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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恒宗有些等不下去,他知道,耶路可汗也等不下去了。
从北胡进入大沂,并非只有宁谷关一条路,还有一条不被人熟知的山路,从这条山路下来,便是宁谷关驻军的一个训练场,一般的农人百姓不能知道这条路,可是军中不少人却知道。聂恒宗之所以派人看着那里,便是怕大沂内部出了『奸』细。
果真叫他猜到了。
“本王派进北胡的人,可顺利?”聂恒宗不想跟耶路可汗这样耗着,他想尽快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可是硬碰硬只能伤亡惨重,遭殃的还是百姓,所以他仗着自己知道北胡的一些秘事,派人进北胡,打算从内部瓦解耶路可汗的联盟。
薛凡垂下头,“那边还未传来消息。”
聂恒宗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他将对那条山道的布置详细安排给薛凡,可他说完之后,薛凡还是没动。
半晌,薛凡终于开口,“王爷,咱们最后的粮食也要没了。”
这一句话提醒了聂恒宗,他想起唐明月让吴舅舅帮忙筹了粮食,可是具体的数目他还不知,便叫了常顺入内,问起此事。
常顺想起四面八方运过来的粮食,那数目他都有些不敢说,怕是唐明月不清楚,说错了数目,可是他还是诚实的将米粮的数目报给了聂恒宗。这里面不止有稻米,也有粗粮,还有地瓜跟土豆,并一些经过特殊处理的蔬菜。
“这些都是王妃找人筹来的?”聂恒宗虽说一直十分关心唐明月,可他实在不知道她的小妻子如今成了整个大沂朝屯粮最多的人,还以为这都是吴万明筹集来的,不由有些佩服起这个舅丈来。
一旁跟着听的薛凡更是将眼睛瞪得老大,有了这些粮食,他们便是再与北胡耗上些日子也不怕了,可是,这事儿能是真的吗?
两个人瞪着眼睛瞪常顺说话,大冷的天儿,常顺觉得自己都要冒汗了,他伸手在头上虚无的擦了擦,“若是奴才没听错,这粮食都是王妃自己的。”
若不是从军多年,一向心志坚定,薛凡觉得他此刻一定已经吓得倒在了地上。一个王妃竟然有这么多粮食,说出来真是要人命的。
聂恒宗也是十分茫然,之后他又立刻吩咐两人,“此话再不可『乱』说。”
此时他也有些回过味儿来了,若不是原先就有这些粮食屯在手里,一时间哪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运过来,便是日夜不休,都不能。
唐明月此时睡得正香,浑然不知她已经吓到了自己的夫君并他的副将。她还做了梦,梦到聂恒宗带她看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山山水水。
聂恒宗知道粮食的情况之后,赶紧派了得力的人去与吴舅舅联系。常顺此时又想起,唐明月说过这城中不少『妇』人正用吴舅舅筹集来的棉花缝制棉衣,便将此事一同禀报给了聂恒宗。
早已练出了抵抗力的聂恒宗只是点点头,薛凡却在一旁激动的落下泪来,原先他还觉得王爷为了哄王妃编出那样的谎话来十分的不对,可是不过短短这么长时间,他便想一辈子都为这么能耐的王妃效命了。
出外征战,被人陷害得缺衣少粮,最后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竟然是个弱女子。
薛凡思及此处又觉得不对,这样的女子,并不是弱女子。她有绝对的资格,陪着她的夫君,站在最高处,携手并进。
此时宁谷关外的耶路可汗,同样十分兴奋。
按照他与聂恒宪的约定,他集合这些人来攻打大沂,就是做做样子,配合对方在大沂的行动,待事成之后拿下陈、允两州也就是了。
若问他为何没有更多的想法,实在是他也十分清楚自己如今的能力,还不到吞并大沂的时候,若是他起了心思攻下大沂,日后也是要因为他不稳定的后方被攻回去。
可如今他与聂恒宗胶着这么久,渐渐也知道了对方的困境,何况他又从聂恒宪那里得到了进入大沂的另一条路线,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不满足仅仅得到陈、允两州,他想要借此机会攻进大沂,开疆拓土。
人心,总是一步步膨胀起来的。
尤其是派人勘察那条路之后,耶路可汗更是兴奋起来,他决定便由这条路攻进来,届时占据的州县多了,还怕没有粮食衣物吗?
