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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其才呵呵一笑,说道:“既然你们是盐帮的余孽,对刘长山的心狠手辣自会相当熟悉,你们觉得若本官说出来,刘长山会放过我吗?”
“娘的,还嘴硬,老子让你知道啥叫大刑伺候!”刘三威胁道。
魏其才心里咯噔一下,他混迹官场多年,虽说懒散,渎职得很,但作为知县,审过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衙门里的刑具,他可是熟悉得很。受刑的滋味没体会过,但那些被衙役大刑伺候的“犯人”,哪个不是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
然而,魏其才知道官场如商场,也得讲究个讨教还价,若是被简简单单的威胁几句就投降了,那也太有**份。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是不会缴械的,况且他也想看看这盐帮所谓的大刑伺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韩旭见魏其才脸色连变,但始终不开口,明白这老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于是笑呵呵的起身,来到木桶边,拍着木桶的边沿,俯身道:“满清十大酷刑什么的,咱也就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至于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那都是鬼子的小儿科,况且哥们我也弄不来辣椒……咱是文明人,文明人得有点文明人的雅趣。”
说到这,韩旭见魏其才的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不由笑道:“听说魏大人喜欢这鸳鸯戏水的调调,兄弟我就投你所好。鸳鸯这东西一时半会,我也搞不来,就抓了只鸭子。”说罢,指着木桶里“嘎嘎嘎”畅游的鸭子,又道:“不过你放心,这绝对是只母鸭子,魏大人就好好享受吧。”
刘三嘿嘿一笑,掏出火折子,来到木桶下。这木桶的下面是用铁板隔着的,而铁板的下面却堆满了干柴,火折子瞬间点燃了干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魏其才大骇,连忙欲起身,却被刘三按住双肩,死死的困在木桶里。
“温水煮青蛙,不知魏大人听说过没有?青蛙在冷水里不会感到危险,当冷水慢慢的烧开,而青蛙感觉到热的时候,却再也没有力气跳出来了!”韩旭解释道:“不知魏大人这鸳鸯戏水,是鸭子先熟呢,还是魏大人先熟呢?”
“嘿嘿,依俺看,估计是魏大人先熟!”刘三一边按着魏其才,一边憨憨的笑着。
“为何?”韩旭疑惑道。
“鸭子有毛啊,应该没那么快熟吧,而魏大人倒是细皮嫩肉的,估摸撑不过鸭子?”
“你的意思是,魏大人连鸭子都不如?”
……
这两人一唱一和,将周围的其他人逗得忍俊不禁。
而木桶中的魏其才,可就没那好心情了,他已感到水温在上升,明显和开始不同了,双手的皮肤已显红色。虽说他不相信这一大桶水能真的烧开,但即使不开,估计自己也会被活活烫死。扭头望着韩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韩旭见魏其才有了迟疑之色,决定再加把料,摇头劝道:“魏大人,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人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那就是人在天上,钱在钱庄,婆娘在别人的床上。”
“噗嗤……”
赵芸和程淮秀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韩旭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这刚刚弄出来的气氛,就被这两人给搞没了。转身,又继续劝道:“魏大人你好好想想,若是你这一百来斤今个就交代了这里,那明日你那三妻四妾又会是在何人的床上呢?况且,你说出来,这事就我们几个知道,只要我们不说,刘长山又咋会知道是你说的呢?”
魏其才心思一转,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三妻四妾,但可不能不在乎自己以及自己那刚会走路的儿子。这帮绑匪说的话也在理,只要他们不说,又有谁知道这事是他魏其才透漏出去的呢!
“你们真的不会传出去?”魏其才弱弱的问道。
“当然。”韩旭笑呵呵的说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兄弟们只为求财。事成之后,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你魏大人走你的阳关道,兄弟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魏其才心中明白,和这些不要命的绑匪谈信用,他没那么傻。但此时,似乎也没得选择,保命要紧。于是,急忙开口道:“我说,我说……”
……
层层乌云遮挡了夜空,看不到一丝星星点点。
江面上,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一艘小船在黑夜中抹黑前行。船上坐着四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
“三哥,你说这刘长山也他娘的真够贼的,竟然将那批私盐藏在江中的小岛上,怪不到我带着兄弟们翻遍了江都城方圆十里之地,都未成找到。”王凳子双手紧紧的抓在小船的船绑,对他这样的北方汉子来说,坐船,尤其是坐这晃晃荡荡的小船,简直是一种折磨。骑马打仗没二话说,但一见到水,比站在悬崖边还心惊肉跳。
说罢,半天没见刘三反应,王凳子不由暗自奇怪,转过头去,却见刘三面色惨白,牙关紧咬,慑慑发抖,心中不由大乐。原来平日里英雄好汉,气概十足的三哥,见了水,竟然比自己还惨。
“放心吧,翻不了船。”程淮秀咯咯笑道。
这掌船之人,正式江淮水鸭子程淮秀和程行水。这两人从小在水里长大,对这长江水域,比官道还熟悉。
程行水两眼紧紧的盯着前方的夜色中,单手持桨,有节奏的划动着,小声道:“秀儿,现在是雨季,江水上涨,小心为上。若是风起,立刻靠岸。”
“知道了,行水哥。”程淮秀点头应道。
韩旭原本想从禁军中寻几个熟悉水性之人乘着夜色打探下江心岛的状况,却没想到一个都没有。幸好有程行水和程淮秀自告奋勇,这才让其二人掌船,带着刘三和王凳子两人。
此时,程行水瞧着前面战战兢兢,抓着船沿一刻不松手的两人,不由摇头苦笑。若是这连个家伙是自己的水军,他立马一脚一个踢下水,面得丢人现眼。况且不喝上几口水,是学不会游水的呢!
