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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第十日,闭门不出的老申头按捺不住,终于出关,举着拐棍敲着密室门怒骂,无果,回。
当日,老申头派人去寻当初来重置密室门的神秘人,一连三日无果。
怒极欲动土拆密室,奈何当初建造密室是为了以防万一留条退路,坚固异常不可撼动,而且密室与整座申府的地基构建上牵连非常,毁了密室估计整座申府就要化为废墟。
待到十五日,老申头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边找人继续追查神秘人,一边派人火速通知申墨竹,另一边则遍寻天下能工巧匠,研究密室门解开之法。
话说大兴京都这边,司寇殇带着儿子游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时间虽耽误了不少,但司寇殇毫不畏惧,因为二十万大军驻扎城郊,他不信有那个有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至于莫子谦和申墨竹,每日看着他们父子有说有笑的游玩京都,虽个中滋味个人知,但也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常常一人手里提着一壶花雕,对坐在酒楼临窗,相顾无言,各喝各的,各从各的视角看着楼下玩的高兴的父子俩。
“族长!”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断了两人沉默喝酒的气氛。
似乎对黑衣人的突然出现也有丝诧异,眉微微敛起,放下酒壶,正色问道:“何事?”
黑衣人微微扫了眼对面的莫子谦,莫子谦仰脖喝了最后一口,扔了酒壶举步欲离开,此刻申墨竹示意黑衣人讲,黑衣人凑近申墨竹,一手遮盖,在他耳边小声叙述。
本来不想听的,可功夫底子极好的他无意听到三个词——‘难产’,‘少主’,‘死’!
猝然回头看向申墨竹,见申墨竹果不其然的脸色丕变,刹那间莫子谦的脸色也刷下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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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篇】 第四十六章 元宝失踪
“这么大的事怎么才通知我!”摔了酒壶,申墨竹难得怒形于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也等不及黑衣人开口解释,推了椅子他大步流星的转下了楼梯,仓促的脚步声里充满了迫切和担忧。
黑衣人起身追去,人影一闪,魑魅一般无声无息。
天地间似乎一瞬间黯淡了下来,一阵毫无预兆的冷风夹杂着残雪突然灌进来,巨大的风力刮得开启的上等楠木打造的雕花镂空窗来回扇动,不时发出破碎的哀叫声,也刮得墙壁上的名家字画凌空翻卷,撕碎般的低鸣……
小儿闻声赶来,连连向三楼包了整场的贵客道了歉,然后快手快脚的收好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心疼的看着其中被毁掉的几幅珍贵画卷,再心疼的瞅着被吹刮的将要报废的昂贵木窗,几次蠢蠢欲动想要动手去关窗户,可待看了泥胎雕塑立在窗边的华服男人,不禁想到了掌柜的吩咐,这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小小人物是惹不起半分的……
快打烊时,小二上楼收拾,却差点被窗边的黑影吓得丧魄!
可能是他的惊悚的叫声惊扰了窗边静立的人。
窗边僵立如死一般沉寂的人终于有所反应,慢慢动了动手扶上窗沿,似乎是想转身可僵硬的身体却仿佛拒绝配合,刹那间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前扑去,好在小二人够机灵,千钧一发时刻跑过去将他扶住。尚未靠近时,小二已觉寒气逼人,待扶住男人时浑身打了好几个寒颤,误以为自己掉进了冰窖。
“滚开!”沙哑的嗓音嘶吼着,一把推了小二一个踉跄,而他自己也扶着桌腿踉跄的爬起来,一言不发的从吓坏了的小二身边走过,经过时带起的寒气冷的小二打了好几个寒颤……
他莫子谦果真是天底下最犯贱不过的男人!
接过缰绳的那刹,自嘲的讽笑挂上了他落魄的脸上,他真的试过了,试过了从记忆力抹去与她相关的一切痕迹,试过了忘记彻骨的思念重新开始,试过了冷静心神不再被她所左右,试过了僵硬着心不去管她的死活……他本以为他可以的,可一听到她出事,他千疮百孔的心就恐惧的颤栗,哪怕心口未结疤的伤口尚汩汩淌着悲伤的血,也不管不顾不停的催动他的双脚奔去她身边……这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可终究还是做不到潇洒的放下啊——
‘天荒地老,再无会期’,说出容易,做到却何其艰难?
他这一去,岂不是要亲手推翻他的‘豪语誓言’?那世人岂不是都要笑他莫子谦说话如放屁?
业障啊业障,她这辈子果真是向他讨债来的——
黑色骏马冲出城门那刻扬蹄嘶鸣,长长地啸声划破夜幕的宁静,徘徊在成千上万的火把上空迟迟不去。数以万计的火把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火把下,一排排的甲胄士兵将他们一人一马团团围住,森冷的刺刀密密扎扎的闻困的他半寸移动不得,紧随其后的是一排排弓箭手,排排长弓拉到极限,森凉的箭尖朝着一人一马的方位,蓄势待发!
