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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甘恒宁大怒,正要发作,却被身旁男子的笑声给打断:“哈哈,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愧是甘御史家的小姐,有其父的风范!”
“甘小姐,请恕在下冒昧,实在是不知这花是甘御史的心爱之物。”那男人顿了顿,又扭头对着芷娘浅浅的一揖:“还望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先生言重了。若这不是家父遗留之物,芷娘愿双手奉上成人之美,只是……还望先生海涵,原谅芷娘的不敬。”芷娘浅浅的福身回了一礼,正巧看到一边的伙计领着掌柜进来,便借着机会看着还在气头上的甘恒宁:“叔叔,芷娘也知道叔叔是为了芷娘打算,只是这花已眼看撑不了几多时日了,想到父亲,芷娘实在不忍心让它再受迁移之罪,请叔叔再给些日子,等这花的大限过了,芷娘一定亲自将花盆给叔叔送来。”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战略通常都是很管用的。芷娘这一番话听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甘恒宁的一腔怒气也随着散去了不少。反正这花也活不了多久,到时候即使是这丫头不给,他寻个理由去找她母亲,还能跑的了不成?
“还是芷娘你思虑得周全,这花确实不宜再挪动!”知道想要的东西已经是必得,甘恒宁也就顺着芷娘的话,假意懊恼道:“要不是你的提醒,只怕叔叔会犯下大错啊!”
“叔叔,芷娘已经出来有些时候了,如今就回去了。”芷娘瞧着掌柜那边已经支好了银子,也就不想再多留,又想到还在客栈等她回去的婶婶罗氏,芷娘便又开口提道:“婶婶有事儿还在客栈里忙着,侄女就自己先回去了,还请叔叔派人过去知会一声。”
“这怎么行?你婶婶那里忙着也不打紧,我让外头的车夫送你一程就是。”虽然对眼前的芷娘已无半点喜欢,但当着外人在,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不打紧的,家里离这里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芷娘自己走回去就好!”芷娘从掌柜手里接过银子,半开玩笑的扭头对着甘恒宁笑道:“听母亲说,叔叔以前比芷娘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独自上下学堂了。芷娘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迷路的。”
“甘兄,不过是个孩子,你与她置什么气?”目送芷娘出了店门,灰衣男子才扭头对着甘恒宁笑道:“虽然这花盆难得,但也不是非要它不可!何况,寻名兰的事情,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着什么急?”
“唉,顾大人啊!我这也是未雨绸缪抢先准备嘛!”甘恒宁听了灰衣男子的话,忍不住苦笑道:“我已经布下眼线,抢先盯着几个大户了,一旦有消息,绝对不会让别人抢了先去!”
“哼!你也知道王爷的脾气,这几年的兰花品鉴大会都让那个小子占了上风,如果明年再扳不回一局,你、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灰衣男子敛了笑,脸上浮现出一丝厉色:“刘府的那个倒是聪明,拿着别人的东西送人情,却将你我推到这漩涡里不得脱身!”
第九章 反悔
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舅舅家的管事。芷娘一路上走得极慢。她仔仔细细的想着刚刚与那个来客的照面,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个人和自己说话的态度,并不符合一个家奴的身份。即使是在前世自己那般落魄的时候,这些个管事丫头们,在明面上也不敢太过放肆。因为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哪怕她自己现在再落魄呢,她也是个主子,即使是那个管事再得意风光,也不过是一个依附于主子过活得奴才而已。
所以单从这一点,芷娘就十分肯定,那个灰衣的男子,绝对不会是舅舅家的管事。可是如果他不是舅舅家的管事,那他为何要打着舅舅的旗号前来呢?
还有叔叔对这人态度的恭敬,也有些不对头。再加上自己记忆里对这个人声音的熟悉感,芷娘不由得越发好奇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喂,那位姑娘!”
“那位买花得姑娘,请等一等!”
“咦?”芷娘正想着,忽的听到身后有人叫喊,不由得微微一怔,再一听似乎是在叫她。不由得面露疑惑的扭头一看,竟然是方才卖给她兰花的那个少年。
“姑娘,这钱还给你,花,我不卖了!”那少年见芷娘停了脚步,紧赶几步追上来,从衣襟里掏出一吊钱来递到了芷娘面前。
“刚刚已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里有突然反悔的道理?”芷娘被这少年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她下意识的抱紧了手里的兰花,微微后退了一步,用极其不解的目光盯着眼前脸色有些难看的少年。
刚刚还是好好的,这会儿看向自己的愤怒和厌恶是为何?芷娘不由得更是好奇起来,她见少年抿着嘴闭口不答,便又开口道:“即使是反悔,也该有个反悔的说法!总不至于让我糊里糊涂的就这样将花还给你吧!”
“我的花,不卖给走狗!”少年咬牙,最终冷冷的吐出了一句:“我若早知道,你与那贼王爷的走狗有来往,就是砸了它,我也不会将这花卖给你!”
