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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人真有意思,只知道负荆请罪的,没听说过还有抱荆请罪,还抱得这么实诚,把自己扎得到处都是伤。苏充认命的听从秦思的讲解和示范,并学着他的步骤开始给赵斗处理,先是布巾洗,然后用大蒜汁与清酒混合『液』,轻轻擦拭伤口。
苏充擦第一下的时候,赵斗忍不住嗷了一口。引得外边的人心神不宁,怀疑秦思是不是在私设公堂严刑拷打,不然赵斗怎么会叫得如此凄惨?特别当他一声更比一声高时,赵班终于按捺不住,大步走近了,一把掀开帘幕。
看清内室场景的那一瞬,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尴尬。
他两个儿子,长子『裸』着上身闷不坑声的拿纱布擦拭被荆棘刺破的伤口,次子由苏充帮他处理,秦思双手拢袖,站在一旁,完全没动过手。
秦思的眼冷冷的,犹如冰雪,望向他神情是昭然的不悦。
赵班挠了挠头,扭头狠瞪了赵斗一眼,右手一松,帘幕垂下再度遮住了人影,只剩声音传来:“呵呵,误会、误会。”
赵斗被赵班那一眼透『露』出的秋后算账的杀气惊得不轻,立马端正了态度,不敢故意鬼哭狼嚎,由得苏充为他清理。苏充见他老实,忍不住也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欠得慌,记吃不记打。
等苏充用蒜汁酒精混合物为他们做过伤口消毒处理后,秦思命两人穿好衣裳,自己进屋里端出一罐汤『药』出来,浓浓的气味又辛又苦。
赵斗哪里料到后边还有这个等着自己,脸都吓白了,这别不是什么□□吧?
赵墨没他那么丰富的想象力,秦思倒一碗他就喝一碗,豪爽的一碗喝完,只觉苦意从舌根一直蔓延到嘴里每个角落。赵斗显然看清了兄长面上的痛苦,一个激灵,连连摆手示意苏充放手他自己喝。
试探『舔』一小口,立马拧紧了眉『毛』,刚想放下,六只眼睛全部紧紧盯着自己,他无法只得学了赵墨,豪迈的头一仰,汤『药』灌入喉中,呛得他连连咳嗽,正当他想突出来时,听见秦思凉凉的声音:“你尽管吐,反正还有一罐。”赵斗神『色』一僵,连忙紧紧闭住嘴,脸『色』憋得通红,等咽下了才张嘴咳得惊天动地、眼泪直留,然而此刻葛根汤已经尽数入腹,一滴都没浪费。
赵斗真是有苦说不出。
苏充十分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秦思的眼神移到了他身上,扬了扬下巴,仿佛在示意他,罐里还剩了你的一碗,他又没病,喝什么『药』啊?!
赵斗被呛得两眼泛泪,眼眶发红,此刻阴测测的盯了苏充等待他来同苦,连最老实的赵墨亦是目光炯炯。苏充咽了咽口水,意识到反抗是徒劳的,无畏的。耸了耸肩,干脆的将罐里剩余的汤『药』倒进碗里,咕嘟咕嘟喝完了。
这么违和的动作,一看就知道跟林昭学的,这家伙没见教点好的,竟搞怪去了。秦思觉得十分糟心。
罪魁祸首林昭对秦思的埋怨一无所知,他以百米冲刺的架势火急火燎赶到了北市,刚好跟上吴长君前来的步伐,林昭不好意思的冲对方笑笑,有点儿郁闷,毕竟他一向按时出勤,偶尔迟到早退总能被上司抓到。
好在古人对于考勤抠得不是很严格,吴长君又对林昭前途十分看好,只觉一片坦途,犯不着在微末之处给他平白添上点小坎坷。
他站在门口,笑道:“阿昭即将旦日,你要早作准备,到时去石公家里拜访一二,请他引荐你至陈先生处。”
林昭只知道石公推举他去城南私学求学,现在才从吴长君口中得知这位先生姓陈,心里颇为忐忑,毕竟他已从方小史身上窥见了这个年代师生之间的森严等级,倘若他遇人不淑,呸,遇师不贤,下场必定凄惨。
然而本着机遇与风险并存,和对齐冲吴长君眼光的信任,他还是选择了冒一点险。
说起来他自从到了东汉,还从未见过当代儒生到底是什么形貌,哎,万恶的阶级差异,吴长君和他丈人齐冲虽然识字,也读得几本经书,可也『摸』不上士的边界,只能称之为吏,郭嘉勉强『摸』得上边儿,可惜年纪太小,距离士还有十几年的差距。
再过几天就是旦日,北市各种册简已汇总呈报到了阳翟令处,市亭里空旷不少。林昭进门时,见张市史周小史方小史三人,连带姚告在内的几个啬夫,围着两张拼接在一处的漆案说话。
人群近旁烧了一陶盆柴火,陶盆四周搭着木头架子,正上方笼有一个类似锅盖的东西,以竹编圆筒向窗外导出烟气,虽说密封不太彻底还有点呛人,效果却很不错,屋里显得暖意融融。
不必说,这也是林昭的发明。
倒不是古人不知道生火取暖,而是颍川向来气候温热,甚少有这般深寒的冬天,大家保暖经验不足,更倾向于添置厚衣袍,忘记还有捷径,何况普通人家也负担不起额外一笔取暖的柴火费。
也只有这些公务人员可以……咳咳……
北市经过了年前短暂的繁华之后,迅速冷清下来。毕竟临近旦日,该买的该置办的东西大部分都已准备齐全,族人齐聚,少有人跑出来添置东西,没了卖家,商贾也乐得收摊过个好年。
人少了市吏自然也显得无所事事,堂而皇之的围在一起上班『摸』鱼。六七个人围坐在一处,你一笔我一笔,轮流伏到案上写点什么,其中以张市史最为稳重,没跟着他们凑热闹,方小史跪在他身旁,稳坐钓鱼台,时不时评判上一句,仿佛选秀节目掌握生杀大权的评委老师。
一见吴长君进来,众人也不惊慌,纷纷起身向上官行礼。
吴长君颇有兴致的问:“你们在做什么?”
