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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成来见她一哭,顿时就有点手忙脚乱:“不是的,胧儿。皇上爱你胜过这尘世千千万万,答应让你嫁到南斐并不是他本意,他的心里其实很抗拒,可是他有他的苦衷,他爱你,甚至为了逃避心中的悔恨和痛楚,执意跑去了西北战场……”
玉飞胧泪眼婆娑,只知道流眼泪。
“他……病了,”伍成来黯淡了脸庞,神情都落寞了八分,“病得很严重……”
“病?”玉飞胧艰难地读出这个字,只觉得胸口突然一阵压抑。
他病了?不会的,他一直都那么健康,一定只是小毛病而已,不会很严重,不会的!
“他的日子不多了,所以……他不希望用自己屈指可数的生命来困住你的后半生,他想趁着这段日子,看着你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然后……然后他就可以安心离开了……”伍成来越说越哽咽,他心中的难受不会比任何人少。
因为天希的病,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计划,不得不正视现状——天景洌死了,他的大仇其实早已得报,他不该如此执着的。天希是他的儿子,当他发现自己真的要失去儿子的时候,他才猛然惊醒,这么多年这个孩子已然成了他心中最为宝贵的东西,他一生都守护在这个儿子身边,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离开,狠心逼他做他不愿的事情?
如今,他宁可自己折寿,将今后所有的生命全都给天希,也不愿天希数着剩下的日子孤独过活。二十岁,多少男儿正当时,可是自己的儿子却要悄然消逝,是他第五未亲手摧毁了儿子的幸福,该下地狱的,是他自己!
“什么叫日子不多了?你说清楚,你说清楚啊!”玉飞胧陷入疯癫的状态,她彻底懵了,扯着伍成来的衣领,只知道不断地拉扯。
伍成来死尸一样地被她拉扯着,只闻他淡淡开口,表情沮丧到了极点:“活不过二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三折
有一个日子,玉飞胧清楚地记得。十月十八,那是天希的生日。
而如今已是数九寒冬里的十二月,如果说天希活不过二十岁,那么对于已过十九的他来说,所剩的日子就只有短短数月?
玉飞胧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踏上了回天崇的路,她已经无法分心去想她的出走会带来什么后果,她也不想考虑她会多么对不起风闲羽,她只知道,她想见到天希,一定要见到天希,那是她当前的唯一目的。
那一天,当她意识到自己真的会失去天希的时候,她才终于清醒地发现,如果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他,她活着不再有任何乐趣,她的生命会变得毫无意义。世界再生动美丽,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才拥有绚丽色彩,否则都只是乏味的黑白画面。
在秋蝉子和花解语的支持下,玉飞胧跟着伍成来偷偷溜出了别馆,日夜兼程直奔天崇。
从南斐皇城至天崇京城,快马加鞭也至少要十几二十天,这宝贵的时间每浪费一秒都是一种煎熬,玉飞胧恨不得眨眼就能看见天希出现在她眼前。
掐指算来,玉飞胧几乎已有七个月没有见到天希了。她的天!为什么她那么笨,就这样让有限的时间从指缝流走?为什么逃避却步,没有回去他身边?她一直都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可是她却没有做到。
十五天后,距离天崇京城只有一日路程之时,玉飞胧却突然决定直捣西北军营,尽管伍成来担心去战场会有危险,可玉飞胧等不及了,她不确定自己到了京城后天希会不会回朝,他都下定了决心要将她嫁给风闲羽,也许这次他还是会狠下心不再见她。所以她不能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她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来不及说一个不字。
策马奔驰在两山间的夹道上,只闻耳旁的穿谷风呼啸而过,玉飞胧和伍成来一前一后,急速朝着目的地前进着。
这个被称为“无影谷”的小夹道基本是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很少有人从此经过,除非是急于绕近道赶路的过客,否则必定是选择另一条沿路繁华的主道。另外,这条夹道的两边黄土峭壁不高但异常陡峭,几乎不可能被利用来隐匿身形,于是也历来不为兵家所重视。
“副统,刚收到玉副将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天漓取消了今日的行程。”陡峭的山壁上,一个浑身裹得非常严实的男子向旁边的另一个男子低声禀告道。
尽管峭壁陡得基本不可能让人站立其上,但那几个人却不知是用了什么法术,竟然能稳稳地斜倚在山壁上,甚至那紧紧裹在身上的黄土色衣袍将他们和山壁几乎融为了一体。
“哼,玉飞曜这是玩我呢?”被称为“副统”的男子鬼魅般哼了一声,随后举手下令道,“撤!”