放下船桨,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坛小酒,笑道:“拿去暖暖身子,虽说天气渐热,但这夜晚的江雨打在人身上,还是凉飕飕的!”说罢,将酒递给了刘三。
刘三道个谢,舔了舔舌头,最终却没有喝,将酒转给了王凳子。王登子可不客气,拔了塞子就咕咚咕咚的一阵猛灌。大晕了一次船的刘三,靠着强壮的身体,此时已不在上吐下泻。然而他可不敢多次东西,更何况是酒呢。
逆水而行,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了前面朦朦胧胧中一块陆地,江水经此一分而二,流过此陆地后,再合二为一,这是一个四面环水,典型的江中小岛。
上了岸的刘三,立马来了精神,狠狠的对着地面跺了两脚,抛开那种两脚虚飘飘的感觉,这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顿时心安不少。程淮秀将小船固定好,四人趁着夜色,向岛上摸了过去。
第157章 雷公咀
黄梅时节家家雨。
清晨,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一夜,天空依然阴沉,毫无一丝放晴之色,江淮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屋檐走廊下,一张草席,席上摆放一小桌,两人席地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一只小火炉,此刻正温着一壶小酒。
杨砺不亏为大宋朝首位状元郎,脱下官服,换上儒装的他,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在这大宋均是首推一指。白色的瓷盘中放着数十颗青梅,伸出右手,轻轻的捻起一颗,缓缓放入酒壶中,一举一动之间淡然优雅。
“古有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有杨汝砺青梅煮酒赏梅雨。”杨砺呵呵一笑。笑罢,又捻了两颗青梅放入酒壶中,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眯起双眼,摇头晃脑的倾听着屋檐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地声,口中喃喃的吟道:“终日错错碎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错,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偷懒。”对面之人一声轻笑道。
正自沉静在悠然自得中的杨砺,一听这话,睁开双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春雨让人喜悦,梅雨让人忧愁。无论喜悦还是忧愁,对文人来说,那都是一种意境,大自然的天赋色彩。一大早,他特意准备了这些,一来是为欣赏这江淮的梅雨天,二来和韩旭这文人中的无冕之王,谈古论今一番。
韩旭是来了,然而让杨砺郁闷的是,自己在青梅煮酒,他却一声不吭。更无奈的是,这家伙坐下后,就拔出了他那把随声携带的唐刀,从头到尾就这么一直在擦拭着。那泛着寒光的刀身,简直晃瞎了杨砺的双眼。
琴棋书画的风流才子,遇上了焚琴煮鹤的凡夫俗子。而后凡夫俗子却一本正紧的教训他:“琴是用来焚滴,而不是用来弹滴;鹤是用来煮滴,而不是用来欣赏滴。”
杨砺失了意境,叹道:“韩大人,下官知道您也算是文武双全,下官自愧不如。但您有没有想过,大宋得天下这是大势所趋,可这得了天下之后,朝廷更器重万人敌的武将呢?还是治世之能人呢?”
说罢,见韩旭不动声色,依旧默然的擦拭着那把唐刀,那专注的神情,彷佛一点也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杨砺不由再次开口道:“以武立国,以文治国,此乃盛世之道。但凡穷兵赎武之朝,必不长久。官家那日在宣德门宣谕‘广立书院’,又定下‘不以言论罪’,想必天下一统之后,将是我文人大显身手之时。韩大人,以为然否?”
韩旭微微一怔,若有深意的看了眼杨砺,没想到这杨大状元倒是观察入微,紧紧凭借赵匡胤的几句话,就断定了大宋朝今后的走势,而且这断定是一点都没错,心中倒也暗暗佩服起来。
事实上,韩旭对大宋朝什么都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武力实在是太弱了,而北方那些游牧民族更是到了一个大发展的爆发时代,打得大宋是节节败退。现在的大宋禁军确实不赖,赵匡胤又是开国君主自然没得说,但赵光义之后就几乎十战九败,外加一次打和。
想到此,韩旭淡淡一笑道:“兄弟我是鼠目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