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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扯嘴角:魔界那么颗显眼无比的大树长着,神仙鬼妖哪一界不是看他们的眼神如同在看肉,恨不得把他们一口吞了,也好削魔界一翼。
前路凶险,渺茫无向,杨墨和白吉应是互相依靠,共同扶持才对,可是此刻他却对于未来的合作伙伴,有着深深的叹息。再看向眼前魔族众的眼神,便更加烦燥起来,魔尊这家伙明显是把他们当作靶子放了出去,而自己便缩在魔界,领着这帮崇拜他的老老少少们做着战争的准备,这家伙是为了当反派而反派吗?
杨墨难以理解,他找不出魔尊挑起战争的理由,虽然前代界柱的理想与谈吐都令他不自觉地想要去信任魔尊,信任魔尊确实是个有理由、有爱心的五好青年,可是事实俱在,容不得他不提防。
魔界之旅不是一招妙棋,反而成了一招臭棋,不仅搞僵了他与白吉的关系,更把他卷进莫名其妙的六界斗争中去,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杨墨恨不得穿越时间,改变历史才好。
可是这只能是想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阴沉着脸,对魔尊低声道:“你把我丢进狼群里,总该给我点保命的东西吧。”
魔尊眯细了赤色眼睛笑起来,挥了挥手,那一直跟随他左右的柔美侍女便托着银盘上来了。杨墨往盘里一看,雕花镶宝的银盘中放着一卷陈旧的卷轴,用一根看起来浸过油的麻绳捆扎着,散发出一股霉味,即使他在几步之外都能闻见。
“此乃前界柱大人留下针对界柱看法的多年心血,世间独一无二。现下增与你,必可让你如虎添翼,于群敌环伺中安危无恙。”
魔尊说得笑眯眯,杨墨却抽了抽嘴角,这话说得漂亮,什么“多年心血”、“独一无二”,说白了不过是别人用不了的东西,这世上有几个界柱,既然是只有他能用,那就是说对别人来说根本毫无价值,用这种垃圾打发他们,还真是用心良苦。
他从肺里吐了口气,一把拿过卷轴塞入袖里,连个谢字也欠奉,便掉转缰绳,转身离去。魔尊也不介意,仍旧挥手相送,引得围观群众争相效仿,一时间杨墨身后手臂如森林般挥动,巍为壮观。如若以前,白吉必是看得大惊小怪,可是眼下,却只剩下脑中的一片沉默,没有对话,也没有动作。
按照魔尊的指示,沿着燃烧着火焰的石坛小路一直走,便可出魔界。想来魔界的大门并不在现实世界里,而是有某种方法连接出入,想到这里,杨墨便联想到仙界该又是如何出入的,难道真是走出大气层,冲进宇宙之中?
他随口问道:“音,你知道仙界怎么去吗?”
音显然还未从知道真相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每当杨墨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划他时,便不自觉地往后退缩,以他的立场来说,有这种反应也属正常,这就好象职场新鲜人把辞职信扔在上司脸上,又在酒吧里和上司调了一通情,换家公司后,却发现新公司却仍然是原来那个上司开的,这怎能不叫他无地自容。
就算是职场老手,也免不了心中翻江倒海,更不用说音这样的小年轻了。换作别的情况,还可以辞职,可是他却辞职也办不成,甚至还倒欠杨墨一个大人情,更是让他恨不得失忆才好。
是以无论杨墨清楚,怎样对音和颜悦色都是没有意义的,干脆一付公事公办的口气,时间久了,自然便好了。
音木讷了半天,才小声答道:“我没去过仙界。”
杨墨瞥了一眼过去,便见着音缩了缩脖子,继续道:“那没听别人说过怎么去?”
“没有。”音的回答已是声如蚊哼,眼睛望着前方,上半身在马上僵硬得象雕塑,令杨墨最终放弃了追问,恐怕他再问下去,音大概只有晕倒了事了。
另一边竹儿听得兴起,总是与主人聚少离多的她,此时却很想大大表现一通,奈何她对于非人间的事,懂得恐怕不比白吉多,只好转着弯子吸引杨墨的注意力:“小姐,仙界是不是就在仙人的地方?”
杨墨微微露出微笑,对着小萝莉他从来不吝于笑容的,何必跟孩子过不去:“是啊,竹儿有没有听说过。”
“听说过,爹说过,在很远很远的天上。”小丫头得到主人关注,笑容满面地用力点头,虽是素服淡衣,却极为轻灵可爱,“我娘就是在天上!”
杨墨笑容转为苦涩,淡淡地道:“也许吧。说起来,你们进了魔界,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的?”
“那个黑黑的通道走完以后,又开了一扇门,然后出来好多漂亮的姐姐,说魔尊有请,你就去啦,我和音大哥就歇息去了。”
看起来魔尊倒没有为难竹儿,杨墨看着她顺嘴问道:“魔尊有没有就黄河一事问你的责?”
