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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体谅一二,勿要再出轻辱之语。”
林昭佯作大怒,头脑十分冷静,自觉这出戏发挥不错,起码八十分。刚刚故意贬损了一句消息源头为“闲『妇』懒汉”,正等对方跳出来,一见江意,心里一乐。哟,拉偏架小能手,原来是你啊。
他说的和颜悦『色』,林昭也不好赤急白脸,反落了下成,亦是面『色』一正,温文尔雅道:“卿既知关心则『乱』,我亦如此。古人曾云,君辱臣死。卿以为,师受辱徒又当如何?为弟子计,我也断不能容郭君放肆!何况,我徒方全父母翁家皆在堂,君既有此忧,何不先告与尊长?”
江意笑意一僵,暗道这小子好伶俐的口舌。最后一句分明是在嘲笑郭川,方小吏双亲都没意见,哪里轮得到你来出头。
“我忝为人师,心中不安,自认传道授业解『惑』,兢兢业业,未敢忘怀。郭君若以为我不配为师,自当以学问责,为何以年龄轻贱于我?我若不加反击,自甘受辱,郭君亲族所托非人,又有何颜面?”林昭又顺势卖了波惨,虽然在场的人没什么同情心分他。
江意不好再说,丢下郭川,郭川说不过他,想动个手吧,见刘陵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林昭身边,还威胁般冲自己扬了扬拳头。呃……他好像打不过刘陵。
算了算了,他黑着脸从林昭身边走过,没在说话。
林昭其实不怕郭川动手,只要不闹出人命,他动手反而对自己有利。当然了,能不挨揍最好,他又不是受虐狂。所以,林昭还是挺感激刘陵的,如果他不提去『射』箭的话,就更好了……
“上次那两只箭我还没找着呢。”
林昭小声提醒,刘陵正欲答话,就见张珂带着薛长生站在了林昭面前。
身高差什么的太讨厌了。林昭不得不抬起头,『露』出一个略显惊讶的表情。
“你日后要不要跟着我?”张珂一脸的饶有兴味,如是问道。
第60章 六〇章()
林昭不可能真去给一个中二纨绔风的小孩子当小弟; 一装傻二打岔; 加上有刘陵在旁说风凉话; 将此事搪塞了过去。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拒绝; 只看张珂这众星捧月的架势,想来家世显赫; 林昭不想惹恼他; 为自己日后平添几分坎坷。
张珂不知道是真想收林昭作跟班; 还是纯粹挖刘陵墙角,待林昭十分宽容; 不以为怒,还纡尊降贵的关心他过去在北市的生活。林昭知晓这种大少爷不会突然转『性』关心起民间疾苦,多半听个新鲜; 遂挑了几桩趣闻来讲,为了说书效果,稍加夸大渲染,张珂听得神往; 很快兴趣转移,喜欢上了听林昭说单口相声。
对此,林昭表示无语望天。
相比张珂; 林昭更喜欢刘陵一点; 一来刘陵待他不错; 二来刘陵是没落宗室; 两人心态身份上更对等; 相处起来更自在; 不虞一言不合惹来祸患。虽然刘陵有点江湖气,不学无术了些,日后二人还有机会混成一对狐朋狗友。
林昭识字已不成太大问题,最苦手的还是句读,有次他拿了卷论语请教刘陵,结果对方支支吾吾,一问三不知。林昭十分震惊,不知道刘陵在私学三年到底是为什么连一卷开蒙用的论语都没读熟,难道私学没有期中期末考试,也没有教学成果测试?
刘陵显然也看出了他的震惊,恼羞成怒,提着林昭去『射』场捡了半天竹箭。林昭当晚累得犹如死狗,趴在床上陷入沉思。难不成姓刘的这种不学无术的草莽气是祖传秘方?想了想某刘姓老流氓和某大耳,林昭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次日他腰酸背痛的去抄书,进门发现里间有人,陈举神『色』不耐,陈绪正双手捧上一卷竹简呈与陈举,身旁还放了两箱,家主不接,他只能苦笑。林昭见二人有事,忙不迭的后退,谁知『露』了头被陈举看见,叫住他:“阿昭,你上来。”
林昭无奈,上前站在案前,目不斜视,就怕被嫌弃不规矩。
陈举反而有点不满他的老实,敲了敲桌面,示意陈绪,“把这些给阿昭。”
陈绪讶异偏头,林昭一脸懵『逼』。
“你在陈家多年,虽识文断字,到底欠缺了些,旁人比你还不如,我想了想,阿昭曾在北市作册,以后便由他辅佐你,最后理为一卷再来回我。”陈举不管二人意愿,自顾自道。
“一卷也太过……”陈绪还没辩上一句,就被陈举以目光制止,只得神情复杂的将竹简递予林昭。林昭硬着头皮接过,在陈举示意下展开一看,知道了这是什么——原是账本。这东西他在北市看多了,淡定下来翻了翻,字比他写得好,也有分门别类,可惜数据罗列实在杂『乱』,不少疏漏,充分展示了原作者丰富的实践经验和可怜的统计学素养。
私学没有家丞,陈绪号称“半丞”,实际上与家丞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大多家丞是良人,定位更像家主的亲信僚属,为主公经营产业,约束仆从,张罗往来等等琐事。工作内容杂芜,其实不少奴婢也能胜任,然而良贱之别彻底断绝了仆役成为家丞的晋升之路。
因为家丞一项重要的工作内容就是经营交际圈,主家腾不出空或者不想见人,便是家丞登场的时候,他们要代替主公送上礼呈,联络感情,礼仪什么分量,亲疏如何把握,何时说话,何时适可而止,简直囊括了一本《人际关系学》。
人以良贱别,当前时代没人想与贱籍往来,所以家丞只能是良家子。陈举隐居于栎山下治学,素日与人往来不多,学中杂务与位卑者陈绪足够应付,稍高一点的有弟子代劳,更高的自己出面,没有家丞倒也凑合。
长者赐,不敢辞,不管它是用物还是任务。林昭只得应下,罢了又对陈绪一拱手,“我经验浅薄,日后还望陈君指点。”
陈举早已不耐,摆摆手,“把这些竹简搬回去,叫阿昭也跟你去。”
陈绪忙唤人来抬,林昭弱弱问:“那先生,我等会还抄书吗?”