马上的莫子谦不动声色的观察突如其来的一切,眼尾扫罢一圈,审视而质问的目光定在了队伍中央面色狰狞而狂乱的男人脸上。
心念千回百转,那个男人心思诡谲难测,虽也恨他入骨却不是冲的之人,这番大张旗鼓的与他正面交锋,瞧这情形,莫非了是出了什么事?而能值得他兴师动众的……莫非是……
“姓莫的,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和那个假和尚篡谋拐跑本汗的儿子!你触着本汗的逆鳞了,这次,本汗饶不了你!”扛起长弩,套着黑色牛皮手套的手自箭筒抽起三支淬毒的箭,放好在三个矢道上,后拉弓弦挂在钩上,侧放长弩,使得三支毒箭分别对准莫子谦的颈、胸、腹。
果然!
司寇殇的话令莫子谦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若真是申墨竹将人掳走,那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可依照今傍晚申墨竹那不似作假的急乱神态,看来那个女人是真的出事了,焦急之余申墨竹只怕恨不得能立刻赶回家中,又岂会有心思考虑其他?更何况,在司寇殇眼皮子底下偷人,就算被他得手,他又岂能轻易躲过那二十万大军的围堵?
若是申墨竹不着急归家那他倒也有可能搏上一搏,可问题是他归心似箭,又岂会给自己惹上这麻烦而耽误了行程?鼠崽与她的儿子,要申墨竹选,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不是申墨竹做的,而司徒更不会,那剩下的可能……若真是那几方人做的,只怕结果会凶多吉少!
一瞬间百感交集甚是复杂,虽然那个孩子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但他也从未想过让那孩子消失,毕竟那孩子身体里还留着她的一半血,那孩子的笑脸隐约也有她的影子,对那孩子下手不异于对她下手,他怎舍得?
透过层层叠叠跳动的火把看向那个笼罩在火光中,犹如燃着地狱之火的罗刹,又仿佛燃着复仇烈焰的修罗的男人,看着那男人隐忍着心底深处绝望的颤栗,仇视着,痛恨着,不顾一切势必将他逼到绝境的狷狂,莫子谦突然有种感觉,司寇殇似乎已经知晓他儿子的失踪好他们这些人无关,但正因和他们无关却成为司寇殇痛恨他们的理由!他儿子落到他们任何一个男人手里,至少会保证他儿子的生命安全无虞,因为那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更因为他们放不下那个女人!可若是落在敌对手里,想那些因司寇殇近年来屠城屠国而恨之入骨的人,只怕杀了他儿子祭旗还算是轻的,又怎会留其小命?
只怕司寇殇也想到了这层,心里却不愿承认这残忍的可能,反而恨上他和申墨竹,恨为什么不是他们掳走了他的宝贝儿子?不要怪他司寇殇想的这么扭曲,只是见了司寇殇一心想要他陪葬的架势,他不这么想也不成。
心底冷冷一笑,嘲且讽,自个丢了儿子却怪上来他们,果真是疯了开始乱咬人了。
“请问阁下,你儿子丢了与在下何干?”
妖魅的脸隐约有癫狂之色:“姓莫的你少装蒜!不是你和那个假和尚合谋掳走元宝还能有谁!”
“你口口声声说是在下和申墨竹拐走了他,可若在下没记错的话,申墨竹离开的时候,你儿子还坐在你肩膀上看猴戏吧?你亲眼看着申墨竹离开的,难道不是?”
“那又如何?”硬邦邦的说着,司寇殇赤红着双眼,情绪激动的难以自控:“就算不是你们做的,我儿子还是不见了,失踪整整三个时辰!元宝他一向很机灵,若不是有相熟之人给了他什么暗示,他断不会一声不吭的偷溜出去,还躲开了暗卫!我想了又想,别说整个大兴都成,就算是整个大兴,元宝认识的人能有几个?而能让元宝在意的事,还不惜瞒着我,也无非是他娘的消息,而与他娘相熟之人除了你们我再找不出其他任何人!不是你们以他娘的消息做诱饵引他出来,又会是……难道那个女人来了?”
“不可能!”
莫子谦斩钉截铁的否定让司寇殇刚腾起的希望落空,阴霾的抬高弓弩:“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儿子死?”
丢了儿子的男人果真是不可理喻的,担忧着临江府里的那位不想再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可如今的架势却逼迫的他不得不多费唇舌。
“鼠崽她出事了……”
“小天天出事了?!”声调翻高,司寇殇惊得放下弓弩,可下一刻就重新抬起,质问:“该不是你为了脱身找的借口吧?”
莫子谦怒了:“你当我莫子谦是什么人?贪生怕死之徒吗!简直岂有此理!”感觉自己的人格被情敌侮辱,他越想越窝火,分明是不把他看在眼里,分明是轻视他,简直不可忍受!
若是对着别人他或许不屑解释,但对着司寇殇这个情敌,还是个劲敌,他可不想落于下风从此被他看扁!以折扇劈开了抵在他脖子上那圈碍眼的兵器,握着扇柄指着管道:“你以为他申墨竹马不停蹄的匆匆离去所为何事?你又以为能让我莫子谦顶着寒风连夜奔波又是何事?姓司寇的,你儿子的事在下深感遗憾,但在下今夜实在有要事在身,你要发疯要找茬,请改日可否?在下到时定奉陪到底!”
出事了?她出了何事?
司寇殇只觉得此刻脑中一团乱,同一时刻,儿子失踪尚,儿子的娘出事,想去临江却又放不下儿子,想在这里寻觅儿子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