没想到她虽然有一件长到脚踝的大氅,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披在了身上,她穿的还是去年嫁妆里的旧斗篷。
齐悠这才想起来意,心不甘情不愿地弯下膝盖:“原来的事是我糊涂,还请广贤郡王妃不要见怪。”
她又被二殿下面无表情地瞪了眼,才堆出更满脸的诚恳:“我是真的知道错了,郡王妃冰清玉洁的名声,先写被我给毁了,我现在心里还过意不去呢。”
阿枣看了眼这心不甘情不愿地二人组,撇了撇嘴,突然觉着胃里一阵不舒服,忙喝了几口果子茶才觉着好点了,虽然难受也只是一瞬,薛见立刻觉察到了,一手揽住宝贝媳妇,淡然道:“我既是父皇的臣子,也是他的儿子,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王子不敢不亡,就是父皇疑我,我也没法子,我做人只求问心无愧。”
二殿下:“。。。”
这话别说是二殿下了,就是阿枣听了都险些麻出个好歹来。
二殿下忍着怒气看了阿枣一眼:“你不是对弟妹用情至深吗?难道父皇把你圈禁之后,还能绕过郡王妃?就是你自己忠君爱国,也不该拉别人陪葬!”
齐悠这回脑子灵光了,帮腔道:“是啊,男儿建功立业不就是为了妻子儿女吗?殿下这样死忠一人又是何苦?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弟妹想想。”
阿枣看了眼怒气收敛的齐悠,接过薛见的话头继续彪戏:“夫唱妇随,殿下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也出身名门,自然对皇上一片赤诚。”
二殿下气怒不已:“我诚恳相求,你们二人居然如此戏弄我?!”
薛见道:“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如何称得上戏弄?”
二殿下见他只顾搪塞,知道今日的目的必不能达成,愤然起了身:“告辞!”
说到底,薛见还是没瞧上他,不然也不会轻言拒绝了。
薛见着人送他出去,还记挂着阿枣方才不舒服的事,忙请了大夫给她瞧病。
大夫是西南的名医,论医术不必宫中的太医差,却愣是没看出什么来,只能道:“如今已经入冬,西南气候湿冷,娘娘可能是受不了西南的气候和食物,所以伤了脾胃,草民列一个温补的食单。”
薛见见她无事才放心。
。。。。。
齐悠劝了二殿下几句,被他一把甩开,二殿下带了护卫过来,为了不引起误会,他的护卫留在了薛见大营外几里开外的地方,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去,手里的马鞭一扬:“你出的好主意!”
乔装成护卫的李兰籍缓缓起身:“薛见没同意?”
二殿下冷笑了声:“他要是同意了,我能是这幅表情?!老四说的光明正大,其实就是记恨我们上回劫掠沈氏的事,瞧瞧你出的馊主意!要不是你异想天开要去劫掠她,老四现在没准都答应了!”
他冷笑道:“沈家女到底有什么好的?!把你们两个迷的神魂颠倒,我说她是身怀名器还是怎么的?!”
名器是指女子那处生的异于常人,能让男人欲罢不能,这可不是什么好词。李兰籍秀美的眼眸一戾,面色沉凝,问了个无关的问题:“他们情分极好?”
二殿下在薛见那边受了气,转眼把火儿撒到李兰籍身上:“是啊,好的不得了!你对他们二人,那就是避之不及的污秽,亏你还算计着让我把她掳过来!难道把人掳走她就能看上你?!”
这已经不是两人合作之后的第一痴争吵,李兰籍面色阴冷,还是道:“既然薛见不帮忙,咱们还是得靠自己,现在就行动,别耽搁了。”
二殿下道:“尽会说这些废话!”
他虽然有李兰籍的帮忙,但心里终究还是没底,想到薛见的搪塞和轻视,心中越发恼怒,左右两人也合作不成了,他就写了封讽刺薛见惧内的信,在大军开拔之前进了把书信送给了薛见。
二殿下从西南到京城的一路上出乎意料的顺利,直到快到京城的时候,才异常艰险起来,竟然有处于下风的架势,不觉心里暗恨,父皇果然是留了一手的。
。。。。。。
薛见虽然拒绝了二殿下,但对前面的动静却异常关注,线报流水似的送过来,常宁日日报道:“皇上有所准备,二殿下怕是要顶不住了。”
薛见笑了笑:“这么快就显了颓势?”
常宁摇了摇头,又点头:“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顶不住也是迟早的事。”
薛见沉吟片刻:“吩咐军中将士做好准备,咱们也马上要启程了。”
常宁应下,又面色愤然地取出一封信:“这是二殿下送来的书信,他被拒之后恼羞成怒,信上的言辞极为难听。”
薛见挑了挑眉:“哦?”
常宁脸色难看:“他说您,说您害怕王妃,对外瞧着威风,但内里怕老婆怕的要死,还说您怕王妃怕到连个丫鬟也不敢摸。。。”
薛见吹了吹茶叶沫子:“这就对了。”
常宁傻眼了。
第136章()
二殿下率军赶往京城逼宫,却不料皇上也有所准备,备下了大量后手,两边激战近两月,二皇子已经明显露了败势,他真是小看了这位垂垂老矣的帝王。
但皇上作为胜者,也没有丝毫松懈,他派兵和老二交战,已经折损大半兵力,而老四还一直未曾出手,他又有沈家的支持,断不能见人小看。
而薛见看时机成熟,已经拔营,准备往京城进发。
二殿下在江北的一处据点里,已经彻底失了理智,齐悠跟二殿下本来就没什么情分,正盘算自己的后路,没想到被二殿下硬是抓到了营帐中,他嘶着嗓子问道:“我不是让你像岳父去信了吗?岳父是否有回信?”
齐悠半点不想再理二殿下死活,但见他双目赤红,神情癫狂,心里害怕,垂头低声道:“已经去信了,爹还没有回我。。。爹到底只是个文官,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他手下又没有兵权,殿下问了他也无益啊。”
二殿下不耐道:“他在官场纵横多年,人脉遍布大江南北,怎么可能一点法子都没有?你再写信快马送去!”
齐悠见他如此逼迫自己娘家,忍不住道:“殿下,就算我爹积攒了不少人脉,可这种要命的事,谁敢帮忙呢?他们也。。。”
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二殿下拎了起来,二殿下双目充血,一字一字地道:“快去送信,要是我兵败身死,也不会让你独活。”
齐悠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怨恨,想了个祸水东引的法子:“殿下。。。您不是和后周李殿下合作吗?为何不让他直接调兵来支援?”
李兰籍虽然支援了二殿下不少兵马钱粮,但是后周的部队也不能贸然进入庄朝,所以二殿下把一处守关的人换成了自己心腹,然后才让后周的兵马巧换名目,让他们扮成庄朝将士,这才得以入关。
二殿下宛如一头困兽,闻言一下子把齐悠放开,大声让人叫李兰籍过来,齐悠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一看见李兰籍,就大步上前扯住他的领子,厉声质问:“你当初都是怎么跟我说的?!我为何还不见后周的援兵?老二现在也已经带着人马赶过来,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届时我前后受敌,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兰籍轻轻松松弹开他的手:“我说过,后周能动用的兵马不多,就算有,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进庄朝的。”
他当初在庄朝当人质的时候,跟二殿下接触不多,只知道他面上瞧着不错,而且名声颇为响亮,没想到内里竟是个如此不堪的废物,刚愎自用,偏又没有相应的能耐和手段,遇到危机时又极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