男子内心很气愤,想他带着几个手下偷潜进朝廷军掌控的地盘,冒着随时都会被发现的危险,就这样无功而返实在是令人失望。玉飞曜先前上报说他收到消息,朝廷军主帅天漓今日会从此山谷经过,于是他们决定暗中伏击天漓,没想到在此伪装、等待了这么久,却根本没有等来天漓甚至是任何一个过路人,最后只能草草收队,此时心里哪能不气?
“副统,你听,前方有马蹄声。”一个男子趴在山壁上,用心倾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
那“副统”当即趴下细听,只见他嘴角微斜……果然有马蹄声!便随即让旁边的人各自掩蔽好,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
马蹄声近了,玉飞胧和伍成来以最快的速度驾马而来,根本无暇顾及夹道两边的峭壁上会隐匿着什么危险。而那个“副统”却显然不会错过这个也许可以建功的机会,那双鹰一样敏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来人,在玉飞胧还在百米开外时,他就已经认出了她,尽管她此刻还是男装打扮。
“析木,射前面那人的座下马,留活口,至于后面那人,格杀勿论。”那“副统”冷淡地看着夹道间奔驰而来的两人,用平静的声音对身边的手下吩咐道。
析木是这个队伍里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只要是他射出去的箭,就从来没有失手。本来带他来此地,即是用来对付天漓,不过如今若是能带走额外冒出来的玉飞胧,也可算是大功一件。
两支羽箭同时飞出,一支直刺马上人的心脏,另一支横插座下马的右前蹄。马上的伍成来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可惜此时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肩胛处还是被破空而来的那支箭贯穿,几乎同时,玉飞胧身下的马匹跌了一个跟头,让她瞬间从马上飞了出去,跌到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玉飞胧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揉着额头转过身去看伍成来的时候,却发现他正被几个穿着土黄色衣袍的男子围攻。伍成来的肩上中了一箭,以一敌数,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玉飞胧本能地想冲进战斗圈帮伍成来,可是她刚一起身,前面就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她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要开打,哪知抬头一看后才发现,原来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旧时相识,虽然她更熟的是他的主子——
“鹞鹰?”
那“副统”阴森森地笑了一下:“公主倒是还记得我这等小人物。”
玉飞胧焦急地望向被那些人围攻得快要没有战斗力的伍成来,急忙对鹞鹰道:“这些都是你的人?放了他!”
“他活着和死了都与我无关,不过在我看来,还是死了的好。”
“哼,有其主必有其仆!”玉飞胧冷冷地瞪了一眼鹞鹰,她知道想要让他放人,基本不可能。但是,她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伍成来死在这些人手中。
是她硬要来这个地方,是她的固执让他们中了埋伏,她以为在朝廷军的势力范围内她根本无需担心什么,可谁想其实处处都是战场,没有哪一寸土地是绝对安全的。
玉飞胧身形一动,饶过鹞鹰,转而奔着伍成来所在方向而去。鹞鹰没有动,冷眼看她冲过去,随后才挥手下令道:“给我绑住她!”
虽然没有完成射杀天漓的任务,但却偶然劫持了玉飞胧,对今日深入敌穴的鹞鹰来说,亦可谓是不虚此行。
入夜的沧莲城,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雪花,玉飞胧被五花大绑地扔进一间不大但装饰还算别致的房间里,然后就没有人再理她了。
想逃出去,却因为浑身被束缚着,几乎连站起来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想大喊大叫,却发现既然鹞鹰敢这样处置她就说明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搭救。想起自己被鹞鹰的手下带走的那一刹那,她分明看到只余一丝气息的伍成来不甘的眼神,他最后的所有努力顷刻间化为乌有。他为天希做过太多事,而这一次,竟是以生命为代价……可他本可以不死,全都是因为她!
“对不起……对不起……”玉飞胧含着泪,一遍遍地回想当时的那个情节。为什么她这么没用,救不了他?
她曾经非常讨厌他,讨厌他喜欢她娘;可是后来她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因为他对天希是那么忠心耿耿;再后来他细数自己的过错,求她回到天希身边……知道了真相的她其实很能理解他的心态,年轻时不顾一切只想着要出一口气,到老才明白原来自己将一辈子都浪费在了报仇雪恨中,甚至为此亲手葬送了儿子的幸福,所以他悔恨自责,如今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得到救赎。
玉飞胧侧躺在地上的毛毯里,眼神黯淡无光,尽管对伍成来的离开难以接受,甚至久久无法释怀,尽管严肃地告诫自己不能在敌人的地盘里失去警惕,但急急赶了二十几天路却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的玉飞胧还是抵不住困意,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玉飞胧不知是被什么惊醒,突兀地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被盖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莫名觉得诡异,腾地一下坐起身,抬头一看,果然有一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睡觉倒是老实。”唐淅亦坐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茶。
玉飞胧怒目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