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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什么让音对他动心,却不是白吉,自然是因为他更狠心,更容易去选择对音说出实情,而白吉,很有可能宁愿放弃这个获得真心的方法,也要对音保守住秘密。
想至此处,他不得不佩服老者滴水不漏的安排,不仅让他们消除了对音的不轨意图,更绕着弯子保护了想保护的人,不管如何,情最伤人,如老者这般活了许久的精怪,怎会不懂?
杨墨在想通这些后,看了眼焦急满面的音,便想要说出实情,不想他才一开口,一反常态精明万分的白吉却抢先警惕地道:你想干什么?
他知瞒是瞒不过的,就算硬来,也是不可能,她只要在说话途中与他争夺身体的使用权,便可以让他的努力尽付流水,沉吟片刻,便坦然道:我想对音说出实情,换那个获得真心的方法。
不行!白吉果然如他所料的断然拒绝,高声叫道,不能说!
杨墨耐着性子劝道:你何必在音这一颗树上吊死?反正他的真心也没有了,早日获得那方法,我们不是可以早日结束这无意义的比赛吗?
就算获得方法,肯定也是偏向你的。我就不信老爷子提供的方法是什么身体上的方法,肯定是法术之类的,我根本不会法术,要来何用?与平时迷糊懒散的形象不同,白吉此刻为了维护她的秘密,可算是用尽全力,再说了,我也不想让音失望,觉得我是故意骗他。
他觉得白吉话中有话,便立时焦燥起来,提高了声音道:你难道现在不是故意骗他?那要怎样算故意骗他?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太爱音了,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是又怎么样?她几乎是尖叫起来,我喜欢音不行吗?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呢!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你当你是谁?
我没有以为!重压之下的他也几乎濒临爆发,一阵一阵的怒气涌了上来,让他忍不住吼道,是你总是不肯承认!因为你自卑!
白吉更加高声地骂了回去,两人的吵闹发展到后来已经偏离了音的事上,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揭着老事,一件一件地掷还到对方心头。
白吉对于比赛输于下风的惶恐与焦燥,杨墨对于自己之爱沦陷的不安与矛盾,每个困惑都涌上心头,化作尖刻的语言喷涌出来。
打断这场激烈争吵的是音不可置信地问话:“您你是我的娘子?”
白吉如同被点了咒般,呆立半晌后突然叫道:杨墨,你使了什么法子?
只是直接与他在脑中对话罢了。杨墨的声音阴沉冷峻,带着快意的残忍,我全告诉他了,全部,从头到尾!
她傻傻地望着同样手足无措的音,年轻的魔族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在冒出几个无意义的词后,语无伦次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开去,边跑,边不时回头看过来,那眼神仿佛看见什么怪物般。
杨墨与白吉同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愤怒稍歇,正想着该如何再与她相处时,却感到眼中有泪珠滴落下来,冰冷地蜿蜒在脸庞之上。
第262章 第二百七十九招 时间问题()
若说杨墨对于白吉的反应没有料到,倒也非是如此,他知道她会吵闹,会恼火,会与他争吵不休,甚至有可能抢了身体,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来。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她会落下泪来。他放松了对肉身的控制,她便这么静静地站在竹林之外,看着隐秘小径入口处青草依依,泪珠从下巴上滴落,溶入泥里消失不见。
为老者抬棺的人一声呼哨,蓝天之下,白云之间,上一代界柱的肉身藏于竹制的青翠棺木中,带着安详的微笑,离开的地面,被抬着,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小屋。
白吉仍旧站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带着悲伤的目光看着抬棺的队伍消失,小屋又恢复了冷清,只有偶尔路过的一两只无名鸟儿,歇在屋顶上,漠然地注视着空地上站着的人。
你懂什么。白吉丢下这句话后,便蜷起灵魂,如同受伤的小兽,沉默地离了开去。
杨墨没有再回嘴,也许大家都不正常,这时候,最好便是谁也不要说话。
他叹了口气,觉得肩上似乎压了千斤重担,缓步走回小屋,往着铺着虎皮垫的竹椅一躺,对着湛蓝的天空瞪了没一会儿,便疲倦地闭上眼睛,放逐了自己的意识,再醒来时,头顶上已变成一片星空。
这一睡,便睡过了整个白天。
他便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看着星空中不时闪烁的星辰,似乎要把他整个灵魂都吸了进去,疲惫仍旧沉积在他的魂魄中,从心底涌上来的倦意令他想要再睡下去,睡上好长时间,也许正如他生命尽头的安详才好。
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在他的思想里,便令他吓了一跳——这根本是想要自杀!他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更重要的是,这很软弱!他憎恨软弱,憎恨自己不象个男人,也憎恨自己不能达到预期的目标!
