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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心有所触。既然已经被揭发了,索性就说得痛快吧。
“后来,我说去告诉大哥我们的事,方理说,他是寒士,怕大哥不同意,不能告诉大哥,就提议私奔,只要私奔在外滞留两日,我大哥不同意也得同意。可是老天似乎是想让我清醒过来,我终于在出嫁之前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柏玄生气道:“真替我们世子不值,原来与世子有婚约时,你就与别的男子暗自********柏姑娘,你说得有点过了。少夫人是被方理骗的,方理之所以骗少夫人的感情就是想出人投人,飞上枝头,少夫人虽然上当,但是清白还在,你说这话是污蔑。”
被朱璺驳斥,柏玄的气焰稍微收敛。
老夫人看向朱纬。
有没有清白,朱纬自然明白。
朱纬放缓语气,但是仍带着被欺骗的淡淡怒意:“这件事,为何一直瞒着我?”
杨柳苦笑:“自然是担心世子误会真有其事。我承认被哄骗过,但那时我与世子也只见过两次面,连话也不曾说过,与世子的感情又能深厚到什么地步?”
朱纬若有所思。
郭夫人不管了,怒道:“自己做了不检点的事,还埋怨世子。真是不要脸。”
郭夫人说着又转过身道:“老夫人,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们朱家不能要。今日就送遣她回娘家!”
杨柳闭上眸子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也不想让老夫人为难,朝老夫人叩了头道:“柳儿先前识人不清,差点酿成大祸,甘愿受罚。”
她说着又直起身子,起身离开。
郭夫人气结:“您瞧瞧,这就是四知堂教出来的好姑娘。真是好得连东西南北也找不到了。”
老夫人没有搭理她,眼望向心事重重的朱纬:“纬儿,你决定好了?”
“我——”他说不出话。
郭夫人又在旁边聒噪:“我什么我,这样的媳妇怎能要?放心母亲自会给你择一门称心如意的。”
屋子里的人都心情凝重,唯有郭夫人和柏玄姑娘欢天喜地地监督着杨柳回娘家的事。
杨柳离开时,朱璺随后就要跟上,却被老夫人叫住:“宜安,扶我回去。”
朱璺只缩回脚:“是。”
灵苔院。
老夫人问起了丁夫人一事,朱璺把昭将军说的话稍加改动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松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昭将军这么帮我们,该如何答谢人家呢?”
朱璺神情微凛。
这时荣姑姑笑道:“母亲,这得多亏宜安啊,看来昭将军是真把宜安当成了亲女儿一样亲。”
不知为何,这句话现在在朱璺听来很刺耳。
她很快就将这件事翻篇,问道:“老夫人,真得同意少夫人离开吗?”
“这是当事人的事,由不得我们操心。吃一堑长一智,希望这位柳姑娘日后能够好好地过日子。祖母之所以把你叫回来,一来是问你丁姨娘的事,二来是就是让你少管闲事。既然她认识方理这个人,又这么单纯被骗,其中的苦果也只能由她自己吞吐咽。”
杨柳突然被遣回娘家,在整个京都都传开了。
这件事也深深地打击到了朱璺。
耳边犹响起郭夫人那淡淡的话语: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这时京都里突然有一天又传来一句民谣:“李邓丁,乱京城。”
李邓丁?
朱璺依稀记得是皇叔朱爽的三个心腹的姓氏。
指的正是李晏、邓飏和丁谧。
三个人都是文人名士,好浮华的谈吐,党同伐异,名声早已不好,而这句名名谣,只不过是别人用心的人利用了他们作风问题,故意地宣扬开去,让更多的人厌恶他们。
局势正在隐隐地朝着南宫府掌控的方向变化着。
随着局势的隐变,朱璺也慢慢惶恐起来。
早上去灵苔院请安后,朱璺将连日来憋在心中的话又吐露出来:“老夫人,我怕日后报答不了您老人家的恩德了。宜安想告诉老夫人最后一件事。”
“宜安,你胡说什么?”老夫人感觉这话听起来像是诀别。
朱璺淡然一笑,又继续道:“老夫人,不管日后宜安在不在身边,但请老夫人保重身子。宜安希望整个沛王府的人都好。若是老夫人能常常和觅儿媳妇的母亲说说话,或许,或许依蒋夫人的性子,老夫人也能开怀。”
觅儿媳妇是蒋钰。蒋钰的父亲蒋济是朝中的四朝元老,南宫府对蒋太尉很器重。
而皇叔党又极度讨厌蒋太尉。
朱璺这么说就让老夫人一下子明白她的话,不要左右摇摆,要站在南宫府一派。
老夫人的目光眯了眯:“宜安你在说什么?”
