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是稍微带了点红,拜托你们不要一本正经的说符水化血好吗?这修辞手法太夸张了啊。
经常从事封建『迷』信活动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几个人也站了出来,纷纷表示他们见过的太平符水也没有变红的。林昭有点头大,这种情况他又不能直说这道士用假冒伪劣产品骗你们,不然他真怕这老神棍带人把自己撕碎。
这时传来一个男声,冷笑道:“难道天师还能弄错不成?你这小子分明就是心怀不轨,故意推脱责任。”
林昭一抬头,就见王吉阴恻恻的盯着自己,满脸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反是王吉身后站的中年男人满脸和气,打量了一番斗笠下的林昭,还冲他笑着点点头。事关信仰,连一向站在他这边的里正和繁老也没吭声,李平有点焦急的模样,嘟囔道:“那阿昭也不一定就是灾星啊!”
后被里正一眼瞪得消音。
林昭大脑飞速转了几圈,一时也没寻到什么合适的说辞,突然听身后秦思的声音淡淡,“敢问道长是否以丹砂画符?”
风声卷得雪花漫天飞舞,雪黏在他的蓑衣上,将人染成了一片白,若不是秦思开口,还真不太能注意到这人的存在。道人眯了眯眼,看清了那裹着蓑衣的低矮少年,沉沉问:“怎么?你怀疑我的符箓有误?”
秦思口称不敢,仰头看他,“那不知道长画符后可曾以水浸之?”
王吉斥责道:“你这小子也来胡言『乱』语,符箓为勾连天地之物,何等贵重,岂能以凡水浸之?怨不得你等灾星附体,原是不敬天公,天师,还请降下法旨,治这二人不敬之罪。”
道士沉默了几息。
秦思只是微笑。
道士凝着他,缓缓摇头,“符箓之物怎可擅动?大贤良师下信众无数,你休要胡言『乱』语,否则纵是稚子也要治其无状之过。”
秦思静静道:“家兄得蒙市掾青眼,于北市为一作册,难免听闻些许风言风语,还请勿怪。我等学儒,尊孔圣之言,不语怪力『乱』神,敬而远之,怎会携有灾厄,为祸邻里,还请上师勿要被谗言所『惑』。”
太平道人的话并不难解,无非是以人多势众相胁迫。秦思话语里的锋机,若不是林昭深知他的芯子并非稚子,怕也难想到深处,秦思先是搬出了北市掾,拉大旗作虎皮,又自称儒生,示意对方即使不信也会敬而远之,不会揭发,最后暗示他被人『迷』『惑』,算是给出了台阶,就看对方是不是就坡下驴了。
话里话外的自信,像是捏住了对方什么把柄,要跟人讨价还价。
那把柄是什么呢?林昭把秦思所问的两句话在脑内过了一遍,很快反应过来,这道人根本没用丹砂画符,秦思怕是认出了他用的东西。
第21章 暗涌()
对方自然不肯。
林昭抖了抖笠帽上积下的雪,拍拍衣裳,一派轻松。“那便不知道长打算如何?”
现下他们掌握了主动权自然不太紧张,林昭甚至还对邻里的人笑了笑,悠悠提醒道:“等会便是宵禁,诸君再不回家,等会怕是要在梧桐里过夜了。”说完抬头望了眼尚在飘雪的深灰『色』天空,感慨道:“好大的雪啊,今晚必是一寒冬。”
那老头在信仰与过夜之间纠结了几秒,果断转身,“道师我明日再来。”
有人起头,其他人亦是各鸟兽散。把不相识的人赶走之后,场面上顿时空了许多,林昭有点意外,环视一眼,发现有些同里的熟人大抵趁『乱』离开了,现场剩下几个要么是极度虔诚的信徒,要么就是和他无甚往来的里民,再或者就是无所事事的闲人,比如……孙广之流。
在场只剩下十几个人,林昭这四面漏风的家勉勉强强也能容下,何况刚刚还有人替他清理了一下屋中杂物。林昭望着雪地里的一片狼藉,冷笑了下,弯腰去把被絮先抱进去,其他人站在一旁,瞧着他面面相觑,像是十分犹豫要不要去搭把手。
秦思闷不吭声的跟在林昭身后搬东西。李平犹豫了下,上前帮忙去了,孙广也不好意思『插』手站在一边,接连下场。人多力量大,何况他们也没什么家底,钱粮被秦思藏得很好,也就是摔破了几个陶器和木具,不一会就将东西捡了回去。
好在这群人还没施行抢砸烧一条龙服务,屋子虽然被刨得『乱』七八糟,到底还能遮风挡雪。四处走风,因为挤了满屋的人倒还有点热闹。林昭应该庆幸自己太穷,没落下什么把柄,教人当成灾星。
其实静下心来想想除了神棍的指控,关于林昭灾星一说根本站不稳跟脚,这所谓灾像只是符水变红,没损害旁人利益,所以林昭一『露』面才没有遭到众人一心的声讨。加之林昭那老少通杀的好人缘,旁人多是可怜他凄惨,将其当成后辈,突然被天师指责他是灾星,一时都有点将信将疑。
目前只要解决了这神棍,就可以一劳永逸。
至于这道士为什么突然找自己麻烦,林昭瞟了眼王吉顺带扫过他身后的男人,这人很可疑。不过,以太平道现今的地位,怎么会与王吉狼狈为『奸』?
