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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时?不是说三天后——不应该是明日斩首吗?”
南宫策不语,他无声地摇摇头。
我耳边一阵嗡嗡作响——
午时?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唐染眉目一黯:“快到午时了——”
“南宫策!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老朋友无奈地摇头:“别去,换了锦王爷——他也不愿意让你看他……呃……”
我抬手掐上了他的脖子,这一幕吓到了守门的护卫纷纷拔剑——
南宫策一扬手,示意他们收剑回鞘!
“在西城白虎门。娘娘……你我也算朋友一场,南宫劝你——还是别去。”
我苦涩一笑:“谢了,南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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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的广场上,聚了好多的人——
砍头……那么精彩吗?
他们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看他们绝美的王爷是怎么人头落地的。
太监在台上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王段十四目无王法,霪乿后宫,刺杀太妃,其罪当诛;查封锦王府,王府中人一概收押待审,钦赐——”
“让一让……让开!让我过去!”我拨着人山人海的人群,试图去到跟前,身侧——唐染伸出手帮我挡去了阻碍的人群,他领着我往前挤。
和你的男人滚出大理(2)
“你非要去看吗?”
我点头:“肯定不是他——段东复视他如亲手足,九王爷他不会杀锦秀的!”
人群开始了躁动!
“砍了砍了,九王爷抽令箭了!”
“红雪!”唐染反身过来护着我,周围的人潮耸动着,挤得我难受。
我去不到最前,人群沸腾到了噪点,他们推搡着,惊叫着……
唐染进退两难,只能在原地紧紧抱着我。
那是段东复的声音,在东扶的战场,我清晰地记得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冷漠无情:“行刑!”——没有半点的犹豫。
人海里发出了惊呼声……我闻到了风中的血腥气,腿一下子软了。
半个时辰了,人渐渐散去。
刑台染满了大片血污——
没有那颗头颅,刽子手正在清理那具无头的尸体,我看到了那双手,修长的手指……苍白没有血色。
“红雪!”唐染见我想翻过栅栏跑上刑台,他拽住了我!
“放开我!让我过去看——那不是他!”
周围的人散得没几个了,却有人往我们这里来。待靠近了,他沉声喊我:“殷红雪——”
我定住了身,通红的眼睛横向了他!
“段东复!!段锦秀呢!”
他瞟眼,看了看台上的血污,道:“你不是看到了么?”
“不是,那不是他!”
“不然呢?你以为他玩什么?进宫行刺,毁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的王府和妃子都不要了——他图什么?”
“可是你不会杀他的!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
九王爷淡笑,他转开了身,背对着我和唐染负手,他说:“跟唐家的人回去吧,本王不追究你们——至于你,唐堡主,本王和唐家的仇未完。”
唐染亦是一声冷笑:“你杀唐家的人,掳走红雪,本座确实还没和你算帐!”
“速速带了这个女人走,皇帝在找她。”他说得异常简单,“本王限你们三日内快走——若不然后果自负!”
和你的男人滚出大理(3)
“不许走!锦秀呢!告诉我锦秀在哪里!”
那背影异常冷漠:“他死了——殷红雪,是你害死段锦秀的,和你的男人滚出大理!”
他的那颗心……像是也冷了,被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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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有声音。
唐苇和小香他们在整理包袱——
“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带红雪回去,大家一定很高兴。”
“岂止高兴,我还嫌那个该死的家伙死得太便宜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和他的立场一下子颠倒了,真是恶有恶报,做尽坏事抢别人娘子,活该身首异处。”
唐苇的幸灾乐祸,换来唐宁冲出屋子的一瞪眼,甚是紧张地摇头!
“干吗?不能说啊?本来就是事实,他活该——死有余辜,砍了一颗脑袋太便宜他了,换了我,恨不得一刀一刀凌迟他!”
“嘭”一声巨响,是屋里有人扫落了桌上的茶具,溅出一地的碎片。
我听到了唐苇的诅咒——愤恨地砸了桌上的,甚至抓上桌上的大瓷瓶摆设一并推到地上,任由砰砰的巨响遮去唐苇的话!
他们开门见状,不禁倒吸一口气——
“红雪!”
“滚!滚出去!是你们害死锦秀!都怨你们!你们不出现,我和他过的是神仙眷侣的日子!谁让你们来的!是你们逼死他的!把锦秀还给我!”
燕行云和唐染闻声站到了门口,顾不得满地狼籍是碎片,燕行云冲进来架住了我!
“红雪别闹!当心身子!”
“走开!别碰我……”
“红雪?”他一紧张,连忙捞起下滑的身子,唐染几步走来,搭上了我的脉搏。燕行云不安道,“她身子这么弱,怎么走?”
唐染回眸看了看门口的唐苇……方才的话,他们也有听见。
唐苇在门口不悦道:“我又没说错——是她自己着了魔,她的心早就跟着那个王爷去了,张嘴闭嘴都是‘段锦秀’!”