“贼王爷?走狗?老板,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芷娘微微一皱眉,无端遭受这样的一通责骂,她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转而一想,似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似乎这少年的愤怒,和她刚刚思考事情的答案,有着某种联系。于是,她便耐下性子,极其诚恳的看着少年说道:“我只是单纯的买花而已,你说的这些,我一概不知。”
“你刚刚进的那家店铺,就是那狗王爷设在榕城的据点。我在外面,明明听到你叫里面的那个老板是叔叔,你还来骗我?”芷娘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那少年更是火冒三丈,指着芷娘吼道:“两年前就是他,强行要买我家的‘绿袖揽香’,因我爹早已将那盆花许给了宁郡王,便不得已回绝了他!谁知道,他背后的那个狗王爷,居然因此记恨在心,使阴招让我林家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名誉扫地!我爹去京城寻旧友告到御前,却反而连累那位伯伯流放横死!你是这店主的侄女儿,难道能干净了不成?”
“你爹找的那位旧友,可是姓甘?”这少年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让芷娘的脑海中一片清明。曾经那些断断续续零零散散的记忆,如同散在四处的珍珠,因为他的这一番话而串联起来,成了一条脉络清晰的主线。
“咦?你怎么会知道?不过告诉你也无妨,那位伯伯,正是姓甘!”芷娘的疑问让少年先是一愣,随即也不避讳的回道:“他与我爹是同窗,又同年,因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是极好的!”
“那么,你应该是叫林旭的那位林家哥哥吧!”芷娘含笑,继续问道:“若是我没记错,你的妹妹的小名,应该是叫翠娘的。”
“你,你怎么……”少年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芷娘,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事情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竟然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因为我也姓甘。我刚刚与母亲扶灵回榕城。”芷娘看着少年眼中的戒备,轻轻的叹了口气:“你爹的那位旧友,就是我父亲。”
“你,这,这不可能!”少年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后退了数步才停下,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盯着芷娘:“如果你真的是那位伯伯的后人,那,那你为何会叫那店铺的老板做叔叔?”
“你爹大概也没有对你说清楚,那一位老板是我父亲的亲弟弟。我不叫他叔叔,该叫什么?”芷娘反问。见少年仍旧是将信将疑,便又补充道:“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回去问你爹,那位甘姓的旧友,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叫甘芷娘。”
“你,你是芷娘?”芷娘的这一番话起了作用,少年的戒备已在瞬间转为了惊喜:“这个我爹曾经对我提过,真是,真是抱歉,我竟然……”
“唐突了小姐,还望小姐见谅!”不等芷娘开口,那少年已经整了衣衫,恭恭敬敬的对着芷娘一揖:“我实在是因为见到小姐进了那家店铺,才,才一时昏了头,做出,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来!”
“没事儿,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芷娘笑着还礼,又不忘开玩笑来缓解林旭眼前的尴尬:“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这盆寒兰你可不许再要回去了。”
“小姐,这兰花……已经没救了。”听了芷娘的话,林旭有些黯然,他万般珍惜的伸手抚上寒兰的叶片:“如果是以前,小姐喜欢兰花尽管去我家中挑选就是,可是现在……”
“林公子,你说的那个王爷,到底对你爹做了什么?”芷娘见林旭的神色,越发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毕竟父亲是因为卷入这场事件才遭遇贬官横死的惨祸的,虽然祸起于林家,但是她却对眼前这与她们家境况相同惨淡的林家半点恨不起来,而且凭着她对父亲为人的了解,他愿意为之出头的,定然不是坏人!
“南梁王在那一年二月的时候,派人来请我爹,说是他府里有一盆旷世奇珍‘乌云踏雪’,想请我父亲代为照料。”林旭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面带苦涩的将过去的种种缓缓道来:“我爹爱兰成痴,听到这个邀请,他如何能够拒绝?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跟着来者一起去了王府,尽心照料那盆传说中的名兰。”
“结果后来那王爷使了掉包计,反口污蔑是你父亲偷换了兰花?”
林旭说到这里,后面的种种芷娘也多少能猜到了。却不想林旭只是更为痛苦的摇了摇头:“若是如此,我父亲断不会伤得如此之重,以至于现在药石无救。那盆什么‘乌云踏雪’根本就不存在。兰瓣顶端的黑色,其实只不过是人为的造假!”
“什么!”芷娘大惊,随即恍然大悟,林旭的爹也是一代养兰大家,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连真兰和假兰都分不清,还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让他痛苦的呢?可以想象,当南梁王将真相告知给林老爷时,那位老人的心情,该是如何的绝望和痛苦啊!
“南梁王借此机会将我林家所有的兰花搜刮殆尽,却依旧不满足,还将我的父亲打成了重伤。”林旭扭头,极力掩饰脸上的痛苦和愤怒:“你手里的这盆寒兰,就是当时我爹苦苦护在身下才得以保留到现在的。但是因为那时候受损太重,以至于后来无论我用什么办法,也没有办法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