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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邢应苔才能兼职在外当英语老师。
邢应苔在学校住了一个星期,其实并不是强制性规定,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崇善而已。
要说邢应苔有多恨崇善——也没有。毕竟崇善没对他做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事。邢应苔顶多也就是听到别人说风言风语时对崇善怨一些,晚上做噩梦。可时间是多么强效的止痛剂,五年过去,邢应苔回想起来,也觉得没什么了。
之前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见崇善?
这是一个邢应苔忌讳莫深的问题,直到今天也不愿去想,尽管他可能已经知道了答案。
邢应苔心情复杂地在学校看论文,写文章,潜心苦读,连导师都夸:“刚开学就这样刻苦。”
这样忙了一个星期,他也没接到家里一个电话。
邢应苔在周五晚上回到自己的出租房,他用钥匙开门,就觉得家里很暗,不仅没人开灯,也没人拉开窗帘。
房间里有股久不通风的味道,有点酸,怪异的很。
邢应苔皱眉打开灯,问:“崇善?”
这声音唤醒了屋里的一切,灯光亮起的一瞬间,邢应苔在厨房听到了扰人的叫声,声音……呃,难听。
邢应苔疾步朝厨房走,就见招财横躺在餐桌上。几天不见,它瘦了不少。
“崇善,”邢,坐在餐桌前,用手探招财的身体,问,“你怎么了?”
招财浑身颤抖,竟然没有力气站起,只能扭头去看邢应苔。
邢应苔顺势将它抱在怀里,他手摸到招财的身体,发现它的毛湿漉漉的,很凉,显然是生病了。邢应苔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涕泗横流的猫,问:“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那猫哭得更大声了。
邢应苔问:“你变不回来?”
“嗷。”
邢应苔皱眉,他站起身,抱着招财向外走。招财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邢应苔的衣服上,它竭尽全力挣扎,拼命往外跳。
邢应苔安抚着摸了他的头,说:“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
话音未落,招财突然开始呕吐,它腹部剧烈抽搐,扭着头朝外,把一滩黄色的液体吐在地上。
等它吐完后,邢应苔用卫生纸擦干净它的嘴和屁股,用厚毛毯把招财裹成一团,放到背包里,急急朝外赶。邢应苔问:“你这样多长时间了?”
对方‘嗷’了两声,听起来似乎是持续了两天。
邢应苔不再多问,他单肩背着招财,用另外一只手给陈半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上班。
陈半肖说:“真是巧了,你再早一天我都没开始上班呢。不过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你快过来吧,我等着你。”
一阵兵荒马乱,邢应苔终于打到愿意乘宠物的车,来到了陈半肖任职的宠物医院。他刚一推开门,就看见陈半肖正襟危坐在接待台。
陈半肖站起身,行动缓慢。他看着邢应苔背着的背包,问:“怎么突然病了?”
邢应苔说:“不知道,你看看。”
说完,打开猫包,把裹着毯子的招财抱了出来。
陈半肖一边解招财身上的毯子,一边说:“哎呦,招财小宝贝,我们又见面了。你主人有没有好好疼你啊?”
听了这话,邢应苔面色古怪地看了陈半肖一眼。
陈半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潮深、无巧不成书、顾远今天跪榴莲了吗、惊恐の呆鹅、二蛋爱吃鸡蛋羹、阡陌归人晚的地雷,么么哒=3=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邢应苔叹了口气,道:“别说废话了。”
“好的,”陈半肖动作麻利,抱着招财,去做检查。
陈半肖年纪轻轻,可经验丰富,专业水平过关,不一会儿,就查出了毛病。
“有点着凉,吃坏肚子,没大问题。”陈半肖说,“先输点液吧。”
“真的吗?”邢应苔顿了顿,说,“它病得挺厉害,你再仔细检查一下。”
陈半肖服气,投降道:“好好好,你不信我,我再检查一遍。总之花你的钱。”
然而检查结果还是这个,陈半肖把招财五花大绑到输液台上,找到位置后,一针见血,开始输液。
这时已经是陈半肖下班的时间了,邢应苔过意不去,说:“你先走吧。”
“没关系,”陈半肖说,“反正接下来我没事,坐这儿等一会儿。”
邢应苔问:“你肋骨怎么样?”
“还好,”陈半肖答道,“不痛了。”
“我看你动作很小心。”
“也没什么,习惯了。”
邢应苔点点头,转头看着躺在毯子里,闭目输液的招财。他见招财的前腿后腿被绑的难受,便问:“能不能不绑着它?”