他生得珠圆玉润的一张脸,说话时表情显得格外随和,加上其人的确不算严苛,平时还是能与同僚打成一片的。
他一问,众人纷纷指着案上的书简道:“方小史正在教我们数学。”
说话时,几人眼神皆情不自禁的向林昭身上飘忽了一下。说得严重点,他们已经算是偷师他家学说,虽然林昭平日总是笑嘻嘻的,一副没脾气的模样,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翻脸如翻书呢。
第44章 四四章()
罪魁祸首林昭对秦思的埋怨一无所知; 他以百米冲刺的架势火急火燎赶到了北市; 刚好跟上吴长君前来的步伐; 林昭不好意思的冲对方笑笑; 有点儿郁闷,毕竟他一向按时出勤; 偶尔迟到早退总能被上司抓到。
好在古人对于考勤抠得不是很严格; 吴长君又对林昭前途十分看好; 只觉一片坦途,犯不着在微末之处给他平白添上点小坎坷。
他站在门口; 笑道:“阿昭即将旦日,你要早作准备,到时去石公家里拜访一二; 请他引荐你至陈先生处。”
林昭只知道石公推举他去城南私学求学,现在才从吴长君口中得知这位先生姓陈,心里颇为忐忑,毕竟他已从方小史身上窥见了这个年代师生之间的森严等级; 倘若他遇人不淑,呸,遇师不贤; 下场必定凄惨。
然而本着机遇与风险并存; 和对齐冲吴长君眼光的信任; 他还是选择了冒一点险。
说起来他自从到了东汉; 还从未见过当代儒生到底是什么形貌; 哎; 万恶的阶级差异,吴长君和他丈人齐冲虽然识字,也读得几本经书,可也『摸』不上士的边界,只能称之为吏,郭嘉勉强『摸』得上边儿,可惜年纪太小,距离士还有十几年的差距。
再过几天就是旦日,北市各种册简已汇总呈报到了阳翟令处,市亭里空旷不少。林昭进门时,见张市史周小史方小史三人,连带姚告在内的几个啬夫,围着两张拼接在一处的漆案说话。
人群近旁烧了一陶盆柴火,陶盆四周搭着木头架子,正上方笼有一个类似锅盖的东西,以竹编圆筒向窗外导出烟气,虽说密封不太彻底还有点呛人,效果却很不错,屋里显得暖意融融。
不必说,这也是林昭的发明。
倒不是古人不知道生火取暖,而是颍川向来气候温热,甚少有这般深寒的冬天,大家保暖经验不足,更倾向于添置厚衣袍,忘记还有捷径,何况普通人家也负担不起额外一笔取暖的柴火费。
也只有这些公务人员可以……咳咳……
北市经过了年前短暂的繁华之后,迅速冷清下来。毕竟临近旦日,该买的该置办的东西大部分都已准备齐全,族人齐聚,少有人跑出来添置东西,没了卖家,商贾也乐得收摊过个好年。
人少了市吏自然也显得无所事事,堂而皇之的围在一起上班『摸』鱼。六七个人围坐在一处,你一笔我一笔,轮流伏到案上写点什么,其中以张市史最为稳重,没跟着他们凑热闹,方小史跪在他身旁,稳坐钓鱼台,时不时评判上一句,仿佛选秀节目掌握生杀大权的评委老师。
一见吴长君进来,众人也不惊慌,纷纷起身向上官行礼。
吴长君颇有兴致的问:“你们在做什么?”
他生得珠圆玉润的一张脸,说话时表情显得格外随和,加上其人的确不算严苛,平时还是能与同僚打成一片的。
他一问,众人纷纷指着案上的书简道:“方小史正在教我们数学。”
说话时,几人眼神皆情不自禁的向林昭身上飘忽了一下。说得严重点,他们已经算是偷师他家学说,虽然林昭平日总是笑嘻嘻的,一副没脾气的模样,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翻脸如翻书呢。
没想到方小史还有这么好为人师的一面。林昭下意识感慨,看了眼方全。
方小史也在偷偷看了他,四目相对,端起的架势顿时显得中气不足,赶紧上前同他行礼。时至今日,北市几乎知晓了林昭乃方小史之师,见他七尺男儿对一介童子礼敬有嘉,一个二个倒也没了初始的诧异与嘲讽,反有点艳羡之情。
好在林昭只是略微惊讶,面上瞧不出什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