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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这才有了星点的光芒。
“非常不好意思,叨扰你休息了。但是有些事情,我还需要了解一下,你放心就只有几个问题。”那主薄是个四十岁左右,留着小撇胡子的中年人。他说话的语气十分的温和,一点儿也没有官架子可言。
男子对着主薄轻微颔首,示意他可以继续说。
男子生得不算非常艳丽,但是在这种小镇子上也算是很漂亮那种。如果不是此刻带着浓浓的病容,兴许这人会更加好看几分。男子的骨架都十分小巧,就连手腕都十分细小,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柔软感。
然而即便如此,男子却带着不近人情甚至有点疏离的冷漠。
这一种冷漠是与生俱来的,甚至可以说是只有贵族家里,才会教养出来的矜贵。跟这下乡野间的哥儿,那是云泥之别。这也难怪那个老赖子看见人家,竟然见色起义把人给拐了。
“不知这位夫郎家住何处,怎么就到了此处?”主薄看着男子轻声问道,并没有立刻就去询问他是怎么被拐的。
男子的眸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于是缓缓的开口道:“我是横远的人,此次是为了送夫君衣冠冢还乡。。。。。。”男子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着,虽然这已经是他极力压抑下的成果,可是还是让主薄跟云九不禁动容。
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双动人的眸子却没有泪光,只有无尽的忧伤与怀念。
“夫君他,本是越城河阳村的人。十四岁那年他去参军,之后因为立下了军功,便举家迁到了横远。我就是在那里遇见的他,后来就嫁与他为夫。
却没想到,今年他出去剿匪途中。。。。。。。所以我想带着他的回家乡,老人们都说军人的魂魄如果没有人牵引,就会一直徘徊在死去的地方。我不希望他成为孤魂野鬼,故而置身带着他的衣冠冢来到越城。
然后我在路上被人抢了钱财,一路流落到了这里,原本只是想问个路,结果就被人直接拖走了。”
男子之前说的时候还会难过,可是真的说开了之后,却又忍不住微微的心口一松。之前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一个人默默地撑着,而这时突然有人能够听他说说话,倒是能让他稍微的发泄一下心里的郁结。
尤其是身边还站着他的恩人时,他的心里是没有恐惧的,更多的是想要找个人倾诉。人们都说不能思虑太深,更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深埋心底,这样下去一个好好的人也会憋坏的。
主薄眼底不由露出一抹赞许之色,他没想到这个夫郎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坚韧的性格,倒是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人都刮目相看了。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若是想要回家,我们可以派人把你送回横远。”
男子闻言微微的摇了摇头,一双眸子里却闪着异常的坚定,“我的父么因为我嫁了他,便已经与我一刀两断了。在他们的心里,怕是根本不愿意见到我这个不孝之子。而我的夫君原本只有一个阿么了,可是如今阿么也离世多年了。我在横远已经了无牵挂了,这次本来想带着衣冠冢回来,然后就在这里安顿下来的。”
然而他却没想到一路上这么多灾多难,唯一让他感到十分庆幸的就是孩子,经历这么多的折腾他竟然还在。也许是他的夫君在天之灵,在默默地保佑着他们两个。
主薄闻言微微的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你一个夫郎孤身一人,怕是生活不易。”
主薄的话十分的委婉,可是男子还是听明白了,他感激的对着主薄点了点头,伸手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读过一些书,可以在村子里给人写写家信,或者帮人画画赚钱养家。”
一直未曾说话的云九,突然忍不住插话道:“你,你夫君的村子,距离我们村子不远。你若是画画,我到时候一定多去买。”
那男子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是他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笑,他转头看着云九问:“不知恩公,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我叫云九,是云家村的人,还有那你叫什么啊?”云九笑着看着他,忍不住凑近了一些。
“我叫肖悦。”
之后主薄又询问了云九一些事情,就带着衙役们离开了。
听说他们之后就把老赖子一家,全部都押送到了官府。老赖子跟那个独眼汉子,因为一个拐人一个持凶伤人,纷纷关进了大牢里。而那一家子不省心的,直接没人赏了三十大板子。汉子被打三十大板还能撑住,可是几个夫郎纷纷被打晕了过去。
一些跟着衙役去官衙看热闹的人,回来时个个扬眉吐气一样,然后拉着人就开始说那一家的惨状。
然后镇长就趁机,宣布把这一家子赶出镇子去,顺便给镇子里那些混混一个例子,让他们也好跟着收敛一番。
林也来的时候有马车,云九就想送肖悦回河阳村去。肖悦也没办法一直住在医馆里,于是就答应了乘坐恩公家的马车离开。
第61章()
就在他们的马车;慢慢的朝着镇子口行去时,拥挤的人群里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吓得林也忙拉住了缰绳,才不至于撞到那个人。
云九挑开帘子往外面看去,然后就看见一个形容憔悴的夫郎,跪倒在他们的马车前。
这时候有不少人认出了那夫郎,见这小夫夫一脸不明所以;就有人忍不住说:“这个不是那个卖身葬夫的夫郎吗?我记得是刘大牛家的,叫什么来着?”
