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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站起来回话!”陈烟寒恼怒道。
该死的,这地板这么硬,也不晓得跪了多久,全身都在发抖了,还不敢站起来,她对自己可以那么不买账,怎么在郡主面前就这副样子!
欲言依旧跪地不起,那两位宫女则赶紧借机上前一步,将欲言搀扶了起来。
欲言此刻一双膝盖已经痛入心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勉强站稳。
“抬起头来,玉佩呢?”陈烟寒双眼紧盯着董欲言。
她面色恍白,配着太后赏赐的这身衣裳跟头上那枚花簪,整个人竟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美。
就好像一朵刚盛开的杏花,突然被寒霜打蔫了一样。
这是一种让人看着很难受的美。
“在,在家。”
欲言那双原本清澈透亮的眸子此刻藏着无尽慌乱,微微颤抖的声调也没能逃过陈烟寒的耳朵。
“送她回去,嘱咐小太监们路上小心伺候着,唔,郡主,我们去太后那里罢。”陈烟寒回复了平静冷淡的声调,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朝懿寿宫走去。
*——*——*
那一天的欲言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杏林堂,只是她一进了杏林堂,人倒是清醒了过来。
“姚叔,姚叔!”她疯了似的到处找着姚叔。
“小姐怎么啦?”眼看梅雨季节就要到来,姚叔正在阁楼上修葺着已经破损的屋顶,听得下面董欲言慌张的声音,急忙扔下工具就跑了下来。
“我的天啊,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怎么回事?难道太后的病加重了?
“去,快去找那个东洋商人,无论如何也要把太后赏的那个玉佩赎回来!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带上!快去!”欲言面上露出了从未曾有过的慌张。
“是。。。只是究竟是怎么啦?”姚叔忍不住问了句。
“郡主起疑了,明日我若不戴玉佩进宫,她便要告知内务府,然后就要——”欲言说到这里,便再说不下去,只是惊恐的看着姚叔。
“小姐莫慌!我这就去找那商人!”姚叔嘴上这般说,自己却已经慌张开了。
不见了太后懿赐的物件,会是什么后果,那是想也想得到的。
只是杏林堂似乎早就失去了老天爷的眷顾,这日晚欲言等到子夜时分,等到的却是那商人已经南下东港,或许已经上了回东洋去的商船了这一个消息。
“我跑到那家当铺,问了那个东洋人的名字,然后,然后又找到他住的客栈,是客栈的老板亲口,亲口对我这般说的。”姚叔气喘吁吁的道。
莫非这就是天意?现在带着一家人卷着包袱逃还来得及么?
董欲言坚守了那么久的信念在这一瞬间差点就要土崩瓦解。
只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迅速被她压了下来。
明天不一定会遇到靖平郡主。
遇到了她也不一定会想起来。
想起来了,自己苦苦哀求她,她也不一定会告到内务府。
此刻若举家而逃,那便是坐实了罪行,杏林堂也就此在她手里终结。
这样的话,比起籍没为奴,又能好得了多少呢。
她已经没有了退路,那就往前走吧。
只是有件事情,老姚叔却是疏忽了。
他走的是如此的慌张,因此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一直跟着一人。
当然,就算他不慌张,也发现不了身后那人。那是陈烟寒指定的大内最好的暗卫,擅长的就是踏雪无痕,来去无踪。
那名暗卫跟着姚叔先是到了那家当铺,然后又跟到了一间客栈,然后他匆匆的朝离皇宫不算太远的何府奔去。
到了何府,他根本没有理会那扇悬挂着大红灯笼的朱门,而是直接跃上了围墙的拐角处,然后悄无声息的跳至一栋高楼的屋檐上,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等他再次出现,已经是在一间透着灯光的房子门口了。
他轻轻叩了三下门,声音两短一长。
门悄然打开,开门者自然便是何府的主人何雪松。
那暗卫如蛇一般滑进了门内,低声说了句何公子好,然后便向屋内另外两名男子低声道:“回陈将军,刘统领,杏林堂确实派了一位仆人去赎那快玉佩了,只是跟踪到云归客栈,便断了线索,那仆人也折返了回去。”
陈烟寒只哦了一声,双唇便又紧紧闭上。
刘杰则急忙道:“快说,线索为什么会断。”
“我听得客栈老板对那仆人说,购买那块玉佩的那位商人今日午时便离开了客栈,说是要去东港乘船回东洋了。”那暗卫回答。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陈烟寒终于开口说话。
“亥时已过。”何雪松回道。