陈举瞪他一眼,“算完就来,你小小年纪,休得怠慢,好生练一练写字。”
林昭苦哈哈的点头,道:“弟子知道了。”
东西搬回陈绪住处,二人很有效率的开始合作,陈绪先问林昭的意见,他其实不想越俎代庖,可陈举要求太高,陈绪明显达不到标准才让自己来帮忙,如果阳奉阴违,怕是第一个被修理。
林昭不敢怠慢,先核对了一遍数据,找出几处计算错误,然后按照陈绪的分类做收支表。他不是财务出身,属于“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类别,画虎类犬,『摸』索着弄出了一个令陈绪『摸』不着头脑的表单。
“这收支一览表作何解释?”陈绪指了表头问。
竹简一般横置,纵向书写,向左展开。林昭为了美观和方便查阅,将竹简从上向下展开,书写方式使陈绪十分不习惯,林昭很理解他这种感受,就像他自己写了二十多年的字,始终从左向右从上往下,一下子回到古代重新适应新的规则,别提多别扭了。
林昭指着竹简解释收支二字意同如今通用的入出,面对陈绪一脸欲言又止的纠结,他十分淡定:虽然你现在还不太适应,但以后一定会慢慢习惯的。
汉代采取的还是单式记账法,内容基本是流水登记,没有重点,不怪陈举看不下去,如果林昭不是靠这个吃饭,他也很难忍。陈绪这两箱书简已经是精简过的账目,时间跨度足足一年,不是一天两天能算完的。
林昭不急,核对归纳完一卷,去饭堂吃个朝食,欲进门时正好听见郭川的大嗓门:“这小子阿谀媚上,实在是大『奸』大恶。”
这大『奸』大恶的小子不会是自己吧?
他脚步一顿,又听张珂的嘲笑,“你直说自己不如林昭讨先生喜欢便是,强拗什么文辞。”
张珂脾气不怎么样,这点不分敌友无差别攻击的耿直,林昭还是很欣赏的。他笑『吟』『吟』的踏进饭堂,道:“非也非也,上者,当今天子,我等不过升斗小民,谁能有幸得见天颜,这话说得不妥,十分不妥。”
上的确有上位者的曲意,然而用于书面,大多指代天子,林昭如此理解也不为错。郭川文化水平只比刘陵稍好,阿谀媚上一词还是临时从书上学到,自觉比狗鼠辈一类骂人用语更加铿锵有力。谁想背后说人是非立马被抓,还揪出了漏洞,一时结舌。
林昭自从被指派了抄书的业务,很有一点“木秀于林”的招摇。三年前陈举至栎山下隐居,将此间改为私学,开始收纳门人弟子。最早入门的唐敏已有三载,最迟的容桓也有一年,林昭入学未满一月,资历不比唐敏,出身不及张珂,勇武不如刘陵,富豪不肖江意,聪慧不似容桓,他何德何能,竟然后来居上,得了先生的青睐。
第61章 六一章()
林昭本『性』温厚; 又是成年人; 见惯了中二病发的少年少女; 加上古今观念差异太大; 他还没做好准备将自己彻底融入当前社会,接人待物上总有一点超然物外的宽容。一些无关紧要的恶作剧基本不予理会; 偶尔还击几句; 让他们知晓自己不是任人欺凌的『性』格也就罢了。
他一落座; 刘陵难免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凑过来,悄悄道:“这郭姓小子实在太过放肆; 阿昭你就是太过老实,若是我,说不准哪日便将他打得说不出话来。”
林昭受宠若惊; 别人有说他脾气好的,有夸他『性』格好的,刘陵却是第一个夸他老实的。不过,刘陵你这说话的嗓音会不会太大了点?林昭一扫周遭; 其他人全看过来了已经,还有几个斜眼去看郭川。
刘陵若无其事,将自己的饭食顺手就转到了林昭桌上; 仍在状似低调的谆谆教诲。“你见过养狗吗?有的狗见人就叫; 你越不理他; 他越追在你身后狂吠; 你不合畜生计较; 可它不知好歹; 唯有打上一顿,以后见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