“不能,不绑该走针了。”
“不会的。”
“招财之前可有暴起攻击的前科。”
“……我保证它这次不会。”
陈半肖半信半疑地看着邢应苔,见他表情诚恳,嘀嘀咕咕地解开招财的前后腿,说:“你这家伙,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
招财被松开后腿时就睁开眼睛,等前腿也被松开后,它挣扎着起身,十分虚弱地朝邢应苔那边走去。
陈半肖忙拦:“别让它乱动。”
幸而邢应苔就在招财附近不远处,招财很快跳到他怀里,然后趴下,病怏怏地闭上眼睛。
见此情况,陈半肖嘿的一声,赞道:“行,不枉费英台这么宠你。”
“你闭嘴吧。”邢应苔神情复杂地抱着怀里的猫,他调整着坐姿,并拢了腿,好让怀里体型不小的猫不至于掉下去。
这一输液输到晚上十点多钟,邢应苔背着招财离开医院,一开门,发现外面下雨了。
“……”
邢应苔看着外面绵细但密集的雨,突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他出门太着里常年装着雨伞,可偏偏这次邢来。
走在前面的陈半肖没听见跟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顿时明白了,他喊:“没带雨伞吧?”
邢应苔窘迫地‘嗯’了一声。
“那你在这等着,”陈半肖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邢应苔喊,“太麻烦你了。”
“半个小时的路程,也不远啊。”陈半肖说,“过几天你请我吃饭好啦。”
感动的邢应苔……真不知说什么好。
天空布满乌云,遮住了月光,车厢内一片漆黑。狂风卷着雨水打在窗上,从缝隙里挤进丝丝寒气。
陈半肖说:“你把招财抱到怀里吧。”
因为生病,招财体温骤降,输液时就有点发抖,现在在车里,应该会更冷。
邢应苔应了一声,把招财从毯子里抱出来,同时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将它放在胸腹前方。
那猫安安静静,一声不叫,神情颓然。
陈半肖叹道:“不是说不要给它剃毛吗?要是不剃毛,也不会着凉了。”
“不是我剃的。”
陈半肖惊问:“那是你爸妈?不会啊他们怎么敢随便动你东西。”
邢应苔沉默了一会儿,提醒道:“哮喘。”
“哦,哦哦哦。”陈半肖恍然大悟,说,“那就是了。你回去以后先别喂招财吃东西了,明天早点带它来输液。”
车子停在宿舍门口。
邢应苔想请陈半肖上来吃点东西,陈半肖忙了这么长时间,晚上只吃了一盒泡面。
陈半肖挥挥手:“不去,困死我了。我要赶紧回去睡觉,拜拜。”
邢应苔看着陈半肖开车离开,然后抱着招财一步一步朝家走去。
输完液的招财还是一副蔫茄子似的模样,它两只前腿搭在邢应苔肩膀上,时不时从喉咙里挤出细微的哼声,如同梦中痛呓。
邢应苔轻手轻脚把它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了一会儿后,就到洗手间洗漱。
其实平时邢应苔也有给猫形的招财刷牙,当时就感叹怎么会有刷牙这么配合的猫,一天跑主人面前求刷两次。现在想想,心情复杂。
可今天是不能刷了,招财肠胃脆弱,需要禁食。
邢应苔简单洗洗后,想了想,走回卧室。
只见原本一小坨趴在邢应苔枕头上的猫,不知什么时候,变回了那个眼下有痣,脸颊瘦削的青年。
崇善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
邢应苔松了口气,心想看来输液还是有用的……最起码能变回来了。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崇善睁开眼,朝邢应苔这边看。
邢应苔问:“你要喝水吗?”
崇善摇摇头,说:“你过来。”
邢应苔犹豫了一下,盘腿坐在床边。
他问:“怎么突然这样?”
崇善也不回答,他张张口,过了好一会儿,他反问:“应苔,你是不是讨厌我?是不是以后也不想见到我了?”
这话之前崇善也问过,但那时的他眼里总闪烁着一种强烈自信的光,好像无论邢应苔说什么,他都只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然而此时,迎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邢应苔分明听到他语气中的颓然和挫败。
崇善垂着眼帘,说:“我一直想跟你道歉,所以我把我遗产过半数都留给你。可你不要,你去公证,你还和你父母吵架……那时候我就该知道,你不喜欢我了。”
“……”
“应苔。”崇善闭上眼,说,“我给你机会。杀了我,好不好?”
邢应苔浑身一震。
只听崇善言语温和,好似在商讨买菜做饭之类小事一般,他说:“只要你别再生我的气。应苔,快过来,你别怕,你现在杀我,只是杀一只猫而已。”
邢应苔起身跪在床上,坐到崇善身边,他低头看病中崇善苍白的脸,沉声问:“……怎么说?”
崇善听着窗外叮叮的雨声,道:“我要是死了,尸体就是猫,你随便找个地方扔了,没人在意,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是不是很好?”
邢