怀孕,我有了孩子?(1)
雷香扭他的胳膊:“你少说两句会死啊,包袱拿着,我去抱茂儿。”
手腕上,唐染的指尖没有退去,他愣神,落在我脉搏上的指尖微微发颤——
燕行云问:“怎么了?是她身体里那个奇怪的毒吗?”
“不,毒解了。”
“可你的脸色很难看——”他一手压着我,不许我乱动,燕行云问起,“我们是不是再留一段日子?”
唐染楞了楞,他和燕行云对视,目光里竟闪过一丝诧异。
“唐宁——快去喊个大夫!”
“知道了,七叔公。”门口那边又是一番动静,唐宁身形一闪,直接下楼去请大夫,小香刚把茂儿抱来。
我静静地躺着,目光一抬,恰好对上燕行云的目光,他淡淡一笑,却在一瞬间,他的笑容冻住了!他想到了一个离奇又不敢确定的想法!
“唐染——你,该不会是想说红雪她……”
唐染冷笑:“本座不敢确定……”
“确定什么?”我冷然问起,“我是不是病得快死了?这样——是不是可以不用跟你们回唐门?”
“你是不是想跟着他殉情一起去了?”唐染冷冷地问我。
我不答,他忽的抓上了我的手,逼着我的掌心贴上了我的小腹!
“你问问这个孩子——他愿不愿意跟着你一起去死?”
身上的血……瞬间凝住!
不只是我,燕行云也怔了,唐苇在门口听到,他不可思议地追了过来,咋呼:“什么——七叔,你不会弄错吧?你说红雪她……她……”
我面色苍白,用力挺身抓上了他的手!
“再说一遍……唐染,你说……我有了孩子?你没骗我?”
他面有难色,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燕行云哭笑不得,“这喜脉,你诊不出吗?”
“孩子太小,恐怕不足两个月。”
不足两个月——那段时间,我们在东扶,我还和锦秀在一起……
怀孕,我有了孩子?(2)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锦秀的孩子——锦秀的孩子?他一直都想要的孩子?他身首异处,竟然还在世上留了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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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领了大夫很快到了,老先生一番把脉,他给出的答案和唐染的一样:孩子太小,多半一个半月,他几十年的老大夫也不敢断,模棱两可的回答,最后吩咐我好好养着身子,老大夫唯一能诊出的,是我最近情绪波动太大……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半个月,等能确定有孩子的时候,这胎儿注定滑了保不住!
“不要!我要这个孩子——不管这脉象是不是真的——我要这个孩子!”
老大夫吓了一大跳,他告诉我:“夫人,像你这么激动,就算有孩子也保不住。”
“别……我……我……”愣是把我激动的话全堵上了!
恐怕这个屋子里,想要留下孩子的,只有我一人。
老大夫起身,他瞧着这氛围不对劲,哪家女人有了孩子男人不高兴的,大夫左右看了看两位相貌端庄的年轻人,不知道该向谁道喜,支吾了半晌,老先生道:“两位……夫人这身子弱,要好生养胎才是,老夫这就给夫人开上两副安胎的药,好好调理……呃——”
老人家身子一颤,是燕行云用力抓上了他的手臂,追问着:“你确定……她这是有身孕?”
“老夫方才说了……脉象若隐若现,这孩子太小……把不准。”
燕行云冷嗤,他冷笑着问唐染:“你怎么说?”
仅是他一问,我原本安定下的心又开始在大海里漂泊——
差点忘了唐染!
差点忘了我现在的处境!
锦王府被封……锦秀他……我已经无家可归,就连段东复那里,他也想把我快点赶出大理,眼不见为净——唐染他们打算回唐门了。
唐染的表情……我不敢看,屋里响起了他的脚步声——他带着大夫往外面去说话,燕行云看了看我,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怀孕,我有了孩子?(3)
小香抱着茂儿过来,她放下了孩子,为难的看我:“红雪……你想要这个孩子?”
我苦笑:“我知道……唐染不会要的。”
不管这脉象是真是假,留着就是一个疙瘩。
我拍了拍熟睡中的茂儿,我在孩子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小生命的痕迹……再过一年半载的,我还能再抱一个和锦秀很像的漂亮孩子。
走廊上,爆发出了争执!
“七叔!这孩子不能要!是那个人的孩子!”是唐苇的声音,他歇斯底里的吼着,“他抢走红雪——现在倒好,自己死了还要我们唐家帮他养个遗腹子!有这个孩子,红雪会一直记得他!”
仅是这一句吵闹,我心里更乱了。
和我想的一样……唐家堡怎么会容下大理段家的血脉?段锦秀……如果你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会那么傻傻的去送死吗?为什么……事情变成了如此狼狈的局面?
我抱着茂儿,背过身去闭上眼睛……
可一想……却发现了不对劲儿!
唐苇在发火……难道说,唐染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