“刘杰,让人去把海务司的人叫来,雪松,陪我下盘棋。”陈烟寒沉着脸丢下这句话,人便来到棋桌前坐了下来。
果然,该死的,她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太后懿赐的物件也敢拿去卖。
今日宇文霓霞那副姿态就晓得她定会对这事不依不饶,该死的,他陈烟寒干什么要插手这事。
第三十九章 夜深人不静()
海务司的总管吴遇霖刚刚躺下,就听得仆人急急来报,说云麾将军陈烟寒派人来请。
“这人太没规矩了,这么晚了还来烦老爷做什么,只管叫人打发了出去就好了。”吴遇霖身边的二房夫人不耐烦的道。
再说云麾将军不过是三品官员,她家老爷可是从一品啊。
“不懂就别乱说!”吴遇霖匆匆打断了他女人的话,急忙穿好衣袍,便急急走了出去。
这普天下,除了皇上,如果还有第二个人能深更半夜把他从床上叫起,这个人只有是陈烟寒。
此人官阶不算高,但他的话,往往就意味着是圣上的意思。
也怨不得圣上对这陈烟寒言听计从,三年前东宫之乱的事情他记忆犹新,如果不是陈烟寒再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守住了皇宫,困住了太子,当今这皇位是谁在坐还说不准呢。
众所周知,这位陈将军在京城并没有府邸,向来都是寄住在翰林世家何府的其中一处宅院的。
当吴遇霖与海务司另一位宋主事一齐赶到何府时,便见陈烟寒身着便服,与何雪松正相对坐在前花厅的一张棋桌前博弈。
陈烟寒身后还立着一位戎装男子正在观棋,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御前一级带刀侍卫,羽林军的统领刘杰。
“吴大人,宋大人。”陈烟寒一见这二人到来,便起身向前数步,走下花厅的一截台阶,朝他二人身前走去。
他二人正欲答话,陈烟寒已经挥了挥手,来到吴遇霖身前一步远的距离处,急促又低沉的说道:“有人要对皇上不利,那人失手,却侥幸逃脱,据信准备逃往东洋,你速下令封住东港所有船只,没有我的话一只也不许出海。”
这吴遇霖吓了一跳,一时间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是,是,我这就去下令封了东港。”
这封港口可是非比寻常之事,无论民生政局,都有影响,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来这般说,没有皇上的密令绝对行不通的,只是这人是陈烟寒,那又是得另作道理了。
“今日傍晚有一艘船已经离港了,现在估计已走到五十海里开外了。”宋主事补充了句。
“追。”陈烟寒不暇思索道,接着,又对身后那戎装男子道:“刘杰,你带一个营的人,去港口,一只只船细细的搜,不许打草惊蛇,今日这事的缘由若泄露了出去,查到了谁,斩立决,我在这里等着,有消息即刻回报。”
“是。”这三人没有丝毫迟滞,领命后便急匆匆的离去。
一时间,花厅又归于寂静,只剩下陈烟寒与何雪松二人,并数枝静静燃烧着的蜡烛。
“雪松,我们继续。”陈烟寒说罢,便又走回了棋桌前。
“你这般大动干戈的封了出海港口,又私自调动羽林军的军力,这样不好吧。”何雪松跟在陈烟寒身后,边走边说道。朝廷里此刻想挑陈烟寒岔子的人并不算少,他此番举动简直就是在授人以把柄。
“她终究是我故人之女,我总不能看着她身陷桎梏。”陈烟寒在棋桌前坐下,然后伸手拿起了一把棋子。
“仅仅如此么?”何雪松秀气的眉心微微一蹙。
陈烟寒没有作答,只是捻起一枚棋子,轻轻落于棋盘之上。
*——*——*
次日午时,果然就有小太监抬着轿子来杏林堂门口接欲言。
“恭喜董姑娘了,我听师傅说,这太后今早更衣之后,人觉得清爽了许多,夜里也不曾有发热,这真是姑娘的福分呀。”小太监们见着欲言便前来贺喜。
“太后凤体自由上天眷顾,我不过是托了太后的福气罢了。”欲言面上带着恭谨的微笑,谁也看不出她心中潜藏着的深深不安。
待进了懿寿宫,她这颗悬着的心才真的放了下来。
太后气色好转,这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宇文霓霞不在。
“董姑娘医术果真高明,哀家今日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太医院养着一帮老东西,全然都是废物。”太后看着欲言笑眯眯的道。
“全是托太后鸿福,也多亏前辈们素日将太后身子调养得好,民女这次的药才能见效。”欲言低眉敛目,小心翼翼答道。
“唔,真是个识大体的姑娘。”
医术好,是其一,不邀功,晓得抬举同行,更是难得可贵。
太后面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然后便伸出一只手腕,搁在炕桌上。
欲言碎步上前,侧身立于太后身旁,将手指轻轻搭在太后腕上。
“寒儿,今儿怎么这会子才来,你们这些个年轻人,我不是快咽气了就没一个把我放心上。”
欲言正在替太后把脉,冷不丁闻及太后突然开口说了句话。她下意识一转头,却见那陈烟寒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