“叫曾月花,是大前村嫁过来的。”他们说着;不由的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林也把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心里不由得有了一丝了然。云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可是他不习惯用最恶意的想法,去揣测别人的心思。
那夫郎穿着一身孝衣;整个人在白色的孝衣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他跪行在地上;企图拉住林也的裤腿,却被林也面无表情的躲开了。
他哀声请求着:“求求你们,我夫君病逝了。我们家里的钱都给他看病了,根本没有钱给他办理丧事;求求你们买下我,这样我就能给他办丧事了。我很能干活的,什么都能干,求求你们买下我;我愿意为奴为婢伺候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那夫郎的目光却盯着林也不放,完全没有去看云九的样子。
云九原本还觉得他挺可怜的,就像他当初给刘顺办理丧事一样,虽然他对刘顺没有任何的感情。他本觉得这夫郎有情有义,然而他看着林也的目光却很奇怪。
跟肖悦谈起夫君是的眼神相比,这个人的眼神却没有那样的悲伤,反而是那种带着目的性的勃勃野心。
在林也说话之前,云九就道:“我们不能买你。”云九的语气异常坚定,触及林也这条底线,云九就会变得十分不近人情。
在一般人看来,当家做主的都应该是汉子,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林家这类的事情现在都是云九拿主意。
云九说了不,那林也也只能是不,不会出现第二个选择。
那夫郎的眸子闪过一丝烦躁,他飞快的扫视了云九一眼,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是继续苦苦哀求着林也。
他把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的,还真别说挺有模有样的。尤其是他之前期期艾艾的样子,更是带着一丝柔弱。
可是林也偏生没办法,对这样的人露出同情。让他更加触动的反而是,云九跟肖悦那样坚强的哥儿。明明是个弱者,可是在他们的眼神之中,却不会露出哥儿的怯弱,更多的是自强自立的坚韧不拔。
像云九他们这样的人,其实更加的值得被人宠爱疼惜。而不是眼前这种,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作为的人。
林也冷着脸说:“我夫郎说了,不买。我们家太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林也说着就要驾车离去,那夫郎像是拼了一般,就跪在马的前蹄那里。他一脸悲愤的看着林也,“为什么?你们能一口气,为了那个人花那多银子,我只不过要几两银子而已,而且还是为了葬夫。为什么你们不可怜我,而会去救一个未曾蒙面的人?我跟他到底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多了去了。没有看见肖悦之前,林也就觉得肖悦的画很不错,觉得这个人十分有才华。等见到这个人之后,只需一眼他就知道,对方是个怎样了不起的人。
一个哥儿孤身一人,在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还能为了爱情带着夫君衣冠冢回乡,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和决心?
有一个早就看不惯曾月花的夫郎,突然站了出来,他对着曾月花喊道:“你这样的人,谁敢娶回家去?那还不爬主人的床?你夫君没有死之前,你就勾三搭四的。我每天都要防着你,真怕那一天被你勾搭走了汉子。不过我家汉子虽然好色,但是他还是听我的话的。”
这个夫郎家跟刘大牛家很近,以前刘大牛身体不好,这个曾月花就经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好像准备着找下一家一样。那一段时间,他可没少为了这人费心。
曾月花的脸一会黑一会青的,他本来就长的好看,当初要不是看中刘大牛,是镇子上的人他才不会嫁过来。然而没想到,嫁过来没有多久,那刘大牛就突然病倒了。
那病根本治不好了,可是刘大牛的阿么还是不停砸钱,曾月花看的忍不住心疼钱,但是他不能跟阿么大吵大闹,不然传出去他就别想在这里混了。
后来刘大牛病死了,刘家阿么也跟着病逝了。等到他终于熬出头,却发现整个刘家就是个空壳子了,家里就那么零零碎碎不过百的铜板儿。
曾月花一脸的不相信,把整个家翻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一分钱。他从小在村子里长得好,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他不想在这里受苦,就拿了那点钱回了大前村。
可是现在他的家,已经不是他父么当家做主了。如今家里两个哥哥娶了夫郎,两个哥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