林昭暂时按捺下疑『惑』,问:“道长可有定论?”
道人眼神沉沉的望着秦思,半晌才道:“许是有人蒙蔽天机,方才令我神咒失效,此人才是罪魁元凶,须得里正三老相助,帮我找出此人。”
洗刷了冤屈,林昭蓦然松了一口气,虽然对这神棍实在缺乏好感,但也不想得罪他太过,拱手敷衍道:“多谢道长证我清白。”
孙广目光一变,扫过王吉,最终落在毕方身上。他与王吉也算相识良久,此人虽睚眦必报,心眼极小,可学了多年儒学,断然不会想到用这种鬼神之法来算计人。这男人……他眼底溢出杀气,很快又垂了下头,到底是不是为何群而来?
里正和繁老闷不吭声地看了半晌热闹,现在终于不再装死,问:“如何寻找?”
那道士闭上眼,一阵掐指,很有电视剧里装模作样的神棍风范。旁人噤若寒蝉,耐心等他演算,半晌才睁开眼,道:“就在这梧桐里内,此人甚是狡猾,起先差点将我骗了去,我必须亲自看过才能决断。”
李标与繁查对视一眼,没人答话。这事不好做,一个不好就会惹出民怨,便是大贤良师的名号也不容易镇住场子,何况这道士回头一拍屁股走人,留下的烂摊子还要他们收拾。
唯有太平道几个信众一脸义愤,纷纷跪地行大礼道:“还请天师将这灾星寻出,以保我等周全。”
秦思一直在暗中观察王吉,敏锐的发现他在听到这话后目『露』惊讶,并侧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昏昧的房屋里,少年的眼一刹亮如秋水。
里正三老没发话,可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旁人自然将他们当做默认,只是道士不好自己开口,信众又蠢得可以,王吉自觉让林昭逃过一劫,正心情抑郁,没什么心思煽风点火。毕方不得不自己出来打头阵,“某以为道长所言甚是,不知里君繁老如何安排?”
他平日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开口就引来质问。
“你是何人?”孙广面『色』不善的望着他。
“某名毕方,东平郡人,是游徼之友,近日在阳翟游学。”毕方不以为意,一一作答。
孙广冷笑两声,“这将近年关,又有连天大雪,你不赶紧回青徐之地,反而在颍川游学?”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质问,毕方十分淡定,道:“正因大雪封路,某不得归,所以才来叨扰王贤兄。”
“你这可不止是叨扰王吉了,兴风作浪,想要搅得梧桐里上下不得安宁,你一个外人,如此行径究竟是何居心?”孙广尖刻起来,口舌丝毫不逊于人。
孙广与王吉向来不和,此时对他的友人出言不逊,也没人起疑。
王吉好歹被毕方称呼一声贤长兄,不好袖手旁观,虽然对毕方自作主张多有微词,但还是及时站出来维护了同一战线的毕方。
“孙广你这话何意?毕君受我所邀,你是不是也在怀疑我?”
“我本来没有怀疑,现在看你倒有点可疑了,你定是上次被阿昭驳了脸面,心有不甘,现在刚好借这个机会公报私仇。好你个王吉,心胸怎能如此狭隘,用心何至如此歹毒?”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孙广出离的愤怒了。
林昭盘坐在一边,无辜的『摸』了『摸』膝盖。他又躺枪了……哎,说多了都是泪。
被人再次提起黑历史,王吉犹如被踩了痛脚的鸭子,暴跳如雷,“你这竖子无故诬陷我,我看你才是做贼心虚,私底下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害怕被人发现……”
“我见不得人?好端端的被你上门一通翻查,我要是没脾气才是真的有问题吧,倒是你千方百计想闯入民宅,你才是居心叵测,意图不轨!”孙广不甘示弱,大声嚷道,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汹汹气势。
两人吵起来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吓得众人神『色』紧绷,随时准备拉架,就怕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其中以林昭最甚,毕竟他是这房子的主人,就怕变成电影里主角反派一通砍杀打斗后望着一片狼藉欲哭无泪的背景板老板。
然而神经兮兮的瞩目了好一会,大家才发现这两人吵归吵,彼此都很克制,一点动手的迹象都没,林昭观察过后,放松下来,心里嘀咕,怪不得李标和繁查这么镇定,原来是知道他们打不起来。
确定了不会殃及自家,林昭也就懒得听两人打嘴炮了,忒没技术含量。他悄悄凑到秦思身边,问:“那神棍用什么画的符你肯定是看出来了吧?”
“他用的红花。”秦思没什么卖关子的恶习,言简意赅的说,“红花是一种古代常见的植物染料,溶于碱『性』水,沉降着『色』于中酸『性』水。这个时代提纯技术还不够成熟,黄『色』素没有完全过滤,颜『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