朱璺淡笑:“宜安是说以后若我不在身边,蒋夫人那样爱说笑话的人和荣姑姑一起陪着老夫人,老夫人不会孤独的。”
荣姑姑也不解道:“宜安你今日说话有点奇怪啊。就像个小大人似的。”
没等朱璺接着说,门外传来惊喜的声音:“丁夫人回来了!”
丁夫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满面沧桑,不施粉黛地走进来,就跪道:“多谢老夫人的救命之恩。”
老夫人叹了口气:“和宜安说吧,是她救了你。”
丁夫人眼里蓄出一层淡淡的薄雾:“宜安,谢谢你。”
“丁姨娘不要这样客气,快起来。本来昭叔叔就说证据不足。”
宜安说的是客套,她们心里都有数。
“这几日发生了很多事,以至于连宜安的婚事都忘了。丁夫人一回来,老夫人的担子就轻松了。丁夫人正好借此机会,送宜安风风光光地出嫁。”荣姑姑笑道。(。)
319 亲生()
丁夫人笑:“那是一定。om”
朱纪夫妇和朱纵听说母亲回来后,悲喜交集,哭成一团。
正始九年八月初八,朱纵娶亲,如丁夫人所愿娶了商贾人家的女儿,朱纵开始从商,后来成了有名的盐商。
正始九年十月二十二,南宫常山出嫁。常山出嫁前的一晚,曾经告诉朱璺:“虽然不喜欢,可是母亲说了,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要么嫁丑的没人要的获取真心,要么就嫁门当户对甚至门第更好的人家,收获物质。”
常山选择了后者。
正始十年正月初四是沛王府的宜安乡主出嫁。
在此之前,宜安一直没有等到昭叔叔提的那个“无论什么也必须答应”的要求。
她在诚惶诚恐中迎来了自己的婚礼。
鞭炮声响起中,朱璺在长乐亭主撒泼打滚的阻拦中顺利地出嫁了。
郭夫人说的“下一个轮到你”,也没有如愿地实现。
初雪和少雪、结香和朗月、种碧一起作陪嫁丫头。
她终于还是嫁给了明康。
洞房花烛夜,明康却被南宫昭叫过去忙什么紧急公务,朱璺长叹一声,独自一个在洞房里守到天亮。
正月初五明康依然没有归来,听说皇上要去城南九十里的齐明帝朱睿的陵墓――高坦陵去祭祀。
朱璺手里的玉簪落地,一摔为二。
她去找昭叔叔,小杜子说昭叔叔有事外出了。
南宫府的老太爷这一天突然好起来,匆匆地赶往皇宫。
太后听说皇叔党的人都出动了,朱爽、朱羲、朱训都陪着皇上出城,从榻上猛地站起,目露喜色。
“皇上说太后赶快离宫。皇上差不多申正会回宫。”
太后却不认为出宫是最好的选择。她想了想道:“宣师大将军。”
南宫师不知与太后达成了什么协议,太后支持他们清君侧。
最重要的是南宫翊也已病好,所有的人见到南宫府的老太爷后,精神为之一振。
南宫府的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多年豢养的那三千多名死士,迅速控制了京都。南宫翊打着太后的旗号,迅速地接管了朱爽手中的苦心经营得来的兵权。
京都的所有城门也在正月初六这天关闭了。
沛王府的人正在埋怨城门关闭买菜不便时,南宫府的人已经在率领大军出城,占据洛水的浮桥,切断了皇叔的归路。
朱璺自从嫁进明府从新婚至今没有见过明康。
尽管结香等人一直在埋怨,可是,她知道昭叔叔做的,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不了解皇城外面的对决,但是很清楚结果。
当皇叔朱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后,京都的人竟然津津乐道。
可是他们不知道,快乐是建立在更剧烈的痛苦之上的。
朱爽被抄家后,以他为首的党派也在这次高坦陵事件事,全部被剿。
“三族被铲草除根,三千人的脑袋啊。太可怕了!”街上人的面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悄声嘀咕着南宫府是否做过了。
事情平息后的太后论功封赏。
南宫府独揽朝政大权。
这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南宫府运用得灵活自如。om
明康请求离职隐居山阳,被南宫师批准。
朱璺松了口气。
南宫师虽然不喜欢她,但是现在南宫府的目的已达到,明康这样的文人,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只要明康与朱璺的感情厚笃,他的二弟就只能死心。
明康对朱璺心存愧疚。
新婚之夜一直晾着新娘,这种事也被明夫人总是拿出来笑话。
等到明康带着她隐居山阳的时候,闲言碎语才收歇了。
山阳的日子其实也不太平。
袁四姑娘和杨柳过来探望她们时,吕安也来了。
就在大家把酒言欢时,不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
所有人的脸色又惊变。
是赵会。
朱璺指尖发凉。
当赵会的人马浩浩荡荡地走近时,赵会本想和明康说几句话,可是朱璺见自己的夫君没有同他说话的意思,朱璺忙道:“来者皆是客,赵公子请坐。”
赵会是奉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