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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巳时那会吧,我好像也看到了。”
“那就是了,孙君当时还同我招呼呢。”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凑出了时间线索,王吉听得分明,他身边的青年一脸为难,凑上前问道:“兄长,这……那是不是通知把守里门的人不用再等了?”
从上午巳时到现在已有三个多时辰,他们布置在里门守株待兔的人多半是无用武之地,就是现在去追怕也来不及了。
王吉面『色』铁青,问清了孙广所去的方向,带了人匆匆而去。
王吉一走,人群也渐渐散了,林昭边走边道:“孙广这次逃走怕是早有预谋,眼看又快宵禁,王吉估计追不上了。”
秦思点头表示赞同,想起那日在孙宅见过的男人,道:“孙广不是匪,那个男人就不一定了。”
“我想起有个晚上我看见孙广和一个瘦瘦弱弱读书读傻的年青人一起,问起来他说是自己族弟,不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两人漫不经心的交流意见,终究事不关己,权作八卦调剂。走到高台梧桐树下时,见李平气喘吁吁的向这边跑,林昭便冲他招了招手:“李君,又见面啦……”
李平走得急,一下子刹住不免焦灼,然而思及叔父教诲,不得不耐下『性』子,同林昭寒暄:“阿昭,你近来可好?”
林昭一见他心不在焉的表情,试探问他:“你可是要去孙家?”
李平大喜过望,说:“你也知道了?”
林昭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刚刚遇上游徼,他带人去抓孙君,去了才发现孙家已经人去楼空。”
“跑了?”李平大失所望,“定是王吉这竖子走漏了风声才让孙广跑了。”
林昭忍不住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平见没热闹看,也不去孙家了,一屁股坐在土台上,将原委一一道来。
“你们不知,原来孙广与那贼酋是义兄弟,他窝藏了几名贼人,贼酋名为何群,还有一个姓韩。”
“那韩姓贼人趁着旦日各处人来人往,午时在城南榆里行凶,胁迫一名儒生,正好被人撞破擒获,里正将那贼子扭送到阳翟官邸,正好与悬赏的贼人对上了名号,经过拷问,才知他一直窝藏在梧桐里,都尉怕外人前来惊走贼人,才命我叔父与游徼抓人,谁知王吉这般不力。”
他的语气不乏幸灾乐祸,说完又觉十分庆幸,“还好这些人没有狠心对我们下手,孙广这人瞧起来老实,谁知竟然和贼寇一伙,枉我看错了他的为人。”
李平虽说也是二手消息,渠道比其他人更可靠一点,其中不乏疑点,比如那韩姓贼人为何要到城南榆里胁迫一儒生,他这举措是擅自为之,还是贼酋何群默许。
林昭追问了几句,见李平也说不出经过,便提了提王吉前去追人的消息,李平果然两眼放光,兴冲冲的走了,准备赶上这一波热闹。
秦思忍不住道:“你就没跟他说孙广一早走了,王吉根本追不上人?”
林昭站起身,拍了拍方才坐下时衣袍上沾的尘土,大言不惭道:“我这是合理隐瞒,为了不让他过分失望。”
秦思侧目。
林昭面不改『色』,道:“我琢磨何群就是那天你在孙家见到的人,韩姓贼人是晚上我遇到的那个,这小子多半就是孙广家能看破马列『毛』和游击战的读书人,不过以他表现出的能力,怎么就沦落到抢粮为生了?”
第50章 五〇章()
“节日刚过; 各处交通都是人多之时。如果他们悄无声息的跑; 恐怕也要一两日才会被人发现。姓韩的青年不赶紧溜之大吉; 反去城南胁迫什么儒生; 城南治安管控一向比城北更严,他跑去生事; 岂不是自投罗网。”
两人闲聊了一阵; 由于已知信息太少; 分析不出所以然,也就不了了之。
此事离得近; 与他们却没太大关联。林昭与孙广是有一点交情,可若是因此受了牵连,恐怕大半个梧桐里都要进监狱了。
孙广此事所带来的后果无非是梧桐里进出盘查更严厉了; 以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时常不在岗的里门卒也开始老老实实的上班打卡。
寻常百姓添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吉受命擒匪,结果走了贼人,不知是不是被故意甩包; 好在他及时提供了孙广早早逃离的证据,避免了办事不利、走脱贼匪的惩戒,然而没逃过监管不严的失察罪名; 游徼之职被撤; 本人也受了五下笞刑。
里正比他稍好; 只丢了职位; 并未受刑; 存留了些许颜面; 昔日梧桐里三巨头,唯有三老掌教化而幸免于难。
新一任里正是王吉族叔王石,游徼一职由李平担任,总归逃不开王李两家。
满天八卦中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到了林昭上学的时候,他提前两天去北市做了工作交接,感谢上司同僚的栽培,赢得一众艳羡目光。