双方各自有自己的盘算,宁谷关那里,倒是暂时停战了。
第二日,粮食陆陆续续送了过来。吴舅舅特地将从各处收集到的腊肉提早送到军中,给许久都未吃饱穿暖的将士们改善伙食。
任谁也想不到,军需物资竟由一列商队送抵宁谷关。
傍晚,许久未见荤腥的军中做了地瓜粥、腊肉米饭,腊肉的香气混着米饭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都飘到了北胡军中去。那些骑在马上啃干粮的北胡兵们,咽着口水,一丝胃口也没有了。
唐明月又给聂恒宗提建议,将土豆切丝混着干辣椒爆炒,再炖些酸辣汤,开胃又暖身。
将士们吃得肚儿滚圆,那些冻病的士兵,一碗酸辣汤下肚,都觉得身上立时舒爽起来。
陈、允两州城内的百姓,在知道将士们的难处之后,自发将各自家中的皮『毛』拿出来做了许多坎肩跟皮手套,连同那些棉袄一起送到军中。
大沂军本就在聂恒宗这个王爷的带领下异常团结,吃饱穿暖之后,更是恨不能马上便把关外的胡人赶走。
宁谷关距离京城太远,互通消息很慢,便是军情紧急,八百里加急往回送消息,那也是需要时候的,何况如今是吃饱饭这种事,更是不需要往回传消息。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兵士,永平帝无粮可送,如何能不着急?他看着户部尚书不要脸的推诿责任,气得当场罢了他的官,只是他身子一直不好,这一气旧疾复发,卧病在床了。
永平帝一天十二个时辰,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他免了所有人的侍疾,倒把姚皇后留在身边,趁着清醒的时候,叫她守住内宫。
病倒第二日,永平帝召集肱骨大臣于勤政殿,此后放权于皇后。
姚皇后得了旨意之后,先将各处宫院封住,尤其是寿康宫,不许进出。
宫外有传言皇后不贤,野心膨胀,困皇帝于内宫把持朝政。腊月十五,平王聂恒宪纠集人马,打着清君侧、为父侍疾的口号,要闯入皇宫。
姚皇后手上拿着永平帝的圣旨与印玺,命金吾卫全力护佑宫廷安全。
聂恒宪端坐马上,看着一墙之隔的皇宫,恨自己下手太慢,明明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却不想永平帝提前病倒,又快速的封了皇宫,让他『逼』宫的打算落空,如今却是落了下乘。
宫内,姚皇后坐在永平帝床前,看着为永平帝把脉的沈长远,满面忧『色』,“陛下如何了?”
“娘娘可给王爷传了消息?”沈长远不答反问,姚皇后摇头,“宗儿在打仗啊!”
沈长远放下手,“陛下已是强弩之末,微臣这里有神『药』,可令陛下身子好转。”
姚皇后疑『惑』的看向他,却见沈长远压低了声音,“只能挺一个月,多一天都不能,娘娘早做打算。”
V章()
其实沈长远已经用他与聂恒宗联络的方式将永平帝重病的消息传出去了; 可事情究竟该如何抉择; 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若是陛下不服用神『药』; 还有多久的时候。”做了一辈子夫妻; 临到最后的时候; 姚皇后却心软了。她承认; 他们两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情意; 甚至各自都有各自的利益,可如今看着人躺在床上神志不清,她心中竟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临到最后的时候; 他终于还是相信自己,将这江山社稷交由她临时守护。
永平帝虽未说什么,可是姚皇后知道; 他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才不敢将这重任交由任何一个儿子。
如今他每日清醒的时候极少,姚皇后更是不敢放任何一个王爷宫妃来侍疾。此时宫内宫外已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宫内的人出不去; 宫外的人进不来。如此状况; 怎能不让人心生怀疑。
沈长远在心里喟叹一声; “这般昏昏沉沉草民也说不清; 或许半年; 或许一年,也或许半月。”
吊命的神『药』,自然是能榨干人身体内所有的潜能; 可若不用『药』; 永平帝此时的状况,沈长远还真是说不出。
神『药』是沈长远的师父留下来的,说实话他手上也没有几颗,可大沂朝如今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他在永平帝熟睡时的梦呓中隐隐听到,这个一辈子都高高在上的帝王,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要害死他『逼』宫谋反。
那个预备给他下『药』的小太监,如今怕是都已经过了奈何桥去投胎了,可是可怜的平王殿下,还不知道人已经死了。
“陛下,你快醒来告诉臣妾,该如何抉择?”姚皇后的声音带了一丝哀戚,却不见慌『乱』。
既已如此,她还慌『乱』什么呢,只是不知这一月之期,够不够她的儿子从宁谷关赶回来。
永平帝自然是没有醒来的。
“神医,陛下服『药』后可以立时醒来吗?”姚皇后抬头问。
沈长远摇摇头,“需过十二个时辰。”
一天一夜的时间,足以让京城天翻地覆,姚皇后再不能犹豫,“神医伺候陛下服『药』吧!”
聂恒宪觉得自己的耐『性』就要告罄了。他与耶路可汗合作,从来不是想借助他的军队。他只是想大沂的精锐远离京城,他好寻机发动宫变,直接坐上那皇位。
届时便是聂恒宗回来,天下已经变了天,他将帝王掌握的军队整合,并不怕他手中的大军。何况聂恒宗的母亲妻子都在京中,他有多少胆子敢与他对抗?
暗害永平帝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可是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吴格他还没有收拢,永平帝便倒下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爷的亲卫也只能让他去与姚皇后手中的金吾卫僵持,他坐在马上整个人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