他抱着这念头用力眨了眨眼,让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右手突然传来的声音又让他惊了一下,猛然转过头去,见着竹儿大大的眼睛带着忧愁,正蹲在竹椅旁看着他。
“什么事?”他重新放松地躺了下来,竹儿让他感到放松,也让他感到可以信任,从开始到如今,只有竹儿从来没做过令他失望的事,其他人,或多或少,总会令他觉得不安与失望。又或者说,能够不令他失望的人,仅仅是他对这人没有期望罢了。
竹儿的黑色眼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犹豫地靠过来道:“那个,音大人让我来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昆仑山。”
“音?”杨墨一边确认着,一边在脑内以艰涩的声音开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白吉没有应声,就好象她不存在了一般,他听得沉默的曲子,恐慌慢慢爬上心头,抑制着别样的情绪,耐心地等待着,果不其然,在长长的缄默之后,她的声音冷淡地响起:没有,我这段时间都不想再用身体,给你用好了。
他以无趣的语调重复道:你确定?
她没再回答他,不知缩到哪个角落里去,在隐于肉身里时,他们都知道怎样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魂魄不似肉身,可以变得很小,也可以舒展得很大。她只要有心躲藏,他便可以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只是她不知道,他早已学会用法术去探查她的状态,就如现下,听得她的魂魄有节奏移动,就象水母划开海水。
他暗叹了声,看向竹儿道:“明天吧,明天我们就出发。你也去好好休息。”
竹儿点了点头,起身之后,又复蹲下来,举着包袱道:“今天白天时,这个包袱皮突然飞起来了,里面还出现了两个人,他们找你来着。”
往常杨墨恨不得妖怪爹娘永远在身边才好,此时听见他们的消息,却只觉得无聊乏味,敷衍地问道:“他们说了什么没?”
“呃,我说你不在,他们好象很失望,然后就消失了。”竹儿把包袱收回怀里,自与杨墨白吉分离后,这个包袱便是她与主人间唯一的联系,只要包袱还在,她便不会怕主人扔下她。这个念头牢牢地占据着她的心里,令她在不安与飘泊中获得少许安慰。
杨墨挥了挥手:“还有什么事没?”
竹儿想了片刻后摇了摇头,可爱的辫子跟着脑袋晃着,他却没了欣赏的心情,低声道:“没事就去休息吧,明天以后又要走很快的路了。”
看着竹儿离开的小小背影,他不禁有些羡慕起来,小丫头是那么单纯,一心一意地只要相信他就好,不用考虑更多,也不用想些其他的事,只需要活在对主人的崇拜与依靠中。
而他不能。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所能依靠的人,永远就只有他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可是有些时候,他也曾想着去信任某个人,只是结果永远是失望的。
他再也不相信,只需要把愿望变成事实就好,无论什么手段,结果才是唯一长存的东西,而过程,永远可有可无。
他信奉这条真理,而这条真理,从来没有辜负过他。
可是如今的他,觉得无比疲惫,他抹了把脸,揉着纠结的眉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白吉,醒着吗?
没有回答,好象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通过法术,他清晰地感觉她思想象不稳的脉搏一样在波动,只是却没有理他。
杨墨不后悔把实情告诉音,无论是他的角度,还是她的角度来看,这都是最佳的选择。选择继续掩饰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会得出任何好的结果,也许他当时的行为是出于愤怒,可是那愤怒并没有导致最坏的结果。
他知道,白吉是在闹脾气,闹别扭而已,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过来,仍然与他打打闹闹,仍然和他象伴侣一样,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这只是一件小事,她最终会屈服,就象他离不开她一样,她也一样离不他。他有缺点,可是她也有弱处,他们需要对方的扶持,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乘风破浪。
只是他没想到,这段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久得多。
第263章 第二百八十招 启程()
从魔界出发那天,阳光意外的透明漂亮,晒在魔界马儿四蹄的火焰之上,折射出钻石一般的光彩。
魔尊来送行,身后站得数千魔族之人,音与竹儿各自骑着一匹马,与杨墨共同站在队列最前方,接受着围观“群众”们的“瞻仰”。
杨墨觉得自己象动物园的猴子,众人看他的眼神与其说是瞻仰,不如说是好奇,男女老少都用着探究的眼神望向他,甚至还有骑在大人脖子上的孩子。
魔尊见着他表情僵硬,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一路顺风,望界柱大人在外处处小心,事事如意。”
他扯了扯嘴角:魔界那么颗显眼无比的大树长着,神仙鬼妖哪一界不是看他们的眼神如同在看肉,恨不得把他们一口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