林昭离开这一日,不少人得知了消息赶来送别,除去梧桐里的一些熟人,赵班苏娘方全夫『妇』也一大早过来,一筐一筐的往他的牛车上塞东西,让林昭颇有一种灾区救援解放军离场众人爱戴的错觉。
郭嘉从郭成处得了消息,亦是携仆而来。不过半月未见,他仿佛长高不少,总算换掉了一身素『色』衣衫,穿了件湖蓝直裾袍,同『色』嵌玉腰带,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形貌,可惜年纪尚幼。
少年挑了挑眉,眼尾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表情。“前几日才知兄长有此际遇,心中甚是欣喜,料想不日便能与兄长同叙同窗之谊。”
林昭一怔,奈何郭嘉简短道完恭贺便匆匆离去,未给他机会问清。眼见其他人一拥而上同他招呼,林昭连忙应过,向众人一礼,道:“我此次前去赴学,家中唯有幼弟一人,还望诸位多多关照,昭不胜感激。”
诸人满口应下,秦思没料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错愕之后,难得微笑望着他。
林昭有点窘,暗道自己是不是真把秦思当成了幼弟,赶紧拜别众人,命车夫驾车离城,正式踏上东汉求学之路。
牛车与车夫全是同吴长君所借,林昭带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又不少,压在车上沉甸甸的,整体不如上次去时的颠簸,走的也更慢一点。
林昭盘算了一下时间,估『摸』差不多到栎山陈家私学已是下午。明天才是辛酉日,他提前了一晚过来,怕明日路上误了时辰,毕竟城中还有宵禁,他再想早出也得等解禁之后。
林昭带出城的行礼不少,又不算远游,拿不到官府路引,出城全靠新上任的里正王石作保。王石与王吉同族,往日和林昭没什么交情,林昭本不打算请他作保,繁查年老,林昭不忍心一大早麻烦他,欲请李平帮忙,谁知王石热情的大包大揽,盛情难却,他便没拒绝。
等到栎山私学,果然已是傍晚时分。林昭在牛车上啃完了一张饼,喝了几口果浆,勉强饱腹,一时有点不太适应。
私学门口依旧趴着两只土狗,今天安分了许多,经过一个年节依旧瘦得皮包骨头,望了望林昭,竟然没叫出声。
周遭安静,牛哞声早已引起了陈家仆的注意,最先出来的依然是那日奉迎石清的中年仆役,他见林昭提前一天到,未『露』诧异之『色』,让车夫在一旁歇息,自己先引林昭去拜会陈举。
今天没有石公引荐,林昭不显惊惶,神『色』自若的在次间拜见了先生,陈举依旧在读书,只抬眼扫了他一眼,道:“我有八名弟子,一同居住在后院,等下让阿绪为你安排一下宿处,与他们一处,明日卯时初刻,你便来书堂读书。”
卯时初刻就是凌晨五点。林昭心里对古人的勤学又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建设,面上倒没『露』怯,陈举显然很满意他这份从容,点点头,难得温和的道:“你先下去收拾一下吧。”
被称为阿绪的家仆微一躬身,与林昭退出书房,信手点了几个仆婢命他们来帮忙搬运林昭的行李。
比起林昭来那次私学里仆役多了不少,林昭本就不是拘束的『性』格,忍不住问陈绪:“感觉今日人多了不少?”
陈绪没料到他会主动问话,不苟言笑的一张脸上闪过一丝莫名情绪,平平道:“那天家主命他们回家度旦日去了。”
林昭哦了两声,感慨道:“先生果真仁爱。”
谁不喜欢旁人夸赞自己主家,陈绪虽未再接话,接下来对林昭的态度却和缓了些。
陈家私学从外面看不显山『露』水,走在其中才知极大,正堂是待客的地方,两侧偏厅一间待客一间辟为小书房,穿堂耳房由仆役居住,再后两进是私学学堂,路过时林昭忍不住看了一眼,廊下地上铺满了书简,像是在晒书,另有几个小书童小心的将书简收起放入箱内。
又穿过两间屋舍,林昭才看见一排低低矮矮的木屋,与前边轩阔古朴一看就很有历史厚重感的建筑相比,顿时画风突变。这房子大约三个林昭高,黄土筑墙,窗格开的极大,没糊窗纱,又背靠荒山野林,夏天怕是少不了蚊虫『骚』扰。一看这条件,比自家那分配房大概好不了太多。
林昭数了一下刚好五间,得了,还是双人间,加上自己陈举一共九名学生,不知自己是否有幸独住一间呢?
陈绪残忍打断了他的畅想:“现在周晖与刘陵都是独住,你看你想与谁共一间?”
林昭摆了摆手,“我没意见,服从组织安排。”
许是他出身市井『性』情还算随和,陈绪暗忖,道:“家主有三名学生先于你而来,我引你去见一见。”
林昭本着与未来同窗打好关系的理念,笑着应了声好。二人走到廊下,发现有三间门大开,林昭站在门口一眼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第一间窗台下跪坐着一个少年,天气尚寒,他却穿了件单薄麻衣,洗得发白已看不出原来颜『色』,手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