竹儿一脸迷惑,听不懂他的话,音的答话却在半晌后传过来:“没有,魔尊大人说仙庭根本是有意下的圈套,与我们无关。况且你您最终成了我们的盟友,所以黄河一事便功过相抵,不再追究。”
杨墨暗中冷笑一声,如若他们不是无意成了魔界的界柱,还不知魔尊会如何拿音开刀,恐怕直接说一番为了民族牺牲的大道理,音便会自动流着泪跑去天庭“献身”了,他魔尊也可以做出一付挥泪斩马稷的姿态来。
“小姐,你看,有门。”
竹儿的话令杨墨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头一看,猛然发觉身边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成一片黑暗,两排燃烧的火焰勾勒出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如他们曾见过的漂亮门扉。
当他们逐渐走近,门扉吱呀一声,慢慢打了开来,外面与来时不同,却依然是白沙黑岩的海边,一马一人正在沙滩之上执手相望。
第264章 第二百八十一招 话别()
骑在马上的人低头细语:“你在外面,事事小心,多听界柱大人的话,才得保平安。”
站在马旁的人眼中含泪:“此次是我不懂事,连累了大哥,如若还有机会回去,必会好好侍奉大哥!”
马上的人沉默不语,似乎想到了什么般,垂下手来,与马旁之人紧紧相握,两人面对面看着,那股别离的忧愁便淡淡地弥漫了开来——如若马上的人不是包着一颗黑鸡蛋般的脑袋便更好了。
两人正是包子与饺子这对烂兄烂弟,该说,苦兄烂妹,饺子化作明艳动人的美女,盼波流转,颇为娇艳,再加上素服净衣,一脸凄苦之色,就连杨墨这对于他的本性了解三分,并且因为他闯的祸吃了不少苦的人,也依旧没办法大恨起来,真是可悲之极。
杨墨一行踏上沙滩的脚步声惊醒了正在告别的两人,包子抬起头来,黑漆漆的面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这一次没再上演下跪戏码,只是驱马走至他的身边,拱手后道:“无禀性不坏,只是性子急燥,年轻好胜,冲动了点,这次魔尊大人派他保护您的安全,还请您不要介意他以前做的蠢事,多多包涵才是。”
说罢,他冲着饺子招了招手,美女便嘟着小嘴走了过来,嗫嚅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还请界柱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以前做的傻事。”
杨墨从见着饺子包子起,便在期待脑中那个满含活力的声音响起,通常那个声音都会大惊小怪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比如“饺子换个打扮还真不错啊”,又或者“包子怎么还是包着张黑脸”,诸如此类,可以让他以轻松的心情去面对无穷无尽的烦恼。
可是,这一次,他等来的只有沉默,连一个暗示或者一声轻哼也没有。她就好象不存在了般——如若不是他仍然听见她魂魄轻轻的脉动。
这很痛苦,杨墨想到,这种痛苦象水泥一样渐渐漫过他的胸口,压迫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缓慢地窒息而死。
可是面对这种痛苦,他却无能为力,是他打破了游戏的规则,是他走错了一步,如今,他只有继续等待,等待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那一刻。
所以面对着饺子明显不情不愿的道歉,他也没有多加理会的兴趣,敷衍地讲了两句客套话,便离这对不知该说是“情人”还是“亲人”的兄弟俩远远的,等他们话别。
饺子和包子一讲便是半个时辰,日头从东升爬至中天,俩人还未讲完,一付生离死别的场面,饺子眼中不时带着泪光,包子也几次下马,又几次上马,拉拉扯扯、没完没了。竹儿看得也是眼泛泪光,音看了一会儿,先是面露戚戚焉的神色,没多久,也对牛皮糖般的两人看得烦了,便径自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杨墨乘着这功夫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显然这儿已经不是他们入魔界的那个沙滩,白沙细腻如粉,阳光照射之下,泛着珍珠的白色,每隔几步,便有怪型黑石三五成群的摆着,与耀眼的白沙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加上远处透明如水晶般的宝蓝海水,美胜人间天堂。
“这是哪里?”
此种情况通常杨墨都会问白吉,只是这次却只能憋在肚子里,自个儿重复了数遍后,便不自觉地喃喃说了出来,稍倾,听见身边音低声回答:“这儿应是南海。”
“南海?”
他一看过去,音立刻变作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答道:“是、是、是南海,人间界的话,应、应是叫、叫崖、崖州的。”
杨墨仍是一头雾水,对于中国地图他当然有所理解,可是要他对于唐朝时的中国地图有个概念,便太为难他了。许是他脸上的迷糊神情令音放松了下来,他又听见音讲得流畅了不少:“这里是大陆最南方,是靠近大陆的一个岛屿,北边是岭南道,西边靠近交趾,在海上一直往东便是吕宋岛了。”
音这样一说,杨墨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里便是后世的海南岛,他们入魔界时在连云港附近,出魔界却从海南岛出来,还真是古怪。
他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只要有海边的地方就能出入魔界?”
音点了点头,应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